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行吗?一个被俘战士是很可耻的,其实这个策略我并不赞同。”李真娴有些悲观地说,“我们有许多方式派一位报务员到汉城来,这个方法对我的考验太重大了,万一我受刑不住,或者半夜胡言乱语怎么办!”

龚剑诚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前方的天空,神情凝重起来。“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组织上也是考验过你的勇气和性格。另外,战争发展到今天,朝鲜上下都笼罩在失败的情绪当中,一些人可能要背叛祖国,所以你们总部决策考量的事情很多,务必要保证派来的人不为黑狼小组认识,又不能被汉城的特务们和那些叛变的战俘识别出来,所以选中了你,你是坚强的人民军战士,是党的好女儿,你无愧于使命。”

“谢谢您的理解和表扬,组长同志!”李真娴流泪地说,“其实,在部队里,早有人议论,大家担心鬼子突袭后方,可当时都想打过洛东江,谁曾想功亏一篑。”

“过去的事,就别想了。只要有信心,有勇气,敢于牺牲,你无愧于祖国和人民。”龚剑诚激情地鼓励道,“只要祖国需要我们,我们就忘我工作,把敌人的情报送回去,给前线作战的勇士们减轻压力,这也是我们做谍报工作的一点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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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诚同志,我好激动!”真娴再次泪流满面,“第一次见您,就觉得与众不同,那天晚上我一夜没合眼,觉得您就是我的未来,可不敢奢望您真的救我,我想万一您无法办到,那我就在他们欺负我之前自杀,绝不会受辱!不说了,我还想怎么能再次得到一把枪,然后打死几个鬼子,然后对自己开枪!”

“你那么想,也是很现实的,别责备自己。你很坚强。经得住CIC严刑拷打的人,这个世界没几个。你称得上钢铁战士,也正因为这点,安德斯敢用你,我也敢彻底表白身份。”龚剑诚由衷地表达内心的敬佩。

“其实!我不是那么勇敢的。就是横竖想死,给我上酷刑我心里快乐,因为我是为了保护一个同志而死呀,我最后的生命,还那么有价值,想想就晕过去了。”李真娴幸福地说。

“真娴,伤怎么样?”剑诚才意识到身体到处是恐怖的伤口。“回去我给你上药。”李真娴捂住衣服,不好意思地说:“没事,他们没动我脸,真是万幸。那女魔吩咐过打手,这一点我还是要谢谢她的。不然我就不好看了!”真娴羞涩地低头,“就更对不起您了。”

龚剑诚将真娴拥在怀里,顺便瞭望四周。低低声音说:“我已经通过组织与你们的总部联系上了,总部‘凤凰’同志明确指示,你配合我组成战斗小组,搜集敌人的情报。”

“是‘凤凰’同志他亲口说的吗?这是真的吗!”真娴对第一号情报首长非常敬仰。她激动地望着剑诚浑身颤抖,幸福地看着恩人,傻傻地笑着。“这是真的吗?组长同志!”

“真的。”龚剑诚笑眯眯地点点头。“感谢您,我的报务员同志!”她太激动了,顿时泪花雨,绽开幸福笑靥。很久,他们停下来,在江边的林荫深处徜徉漫步。陶醉在幸福中的姑娘突然张开双臂,望着汉江的西北方喃喃自语。“我不孤单了,不管您走到哪里,不管多么残酷,”她勇敢扭头,用虔诚且严肃的目光望着龚剑诚,“我永远是你最亲密的战友!”

“真娴同志,相识是缘分,但真正在一起,还要经得起严霜的考验,那才是朝鲜金达莱的本色!”龚剑诚有所暗指地说。“我努力去做吧!”真娴忐忑地说,“就是担心呀,我能合乎敌后战士要求么?”

“当然合格。”龚剑诚微笑着说道。“嗯!我也有信心!”李真娴深情地望着北方天空,“多么怀念我的家乡啊,大同门,乙密台,那些我童年常去的地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的祖国会解放的!”龚剑诚看着真娴,目光很坚定,虽然那种希望十分渺茫,可他宁愿为了一个美好憧憬说谎。“你当我的报务员,我们一起战斗。哦,对了,人民军情报部电台呼号是‘独立门一号’,我们小组的代号是‘磨坊’。”

“为什么不是‘雄鹰’和‘金刚山’呢!”真娴大概希望代号要大气一些,龚剑诚一笑,“你还不懂谍报战的诀窍。看似普通的代号,却最有隐蔽性。”

“我明白了!”真娴闪着眼睛说道,“过去我在军团侦察科,呼叫代号也是力求隐蔽的。”不过她也有点好奇,就问,“那您的中国代号呢?”

“我的代号,我本人没有权力说出去,那是对我的总部专用的。给人民军情报中不能使用,所以我们俩共有一个新代号‘磨坊’。”龚剑诚严守机密。李真娴自然也不去问了。“我会严守机密。死了也不会让敌人知道您的身份!”两人身体挨到一起,真娴滚烫的脸颊像金达莱一样绯红,她轻轻上眼睛!但是,龚剑诚却忽然发现树丛深处多了一辆汽车,车外有两个家伙假装在看风景。仔细看,便是在饭店吃饭的两个特务。他们以看风景为掩护,不时用望远镜监视这里。

龚剑诚一把将真娴搂紧,野狼般地吻起她。不用演戏,真是心甘情愿。她柔软半躺,在龚剑诚怀里缠绕如藤。她闭上眼睛,脸颊朝上,半张红唇,胸部起伏。外,CIC的韩国特工对恋人之吻拍照。因吻得深情,吻得热烈,身体几近重叠,馋得流出口水的特务放下相机弯下腰,控制高涨的本能。组长朝伙伴叹息一声:“撤吧,真是销魂,我啥时候能抱一个那样的姑娘,今生也就不遗憾了。”另一个说:“是啊,头儿,今晚我得找个地方温习一下了!”两个家伙吐着酸水不情愿开车走了。

驱车回到宾馆,进房间门之前,龚剑诚警惕地站住。发现夹在门框上的两根头发落地。直觉告诉他,CIC跟踪队进过屋子。就用手语告诉真娴,有特务来过。进了房间,剑诚偷偷在她耳边说:“注意隔壁窃听!”说完指指隔壁,李真娴很惊愕地看着龚剑诚没有说话。“他们可能就在隔壁房间里。”

“我不怕,这一次还要重演米勒和金彩华的把戏?他们没机会了!”真娴的话很直白,姑娘紧紧地抱着剑诚,脸发烫羞涩地望着床。“千难万险都过去了,还怕偷听吗?”

龚剑诚可有点冒汗,和情人久别不说调情话是不现实的。试想一个大特务邂逅生离死别的女部下,会怎样独处?销魂之爱,还是噤若寒蝉?真娴从剑诚尴尬的举动里,体会到中国人民优秀战士的高尚情怀,她知道组织的纪律。不禁对“恋人”怀有更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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