那一年,是1978年,一部电影的重映引发了空前绝后的轰动。

上海的36家影院24小时连映,场场座无虚席,跑片员三班倒,带着电影拷贝不停地在各影院之间奔波。

为了买到电影票,有人连饭也顾不上吃,就守在电影院外面,困了就靠着墙眯一会儿;有人追着拷贝跑,从一家剧院跟到下一家,看了就哭,哭了还看。

三个小时的时长,看了几场、十几场甚至几十场的大有人在。

有男性观众连看了几十场,痴恋王文娟饰演的林黛玉,就在影院里对着银幕大喊“林妹妹”;每次电影散场后,地上总会留下些被踩丢的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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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评论说,也不知那个叫王文娟和徐玉兰的人,到底是有什么魔法。

这电影就是62版的越剧电影《红楼梦》,它凭着两毛钱的票价,卖出了两亿票房。

这样的盛况其实迟到了十五年。

早在1962年11月21日,它在香港公映时,就创下了连续上映38天400多场的纪录。

很多那个年代走过来的朋友,对当时的热潮记忆犹新,有多少人看了红楼梦、得了相思病。

有人看了一遍又一遍,边看边记,硬是抄下了全部唱词;有人晚上不睡,躲在被窝里学唱,边唱边流泪,不敢出声,怕被妈妈发现;有人学着宝哥哥林妹妹的样子,分别时互赠丝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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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人的记忆则是露天电影,人追着放映队跑,步行十几里、几十里路,连着看好几个晚上,一晚上看好几场,夜里路边都是睡着的人。

家家户户早早地就扛着凳子去占位置,放映时幕布的正反面都挤满了人,看不到就踮着脚、踩着小板凳,没人觉得累。

不仅在越剧的故乡江浙沪如此,北方也一样。

这电影没字幕,北方人其实听不大懂,但是不耽误哭啊。

前半部分有些昏昏欲睡,但是从“掉包计”开始,就高潮迭起、精彩纷呈。即便听不懂唱词,也能领略到各位大师的唱腔,或者婉转清丽、或者高亢激扬,每一句都情真意切,回味无穷,令人应接不暇。

不知多少北方人因此爱上了越剧,不知多少中国人因此爱上了《红楼梦》。

从那之后,62版《红楼梦》的热度一直都在。

内地重映的第二年,电影画报、剧照、挂历和连环画等印刷品接连上市,人们排队买回家,看着画听广播,一遍遍学唱、反复体味林妹妹的玉精神花模样和宝哥哥的一腔深情。

后来有了唱片、录音带,买不到的朋友就自己用空白磁带翻录,故事已经烂熟于心,大师们的唱腔仍然常听常新、感人至深。

再后来电视普及了、又有了网络,当年唱的人、听的人都老了,好在还有传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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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读者质疑,徐玉兰、王文娟二位,叫做老师不就行了,有必要称为大师么?

答曰,非遗项目传承人,称为“大师”,不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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