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老板以“安全押金”名义,扣压了工人半年的工钱。

离春节还有两个星期。

午饭后,同村的几个人聚集在一块休息,话题转到“克扣工钱”,你言我语,越说越气愤。

“干脆爬到工地楼顶。”

“越多人围观越好。”

“要大声喊:‘还我血汗钱’!”

“叫‘猴子’上,他会爬,嗓门大,半个城市都听得到。”

那个被叫作“猴子”的工人“呸”一声说:“我才不干呢。我今天跳楼,老婆明天就改嫁。”

大伙放声大笑。继续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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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后,大伙又聚在一块,不过多了同村一个外号叫“傻黑”的人。他皮肤黑个头大,不爱说话也不合群,一副孤独相。别看他才三十来岁,脑后却秃了一片,呈三角形状。大伙过年上火车,总是叫傻黑领头,只要紧紧盯住他后脑那片三角亮光,保管不被挤丢。

大伙又七嘴八舌骂开了。

“老板说没有钱,说别人也欠他的。”

“听他胡说!有两辆小车,三个老婆,四套房子,没钱?鬼才信。”

“天天在酒楼请客送礼,这叫没钱?”

“听说中午他又在大酒店请客。”

一阵安静。大伙问傻黑:“你怎么就不骂一句?”

“骂谁?”傻黑问。

大伙放声大笑。有人将克扣工钱的事简略说了一下。傻黑如梦初醒:“有这事?我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他“嗵”地站起,歪着伸直的脖子,晃动那片三角亮光的后脑走了,甩下一句:“在桌子底下骂爹骂娘有什么用!”

大伙放声大笑。继续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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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傻黑突然被公安抓了。一打听才知道,傻黑为“押金”的事,在酒店门口堵住老板,跟他“理论”。老板火起,一连给了傻黑三个大巴掌。傻黑的火爆性子发了,摁倒老板,骑坐在他身上,给了他一顿臭揍。老板被打进了医院,傻黑被公安抓进了拘留所。此事惊动政府的人,劳动保障部门派人调查。

傻黑出事的第三天,“安全押金”解冻了。公司通知发工钱。大伙成帮结队挤进财务室,领回了血汗钱,正要离开,公司出纳忽然叫道:“等等!你们谁跟傻黑一个村的,跟他一伙的,把他的工钱代领走。他要牢里过年了。”

“我不跟他一伙的。”

“我不是。”

“我也不是。”

大伙回到村子,喜气洋洋欢度春节。傻黑的老婆却厚着脸皮,到处借钱,张罗着为一家老小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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