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剧集《繁花》,上海话还出现在诗歌朗诵会上。

3月12日晚上,由诗歌公益组织“我们还有诗”发起的“海上的诗歌——沪语诗歌创作朗读大会”在八号桥艺术空间·1908粮仓举行,开启了上海话作为诗歌语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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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诵会现场的20多首沪语诗歌,由诗人、歌手、画家、白领甚至孩子创作。这些诗歌和现场屡屡被提及的《繁花》一样,充满热气腾腾的上海市井生活气息,比如简昉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侬住叻淮海中路/我住叻浦东三林塘/如果啊里一天落雨发大水/发到上海侪淹忒/我就好乘船去看侬";贲雷的《热天》,“小辰光/最欢喜呃就是热天/勿是因为棒冰雪糕冷饮水/搿些么事/顶多跟暑假作业蹋皮/欢喜热天/中心思想只有两个字/爽气”。

在随后举行的诗歌对谈上,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骆玉明从文学史的角度,肯定了用方言朗读诗歌的形式。他说,普通话并不是读古诗的标准语言,普通话里没有入声字。古诗讲平仄,入声字的作用非常重要,可以引起语音的明显变化,从而体现作者的情绪。如果一首古诗,他用普通话很难读出平仄,如果用上海话读,可以读出里面的韵味。

骆玉明以王之涣的《登鹳雀楼》为例,“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首诗的特点是有很多入声字,声音起落非常大。但这种黄昏之下,在高楼上看到黄河之水天上来般的壮阔感,普通话是读不出来的,“用上海话读一读,就好听得多”。骆玉明即兴朗读了沪语版的《登鹳雀楼》,抑扬顿挫,富有古韵,现场响起一阵掌声,“所以普通话绝不是古诗的标准读法,或者共同读法,用方言去读诗歌,能表达出很多古诗发音的丰富性”。

不过,骆玉明说,方言可以用来朗读诗歌,但要用来创作小说就有局限性。中国方言小说里写得最好的是清代的《海上花列传》,但这部小说只有懂苏州话和懂上海话的人才能阅读,所以哪怕张爱玲很喜欢,小说本身的传播范围并不广。

“虽然我是上海人,但很多年里我对上海话印象不好,觉得它很粗鄙。”诗人、“我们还有诗”发起者韩国强坦率地说,他开始尝试用上海话写诗,始于多年前看了金宇澄的小说《繁花》,被其独特的语言魅力吸引和打动,由此开始了这方面的创作探索,“上海话是最近100多年时间里才慢慢发展起来的,但我想通过诗歌朗诵会等形式,把上海话提高到一个更高的层面,就像粤语融入上世纪香港音乐发展后的变化一样,从粗俗的语言变成非常雅致的语言,这是每个上海人都可以努力做的事。”

“我们还有诗”听诗会是由中国几十位诗人、诗歌爱好者与朗读者共同发起、打造的一个诗歌公益项目,2023年4月21日晚上启动首场听诗会以来,举行了多种形式丰富的诗歌朗诵会。“我们还有诗”强调独特的视觉和音乐呈现,以及非传统的朗读形式,让更多好诗有机会流传。

(图片由主办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