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期,苏州府常熟县有个叫王楼坡的山村,住着一位姓王的教书先生,名叫王高德,他是一位老秀才,膝下有一子,名叫王盼。王盼娶妻贾氏,夫妇二人已过而立之年,但至今尚无子嗣,这可愁坏了一家人。

老秀才为此常常唉声叹气,渐渐积忧成疾,不久就撒手人寰。 王盼夫妇自觉惭愧,整日里也闷闷不乐。就在夫妇二人一筹莫展时,有一天,一个云游道士经过他们家门前讨水喝,得知他们的烦恼,便送给王盼一张文昌帝君像,嘱咐他们夫妇日日烧香祈祷,或许会有惊喜。

王盼夫妇如获至宝,便每天摆设香案,虔诚祈祷一次。一个月后,一天晚上,王盼的妻子贾氏在梦中梦见文昌帝君微笑着向她走来,并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贾氏略有所感,不久她就怀了身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一个大胖儿子。

夫妇二人不胜欢喜,便在文昌帝君像前再三叩拜,并为儿子取名王文赐。得子不易,夫妇二人对王文赐倾注了很大的精力,进行培育,早早就送他进了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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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赐五岁那年,一天,他正在私塾学馆里读书习字,忽然,他的邻居王二急匆匆跑了过来,告诉他赶紧回家一趟,说他的父亲王盼在院内正在浇菜时,突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王文赐忙放下书本,跟着王二跑回家中。母亲正在床前号啕大哭,父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小文赐见此情景,不由大哭起来。贾氏搂着文赐,哭道:“儿呀!你爹爹抛下我们走了,以后我们母子俩可怎么活呀!”母子俩抱头痛哭,景象甚是凄然。

在众乡邻的相助下,贾氏料理完丈夫的后事后,母子俩便从此相依为命。贾氏靠着一手刺绣勉强维持生计,王文赐在学馆读完这一学年后,贾氏再也无力拿出学费,供应儿子到学馆继续读书。小小年纪的王文赐也很懂事,从不哭闹、央求母亲送他去学堂,而是一有机会便偷偷到学馆窗外旁听。

这王文赐非常好学,遇到不懂的问题,他便到私塾夫子家中帮些小忙,趁机向夫子讨教。夫子见王文赐懂事好学,有时遇到天阴下雨时,看到窗外一脸认真旁听的王文赐,夫子就让他进来听课,王文赐自是对夫子充满感激。

冬去春来,一晃十年过去了,王文赐已长成一个十五六岁的英俊小伙,他不仅相貌堂堂,而且才学上也有了很大的长进。母亲贾氏由于常年辛苦劳作,身体上已积劳成疾。王文赐不忍心母亲再辛苦操劳,便跟着邻居王二学会了编织席子、竹篓筐等手艺,并以此为业,挑起家庭的担子,养活身体不好的贾氏。

每天一早,不管刮风下雨,王文赐都会把编好的席子、篓筐挑到集镇上贩卖;晚上则在油灯下刻苦攻读诗文。

这天,王文赐早早就挑着编织好的席子、篓筐前往集镇上贩卖。由于他童廋无欺,买卖活道,日出三竿时,王文赐就卖光了全部的货,随后给母亲买了一些补品,便一身轻松往家赶去。

刚出集镇不远,王文赐忽然看见前方路旁的河岸边围着一群人,出于好奇,他便挤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当他挤进人群前面时,不由吃了一惊,只见一个身穿大红喜庆新娘服的年轻女子躺在地上,已没有了生命体征,她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河中打捞出来似的。

王文赐正准备向旁人打听怎么回事时,只听见人群中传来叹息声:“哎,真是造孽呀!好端端一个新婚女子,刚结婚一天就这样被糟蹋啦,害得人家寻短见,投河自尽。”

“可不是嘛,自从他告老还乡不到三个月,已遭塌十几个新娘,投河的投河,上吊的上吊,搞得乡邻娶妻嫁女者人心惶惶。他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好好安度晚年不好吗?竟还这么兽性大发,祸害一方,作孽呀!”一老汉愤然回应着。

“你可得小心说话,要是被他的众耳目听到了,怕是祸事又要引身了。”一个男子目光转向老汉,好心提醒道。

“唉!我也是气不过,就发几句牢骚,不说了,但愿老天爷开开眼吧。”说罢,老汉摇摇头,长叹一声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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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赐看老汉欲言又止,似乎知道不少情况,他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急忙赶上那位老汉,一脸期待地说道:“老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否告知一下?”

老汉看了一眼王文赐,说道:“小伙子,少打听,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生气。”

“老伯,我年纪虽不大,就是爱打抱不平,见不得别人倚强凌弱,祸害乡里。我家是离集镇十里的王楼坡村的。”

“那咱们是邻村。你们村有一个叫王高德的老秀才,学问渊博,可惜就是时运不济,乡试几次都未中举,造化弄人呀。”

“老伯认识他老人家?他就是我的本家爷爷。”

“噢!噢!噢!你们是一家的?我和你爷爷可是旧相识啦,可惜他不在了。”老汉顿时亲切起来。

“失礼啦,我该称呼您爷爷。爷爷,我还是好奇,想打听一下,刚才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爷爷不妨讲述一下,要不然,我今晚恐怕就得琢磨一晚上。”

“哎!好吧,你是故人的家人,那我就放心,知无不言地给你说一下。”于是,老汉就给王文赐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原来三个月前,本镇严家庄回来一位告老还乡的老爷,名叫严举,曾在朝廷担任户部侍郎。严举在京师做官时,就妻妾成群,常常沉溺于声色酒宴,没想到告老还乡后,回到乡里,都一大把年纪,他仍是精力不减,贪淫成性。

他回乡没几天,就做了一个荒唐的举动,凡是本镇新婚女子,洞房花烛夜,新娘初夜权必须得先让他享用,否则家里就别想安宁。一些娶妻嫁女的乡邻畏惧他家的势力,都是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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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严举回乡三个月,让他的众家丁到处留意本镇举办迎亲办喜事的户家。只要谁家迎娶新娘,新婚夫妇一拜完天地,家丁就会把待送入洞房的新娘用花轿抬进严家府邸,严举这老家伙欢愉新娘初夜后,第二天新娘才能回到夫家。

不少新娘忍受不了凌辱,有的当夜上吊自缢,有的次日投河自尽。一时让娶妻嫁女之家惶惶不可终日,无奈订好的日子一推再推,实在推不过了,就趁着夜色偷偷摸摸把新娘抬回家中,仪式不办,就算过门成亲。

此次这个投河女子本是老汉同村的,昨天嫁到集镇西头李庄,昨夜新婚夜被那严举糟蹋一夜后,今日一大早就跑回到夫家,本想一肚子委屈向丈夫哭诉,不曾想反受到婆婆、丈夫几句奚落,女子万念俱灰,便带着羞辱投河自尽。

听罢老汉的一番讲述,王文赐气得一扁担摔在地上,扁担顿时断为两截。“那老东西伤天害理,天理难容!一定得找个法子惩治他,不能让他再这样肆无忌惮,祸害乡里。”王文赐手握拳头,愤愤说道。

“孩子,可不能乱来,严家势力大,养了不少为虎作伥的家奴,他儿子还在朝中担任要职。并非没有受害乡邻前去告他,只是那县太爷唯恐躲之不及,管都不敢管,我们一介草民又有啥法子呢?”

王文赐沉思片刻,说道:“自古邪不压正,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就得受到惩罚。这事不能便宜了那老东西,越是姑息纵容,他会更加危害乡里,我得想个办法对付他。”

“孩子,万事小心,千万不能莽撞,枉送了性命,那帮狗奴才狗仗人势,心狠手辣。上个月,孙里湾村孙秀才迎娶新娘白氏,新婚夜,那白氏被那老东西糟蹋,当夜在老东西寝室内悬梁自缢。次日那帮狗奴才把白氏抬到孙家,孙秀才忍无可忍,前往严府说理,那严举面都不见,就打发那帮狗奴把孙秀才打个半死,扔到门外。孙秀才前不久才能下床行走。”

“爷爷提醒得有道理,我自是不会鲁莽行事,跟他硬来,我心中已有打算,到时自会让那老东西好看。”说罢,王文赐就辞别老汉,先行快步离去。

再说这严举,已近古稀之年。自从还乡后,当地达官贵人、乡绅纷纷到严府巴结逢迎,把他每天哄得乐乎乎的。这严举回乡后,五谷杂粮、大鱼大肉都不再吃,而是派家中婆子到处帮他寻找正在辅乳、喂奶的年轻媳妇,供他每天当面吸允食用。一日三餐,一顿不落。

这天,婆子又带来一个年轻媳妇,这年轻媳妇来到严家,原以为严家有待喂乳的婴儿需要吃乳汁,可一看需要食乳的是严家老爷,不觉惊慌失措,这羞羞的事她怎能做得?她跟婆子说这份钱不挣了,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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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那肯依,生拉硬拽把她拉到严举面前,严举吃饱喝足方才放她回去。严举意犹未尽地擦了一下嘴,便叫来管家贺老六。

“老六,最近怎么回事?都快十天了,怎么没有抬来一个新娘?”管家刚急匆匆到了屋里,严举就脸色一沉,看着贺老六问道。

“老爷,最近老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派出了不少家丁在全镇打探,就是没有见一家娶亲者,老奴为此也很着急。”

“你不要待在府里啦,和他们一样,你也出去跟我打听去,再找不到新娘,拿你是问。”

严举两眼一瞪,斥责道。

管家被训斥了一顿,正要满脸通红地退下去,这时,一个家丁跑了过来,“老爷,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外打探,没有发现一家娶妻嫁女的,听说是他们唯恐新娘被带到我们严府,都不敢再办婚事,甚至偷偷嫁娶。”

“这些刁民,你们再出去跟我好好打探,要是逮着他们偷偷嫁娶,老爷我就要重重惩罚他们。”严举怒道。管家和家丁听罢,便急忙退出前去办事去了。

转眼到了清明节,这天,王文赐进山给父亲扫墓。他刚走了没多远,忽听有人高喊:“救命!”王文赐立即寻声跑去。

只见在山口那边,一个纨绔公子正在调戏一个上坟的妙龄女子。女子的家丁前去保护她,结果被那公子踢倒在地,女子的两个轿夫也赶忙去帮她解围,那公子的几个家奴便追着殴打轿夫。

王文赐看此情景,一向嫉恶如仇的他便想去搭救那女子,但转念一想:“不行,他们人多,不能鲁莽行事,我不如学着喊几声狼叫,吓跑那伙歹人。”想到这,王文赐便学起了狼嗥。随后他又大声喊叫:“狼来了!狼来了!快跑呀。”

那纨绔公子一听到狼来了,吓得赶紧一跃上马背,随之落荒而逃。他的几个奴才见自家公子骑马便逃,也拼命跟着逃跑。

那女子听到狼嗥,和家丁、轿夫一样,也吓得面如土色,正准备慌慌张张上轿赶忙回去,王文赐却快步上前,对受了惊吓的女子说道:“小姐,不要怕,并没有狼,刚才是我故意吓唬那群歹人才喊的。”

那妙龄女子顿时镇静下来,她娇羞地望着英俊的王文赐,内心充满了感激,说道:“多谢公子相助。”老家丁也走上前,对王文赐躬身施礼,说道:“多亏公子刚才的机智,吓跑了那几个恶棍,我们是镇上何员外家的,我家小姐何香莲来此给母亲上坟,不料遭遇到这群恶棍。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来日我们好去登门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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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不必客气,我只是看不惯那歹人作恶,绵薄之力,不值一提。我是王楼坡村的,名叫王文赐,常在咱们集镇上贩卖席子。”王文赐对老家丁还礼说道。

“好!王公子,我们后会有期。”老家丁说罢,便唤过轿夫,让小姐上轿打道回府。何香莲上轿前,不时回头打量了王文赐几眼,似有恋恋不舍之意。

王文赐跟他们告别,往山上走去,何小姐的音容笑貌不时在脑中回荡。王文赐心想:“要是娶到何小姐这样的女子,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呀。”但又一想,自己一个贩卖席子的,怎敢奢望何家小姐。

王文赐边走边想,不知不觉来到父亲的坟前。他祭奠完父亲后,山上春色正好,王文赐又在山上踏青游玩了好一会,他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已接近中午,王文赐唯恐母亲在家着急,便急匆匆下山往家赶去。

王文赐回到家中,母亲已做好了饭。贾氏见儿子回来了,高兴地说道:“儿呀,刚不久,何员外家来了两个家丁,还带来不少礼物,他们只是说你救了他们家小姐,特此来表示感谢,他们放下礼物便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看到堂屋桌子上放了几箱礼物,王文赐不由一惊,说道:“何员外太客气了,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王文赐便把经过跟母亲说了一下。

“儿呀,这点小忙是应当的,凑个时间,你也专门去拜访一下,把礼物给他还回去,举手之劳,我们不能要他的礼物。”

“母亲说的是,孩儿也正有此意。明日上午卖完货后,我就登门拜访,归还给他们礼物。”

次日一大早,王文赐就挑着编织的席子等前往集镇售卖。刚到集镇,席子、篓筐还没有摆好整齐,只见一个年轻厚生就走上前,说道:“兄弟,你不用摆放它们了,这些货我全要了。”

王文赐正在低头摆放,听到后转身看去,这厚生正微笑看着他,并递给他五两银子。

“大哥,你全要了,我给你便宜一些,一两银子就够了。”说罢,王文赐又把席子、篓筐整好,放在一起。这厚生硬要给出五两,王文赐笑道:“大哥如果非要给这么多,我就不卖给你了?”

这年轻厚生见王文赐执意不肯收那么多,便挑着这些编织工具谢过王文赐就离开了。王文赐看今日的生意这么快就结束了,也非常高兴。他匆忙赶回家,带着那些礼物来到镇上,经过打听,便来到何员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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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赐说明来意,让守门家丁前去禀告。不一会,这家丁便跟着一位老家院来到门前。王文赐立即认出了老家院就是当日的那个老家丁。老家院笑容满面,拱手相迎,笑道:“王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欢迎你的到来,员外正在客厅等候,请跟我前去。”

王文赐把带来的礼物交给守门家丁,便跟着老家院前往客厅。两人一路有说有笑,不大一会,便来到客厅,只见一位中年男子,慈眉善目,头戴员外巾,满面笑容出来相迎。

“这位就是我家员外爷。”老家院忙给王文赐介绍道。王文赐赶紧上前躬身施礼,说道:“晚生不请自来,前来打扰,望员外爷海涵。”

“果然是一位气度不凡的翩翩青年郎。王公子不必客气,你救了我家闺女,我谢你还来不及呢。”何员外一手拉着王文赐,亲切地笑道。

宾主纷纷落座,家丁上茶,两人交谈甚欢。何员外问起王文赐家世以及可曾婚配,王文赐一一做了回答。何员外见王文赐谈吐不凡,出口成章,心中欢喜,内心便有了将女儿许配给他的打算。

"王公子,你是香莲的恩人,小女年方十七,待字闺中,老夫想将女儿许配给你,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王文赐听罢,不由喜出望外,忙起身拱手施礼,说道:“承蒙员外爷厚爱,晚生不胜感激,愿听从员外的安排,我回去后跟母亲商议一番,择日请媒人前来府邸提亲下聘。”

何员外点头赞许,随后吩咐老家院叫来香莲,和恩人见面。何香莲正在闺房习字,老家院通报后,她不由满面欣喜,便精心打扮一番,款步来到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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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香莲一见到王文赐,娇羞低头,轻轻施礼,王文赐也赶忙起身还礼。何员外向女儿说明将其许配给王文赐的意愿,何香莲满面通红,轻声说道:“一切听从父亲安排。”

何员外听罢,哈哈一笑,便吩咐老家院设宴备酒,款待王文赐。席间,老家院忙前忙后,王文赐特地站起,敬他一杯酒,老家院甚是感激,对王文赐赞道:“公子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手艺也别具一格,甚是精湛。”

“老人家可否见过晚生编织的席子、篓筐?”王文赐微笑道。

“今早公子挑的那一担便是被员外爷吩咐家丁买下的,员外爷对公子的生意活道,人品甚是赞许。”老家院说道。

王文赐这时才恍然大悟,何员外今日竟特地照顾了自己的生意。

“多谢员外爷对晚生的照顾,员外爷是做生意的能手,望今后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一起相互切磋。”何员外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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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王文赐起身告辞,往家中赶去。到了家中,王文赐给母亲说了一番何员外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以征求母亲的意见。贾氏听了,自是满心欢喜,以至喜极而泣,儿子的终身大事终于有了着落。

王文赐见母亲对这门亲事如此高兴,也不胜欢喜,便选了一个吉日,请媒人正式到何家提亲、下聘,并敲定下月初六成亲。

在商定成亲之日时,何员外起初有一丝顾忌,毕竟严举在全镇的荒唐行为已是人尽皆知,众乡亲已不敢再光明正大地娶妻嫁女。何员外唯恐女儿大婚之日也会遭此一劫。面对何员外的担忧,王文赐便把自己想趁机惩治严举,为民除害的对策说了一番,何员外点头称许,便敲定了下月初六大办嫁娶。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已来到大婚之日。这天,王家院内,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新郎王文赐头前骑着白马,吹吹打打把新娘何香莲迎娶到家中。

两人刚拜完天地,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严家几个家奴大摇大摆来到堂前,要强行带走新娘。王文赐走上前,说道:“几位大哥辛苦前来,请先喝几杯喜酒暂且回去,不劳烦你们亲自来抬,等一到傍晚,我亲自把娘子送到严府如何?”说罢,王文赐让人拿出银子,便塞给严家家奴每人二两银子。

这帮家奴见到赏银,两眼顿时亮了,说道:“算你识相!这次就破例给你一个面子,不过务必傍晚前,你一定要送新娘到严府,否则到时别怪兄弟们不客气。”王文赐连连点头。

严家家奴们吃饱喝足后,便带着银子扬长而去,找了一个理由跟严家老爷交差。严举听说是新郎亲自送新娘过来,自感意外、新奇,便也没有发作。

天到傍晚,王文赐便和两个乡邻把一顶花轿抬到严府,并亲自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背到严举的寝室,放到床上,然后关上门走了出来。

严举听到新郎亲自把新娘送了过来,便要会见一下新郎,严举想看一看这个如此心大的新郎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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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赐一见严举,轻轻施了一礼,严举细细打量一番王文赐,笑道:“老夫看你气度不凡、气宇轩昂,没想到却如此舍爱,成全老夫,真是难得。”

王文赐听罢,暗暗恼恨道:“老东西,今晚有你好看的。”但仍不露声色地说道:“希望严老爷今晚度过一个终生难忘的良宵。”说罢,王文赐告辞而去。

当晚,严举猴急火燎来到寝室,只见屋内红烛高照,亲娘头盖红纱躺在床上,严举顿时春心荡漾,赶紧关门,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喜滋滋地说道:“小娘子,今夜若服侍好我,老爷我对你可是重重有赏噢。”

新娘一言不发,躺在床上纹丝不动。严举见新娘不答话,以为害羞,便脱掉上衣就要去揭掉新娘的红盖头。就在严举揭开红盖头的一刹那,严举顿时手停在空中,脸色苍白,已吓得面如土色,叫道:“…怎么会是你…”话没说完便身子一瘫,栽头倒地,一命呜呼。

只见那新娘双眼圆睁,口吐舌头,僵硬地躺在床上。这新娘子不是何香莲,而是一月前在此房内自缢而尽的孙家新娘白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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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大婚临近时,王文赐前往孙里湾村找到孙秀才,把惩治严举的想法跟孙秀才说了一番,孙秀才对严举恨之入骨,一心想报复那老东西,欣然同意,便同家人在王文赐新婚前夕,开棺把妻子白氏的尸体从棺中取了出来。

王文赐新婚当晚,王文赐和孙秀才家人把白氏尸体打扮一番放到花轿中,抬到严府。王文赐把白氏背到严举寝室内床上,关上门后,这才前去见严举。

次日,严府上下见严老爷被吓死,顿时乱作一团。忙乱中,王文赐和孙秀才把白氏尸体背出重新掩埋。严家深知严老爷此举伤天害理,自知理亏,便也没有再声张发作。

从此,王文赐和何香莲过起幸福的日子,众乡亲又开始热热闹闹娶亲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