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85年春节前夕,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感到腹部时时胀痛,但他仍然咬牙坚持,没有和家人说这件事。

3月的一天,许世友早上没有吃早餐,根据工作人员的安排,进行了一次抽血检查,医生发现许世友的甲胎蛋白数值超出正常值40倍以上。

医院对此相当重视,立即组织专家会诊,鉴于许世友长期酗酒,还有肝硬化病史,专家们一致认定:许将军应该患上肝癌。

军区的工作人员,包括医院方面立即建议许世友前往北京301医院接受治疗。为此,许世友的老部下,同为南京军区主要领导人聂凤智亲自劝说,希望许世友能尽快进京接受治疗。

脾气倔强,性格火爆的许世友却始终不愿意进京。聂凤智与许世友搭档多年,了解他固执的脾气。尽管许世友一再拒绝,聂将军还是不死心,耐下心来再次劝说。

最后,许世友反倒不耐烦,冷冷地向聂凤智夫妻二人下达逐客令。

许将军到底为何不愿意进北京接受治疗呢?

图|晚年许世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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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许世友的传奇一生

1906年2月,许世友出生于大别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这里名叫许家洼村,现归属河南信阳管辖。

在共和国的革命历程中,从大别山的一个个山村里走出了100多位将军,许世友是他们中最著名的一位。

早年的许世友因家庭条件贫困,不仅没有上过学,更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不到十岁时,他跟着一位游方僧人前往河南嵩山市少林寺练武学习。

据文史资料记载,许世友在少林寺学艺八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他臂力过人,碗口大的杉树可以一口气打断好几棵;刀法纯熟,12枚铜板摞在一起,一刀下去就成24片。

甚至许世友还会“鹰爪神功”,五根指头像是五把利刃,插入树干一抓就是五个洞。

十六岁时,许世友离开少林寺,返回故乡探望母亲。其间,他失手打死一位恶霸流氓,遭官府通缉,无奈之下只好投身地方军队,兜兜转转加入中国工农红军。

1931年春,蒋介石亲信岳维峻率领号称“模范师”的国民党三十四军围剿红军。面对三十四军孤军深入,红军决定集中五个团的兵力,连夜进攻驻扎在江西双桥镇的岳维峻部,对敌人来个出其不意。

许世友所在的红二十八团承担正面突击的任务,他决定举起敢死队的大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敌军中枢老巢。

战斗中,由于敌军不但占据有利地势,还有飞机掩护,子弹如同雨点一样打来,许世友带领敢死队在地上匍匐前进。当慢慢摸到距离敌方工事还有100米的时候,许世友猛然从地上跃起,大喊一声:同志们,跟着我一起杀向敌人!

最后,许世友挥舞着大刀,于顷刻间便砍杀好几名敌人,率领部队活捉岳维峻。

1933年10月,许世友率领部队在四川抗击刘湘等川军对红四方面军的“六路围攻”。在长达四个月的防御作战中,许世友常与敌人展开近身肉搏。

后来在红军突破嘉陵江的一次战斗中,身为军长的许世友亲率敢死队,手持一柄钢刀斩敌36人。

原中央军委副主席刘华清将军回忆此事时,也是不禁感叹道:军长参加敢死队,真是史无前例!

抗日战争时期,担任胶东军区司令员的许世友经常手持中式大砍刀与日军的武士刀进行正面对抗。由于许世友武艺高强,与敌人单挑时几乎百战百胜。

1941年初,国民党反动派发动第二次围攻,由当时整编师十二师五万人队伍,组建“抗八联军”,以象牙山依托,向东海根据地发动猛烈进攻。

危急时刻,许世友分三路包围敌军在象牙山的军事营地,同时发起猛攻,敌军顿时乱作一团,几乎全部被歼。

整个抗日战争时期,许世友在山东开辟与巩固了清河、胶东抗日根据地,这两处根据地成为当时中国最为稳固的后方根据地之一。

图|许世友与毛主席

1946年爆发的解放战争中,许世友率领山东战场三个纵队共歼灭敌军30多万人。长达二十多年的革命战争中,许世友为新中国的诞生与人民解放事业立下汗马功劳,这些都与老将军强烈的爱国热情紧密相关。

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中共中央决定让许世友奔赴朝鲜战场,接任志愿军三军团司令员。在欢迎会上,许世友将军动情地说道:“我来朝鲜之前,在毛主席面前发过誓,不打败美帝国主义绝不回家。我文化不高,将来一定和同志们努力作战,回报祖国与人民的信任。”

20世纪70年代,南越海军入侵中国永乐群岛,许世友遵照中央打仗的命令,准备一个步兵营出击。战斗过程中,我军仅用四个小时就将珊瑚、金银、甘泉三岛收复。西沙群岛保卫战狠狠地打击了敌人嚣张气焰,成为中国海军史上第一次对外战争的胜利。

1979年,由于越南霸权主义不断骚扰我国西南边境,许世友为了祖国与人民的利益,在年逾古稀之际,指挥边防军队进行自卫反击战,取得重大胜利。

回顾过往一生,许世友戎马倥偬半个多世纪,多次参加敢死队,五次担任敢死队长,先后与日军、国民党反动派、美军、越南军队进行过长期战斗。

长期的革命斗争中,许世友不断锻炼与培养自己的意志,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热爱的国家与人民。

除了在战争年代中许世友发生的一些趣事外,还有关于许世友和酒,以及他与毛泽东主席的故事,由于篇幅所限,这些内容就不一一赘述。

二、许世友为何不去北京治疗?

新中国成立后,许世友将军在南京军区工作多年,为军队的建设以及祖国和人民的利益奉献自己的所有。

1985年春节前夕,许世友突然感到腹部时时胀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是这样,认为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病,忍一忍就过去。许世友同样如此,他还故意不让身边工作人员和家人知道,以免大家误以为自己身体不行。

1985年3月初的一天,按照往常安排,工作人员领着空腹的许世友到上海华东医院进行例行检查。抽血检查时,医生发现许将军的身体确实出现了问题。

华东医院的医疗水平在上海首屈一指,医院立即组织相关科室专家进行会诊,最后大家谨慎地下了一个医学上的结论:严密观察病情变化,定期复查。

两个月后,南京军区总医院对许世友进行更加详细的体检,同时做了肝脏CT平扫和B超检查。军区总医院的检查结论:许世友上将应该患上肝癌。

7月5日,南京军区总医院重新化验许世友的血样,结果同样不容乐观。

无论医护人员还是身边工作人员,都严格遵守军区领导的指示,对许世友的身体健康状况一律保密。

另一边的许世友还一直自我感觉良好,没有什么毛病,过段时间就能康复,所以离开南京,前往青岛参加中顾委会议。

可是,南京军区党委领导却没有许世友那么轻松,看过医院下达的病诊报告后,大家感到忐忑不安,尤其“肝癌”这两个字让南京军区的所有领导都为许将军的身体状况捏一把汗。

图|聂凤智与妻子儿女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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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经过研究决定还是打电话到青岛,让许将军马上住院治疗。但电话不是先打到许世友那里,而是打到正在开会的聂凤智处。

当时的聂凤智已经休息,他的爱人何鸣看过电话记录后长叹一声: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结果,没想到还是真的!

南京军区党委的意见是让聂凤智将军先做老上司许世友的工作,劝他到条件更好的北京做进一步检查治疗。

聂风智于是找了个机会与许世友进行一番长谈。谈话过程中,许世友一直兴致很高,当聂凤智问及他最近身体状况时?许将军非常自信地说:我的身体没有任何毛病!

聂凤智委婉地提出:南京那边来了电话,说检查报告已经出来,肝可能有点毛病。

看到许世友没有任何反应时,聂凤智小心建议:会议结束后是否可以由青岛直接去北京,或者干脆去301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聂凤智话还没说完,许世友摆了摆手:不去北京!

聂凤智还是不死心,耐下心来再次劝说:肝脏的毛病不能轻视,北京的检查手段治疗条件比南京、上海都要好出很多。

许世友却还是坚决不去。

1985年8月6日晚,聂凤智动员杜平、唐亮、萧望东这三位南京军区的老领导,大家一起来做一做许世友的工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许世友变得不耐烦,他冷冷地望着窗外,无情地对大家下达逐客令。

不久后,时任301医院的政治委员刘贤庭陪同两位医疗专家前往南京为许世友会诊。刘贤庭也是许世友的老部下,去往北京工作之前曾在南京军区后勤部担任政治委员多年,对许世友性格很是了解。

那时的许世友因为肝癌,只能躺在病榻之上。看到是老部下刘贤庭来了,老将军两眼紧紧地望着他,欲言又止。此时的许世友喉咙里咕噜咕噜,经常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病榻之前,刘贤庭语气凝重地说道:“老首长,你还不如转到北京治疗多么方便。”

听到这话,许世友眼睛一亮,用僵硬的舌头说:我就是不去北京!

为什么不去?北京的条件这么好?刘贤庭不解地问道?

“北京的路太窄,而且人也很多,我吵架吵不过他们……”

说完这话后,许世友把头一抹,再也不理刘贤庭。不久后,许世友将军因病去世,至今关于他老人家为何不去北京接受治疗的原因没有确切定论。许将军对刘贤庭所留下的这两句话,应当是他不去北京的真实想法。

按照许将军所说:北京路太窄,人也很多,我吵架吵不过他们?这似乎是一语双关的意思。

北京的路是否太窄,当然是见仁见智。

至于“人太多,吵架吵不过他们”的“他们”到底指的是谁,或许只有许将军自己心里清楚。无外乎,这里的“他们”指的应该是和许世友在长期革命工作中闹过一些矛盾和纠纷的当时党内其他重要领导干部。

总之,许世友从青岛返回南京后坚持不去北京治疗,他依然我行我素,固执地住在南京中山陵八号,一步都不肯离开。

中顾委、中央军委和南京军区领导同志考虑许世友病情持续恶化的迹象,决定由南京军区总医院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专门的特别医疗小组,24小时严密观察许世友的身体状况,每一天都要写一份病情报告,及时上报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和中央军事委员会与南京军区。

此时的许世友因患肝癌所造成的巨大疼痛,老将军只能用自己的全部意志,顽强地与病魔抗衡。

躺在病床上的许世友身体状况还是不断恶化。有一天清晨,他出现烦躁不安的情绪,对值班护士说要活动。

图|英姿飒爽的许世友上将

那时的许世友由于严重腹水和全身性水肿,体重已经超过200斤,谁能抬动他外出活动呢?工作人员和医护人员绞尽脑汁,最后把许将军搬到沙发上坐坐,然后让七八名壮汉推动沙发在病房里走一圈。

就这样,许世友进行了人生最后一次活动。

时间来到1985年9月底,许世友病情加重,整天昏睡不醒,大小便失禁,这是肝癌病人最明显的症状。很显然,这位开国上将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

此时的许世友已经处于昏睡状态,他的妻子田普和孩子们轮流守护身边。病重期间,时任军委副主席杨尚昆亲自到南京看望许世友。彼时的许将军正处于昏迷状态,医护人员非常着急,希望许世友能醒一醒,好让他知道杨主席来看他。

当杨尚昆来到病榻之前,许世友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吐露出几个音节。杨尚昆与在旁的工作人员都听懂了,许世友当时说了四个字:我完蛋了!

结语

1985年10月20日,医疗小组无奈发出最后的紧急警告;10月22日下午,开国许世友走到生命的尽头,这一年他正好80岁。

许世友病逝后,中共中央遵照他的遗愿,以土葬形式将这位开国上将送回河南故乡。

许世友的坟茔紧靠着父母的墓穴。老将军生前曾说过:我活着的时候要忠于毛主席,死后则要陪伴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