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这句话是鲁迅形容原配朱安的,言语间尽是无奈和尴尬。

一个是新思潮的领军人物,一个是典型的旧社会裹足妇女,两条平行线上的人,却意外有了交点。

鲁迅说朱安是“母亲送的礼物”。

朱安说她是“鲁迅的遗产”,却无性无爱41年,独守空房一辈子,死后连个像样的坟头都没有……

因为一场错误的开始,她成了鲁迅身边的“空气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1878 年,朱安出生在绍兴一个传统的商人家庭,5 岁被裹足,自小被灌输“女子无才便是德”“三从四德”之类的教育理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这样的家庭环境影响下,她成了典型的旧社会女子。

朱安长相一般,大长脸,高颧骨,直到21岁时,依旧未出阁。在那个年代,20岁还没出嫁,就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

巧的是,鲁迅的母亲也正在给儿子挑选媳妇,刚好与朱家关系不错,也算是知根知底,就拍板敲定了两人的婚事。

鲁迅是出了名的孝子,不愿母亲伤心,便答应订婚,但他心里却始终不肯承认这门婚事,更无法接受裹足之人,便找借口说要等完成学业再结婚。

然而,鲁迅为了逃婚,一走就是整整7年。眼看朱安已经28岁,鲁母心急如焚,只好装病把儿子骗回国。

1906年,鲁迅迎娶大自己三岁的朱安。大喜之日,朱安为了藏住自己的三寸金莲,穿了一双大码的绣花鞋,结果刚出花轿,鞋子就掉了,她心里暗想:“这是凶兆”,或许,这确实是在暗示她婚姻的不幸,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婚礼进行过程中,鲁迅面色铁青,像个工具人一样不情愿地配合着仪式进行。

洞房花烛夜,朱安端坐在床上,等着夫君掀盖头,可久久不见动静。鲁迅坐在远处的书桌旁,眉头紧锁地翻看着书本。

朱安起身催促:“睡吧,已经很晚了。”

鲁迅憋了一眼,并未回应,再看看妻子的小脚,不由得长叹一声。

这一晚,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尴尬地坐了一整晚。

据佣人说,第二天看到鲁迅眼睛红肿,分明是哭过的样子。

一段没有爱的婚姻,注定两个人都痛苦。

婚后第三天,鲁迅便去了日本,继续完成学业。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1909 年,鲁迅回国,朱安以为终于可以和丈夫团聚。不承想,等来的却是丈夫的无视。

她像个空气人一样,默默地听丈夫和别人讨论事情,不敢吱声。丈夫每天早出晚归,从不在家里过夜,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其实,鲁迅曾经想过改变她,劝她不要裹足,读书识字。可朱安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做一手好菜,针线活拿得出手就够了。

日常,她尽心尽力地照顾婆婆,帮婆婆端茶送水,煮饭洗衣,无微不至;全心全意地伺候丈夫,丈夫生病时,她可以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用裹足的小脚跑上几公里,只为帮丈夫买最爱吃的点心。

朱安一味迎合,却把力气用错了地方。显然,这些并不是鲁迅想看到的。

随着时代的进步,街上到处都是不束辫子的男人和不裹脚的女人。而朱安却始终不愿放开自己的小脚,一如她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顽固思想。

她总是幻想着能和丈夫过上正常的生活,却不曾了解两人之间的隔阂究竟在哪里。

时间久了,鲁迅也放弃了改变她的想法,只是对她尽供养义务,定期给钱,确保她衣食无忧,并且保留她作为妻子的名分,不让人嘲笑。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1922 年,42 岁的鲁迅认识了24岁的许广平,两人是师生关系,许广平非常崇拜鲁迅,在她的强烈攻势下,两颗心渐渐靠近,过起了同居生活。

消息传出后,两人遭受各种指责和非议,甚至连鲁迅的弟弟都曾公开表示:“他们的结合不合法,也不会被承认。”

但朱安却并未责怪丈夫,反而默认了他们的恋情。

得到默许,许广平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几乎天天往鲁迅家里跑。

这天,许广平来找鲁迅,朱安帮忙倒水,毕恭毕敬地说了句:“许姑娘,喝茶。”朱安有意暗示谁才是这里的女主人。结果,许广平抬头轻蔑地瞥了一眼,直接无视她的存在。

朱安刚转身,就听到鲁迅说:“她是我母亲的太太,不是我太太。这是母亲送我的礼物,我只能好好供养,至于爱情,我并不知。”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痛心扉,朱安忍不住流下热泪,快步离开了。

之后,许广平便住进了鲁迅家里,朱安只能远远地看着丈夫与别的女人出双入对,有说有笑地讨论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能怎样呢?

对他们而言,朱安只不过是个会呼吸的古董。

许广平曾给鲁迅的信中写道:“旧社会给你留下痛苦的遗产,你反感却又不敢舍弃,一旦摆脱,恐怕很难在社会立足,于是只好做一世奴,死守这份遗产。”

许广平出现后,朱安的存在就更尴尬了,尤其是在许广平怀孕后,全家人都围着她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就连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婆婆,也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未来的孙子和许广平身上。

可怜的朱安,在这个家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面对这些,她也只能躲在没人的角落,悄悄抹眼泪。

沉默隐忍十几年,最终也未能等来丈夫的半分疼惜,反而成了家里最多余的那个人。

1936 年,鲁迅肺病加重,不幸离世。临终前,他对家里人都做了周全的安排,却唯独只字未提朱安。

而朱安则与婆婆为伴,为婆婆养老送终,在孤苦中走过11年。

其间,一直靠鲁迅弟弟和许广平的接济,但这点钱依旧很难维持生活,每天只能喝点米汤,再配上几块咸萝卜菜续命。

无奈之下,她想变卖鲁迅先生的藏书,换点钱。

结果,这件事被鲁迅的学生知道后,纷纷上门阻止:“您是旧时代的人,没有文化,不懂先生作品的价值,他的遗物一定要保存下来,不能变卖。”

面对学生们的指责,朱安颤颤巍巍地起身,用尽浑身的力气哭喊着:“你们只知道要保存先生的遗物,可我也是鲁迅的遗物啊,谁来保存我?”说完,她无助地掩面痛哭起来。

朱安这一生,太过悲凉,因为包办婚姻误了众生,守着有名无实的婚姻40多年,无儿无女,孤苦无依,年轻时得不到爱,晚年时连最起码的生活保障也没有。

1947年,朱安走完了不幸的一生。临死前,她唯一的心愿就是与鲁迅合葬,却被许广平拒绝了。

由于当时环境复杂,许广平只能委托其他人帮忙安葬朱安,甚至连个像样的墓地都没有。

朱安的一生令人唏嘘,孤独地活着,寂寞地死去。

她一心想要做个好妻子,只知道苦守苦等,却不愿意做出改变,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导致与丈夫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两个没有精神共鸣的人,很难获得幸福,连共同语言都没有,又何谈琴瑟和鸣?

在鲁迅眼里,朱安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如,好歹母亲还会读书看报,能与他讨论实事,可朱安根本听不懂这些。

朱安的不幸,一半来自时代背景影响,一半来自自身,故步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