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鄙视链不同位置的音乐该如何欣赏和评价的问题,其实也就是了解不同风格的音乐在强调什么。

文章来源:音乐人攻略

作者 | 何无益

对于音乐鄙视链,张亚东的评论说明了什么?

去年这时候,让我们躁动的除了东京热,还有乐队热。

流行乐队鹿先森在《乐队的夏天》中,再次提起关于音乐鄙视链的问题,张亚东说在他们制作人圈子里确实存在鄙视链,当然他也很委婉的表示他能理解民谣、布鲁斯音乐中那种原生的力量。

不过,张亚东紧接着提到了一个词:歌曲中的能量。

他以披头士为例,披头士的歌也非常重视歌词和情感,但是他们在和声和编曲里有很多的想法。

张亚东觉得鹿先森的《春风十里》的和声和编曲都是最基本最简单的套路,没有创新,能量密度比披头士小,所以张亚东说“这一类的歌从未打动过我,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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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鹿先森的《春风十里》可能没少因为音乐鄙视链的问题被大家揶揄,所以他们才会提到这个问题,并期待高晓松和张亚东给他们正名。

在听了老张评价过后,似乎更加确信了音乐鄙视链存在的道理。

音乐鄙视链就像以貌取人一样,很多人因此被误会甚至被羞辱,对此表示不解与愤怒,但是那些大人物往往就是以貌取人的。

例如曾国藩不但倡导以貌取人,还写了一本《冰鉴》专门如何教人以貌取人。

可见音乐鄙视链和以貌取人一样,非但很难彻底从每个人内心消除的,而且似乎对有些人来说使用起来还非常有效率,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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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音乐鄙视链的根本原因,张亚东可能跟点中了紧要的穴位——音乐作品中的能量。

一个音乐作品是由编曲、和声、节奏、歌词、主唱的唱功、音色、表演等很多元素构成,每种构成元素中都蕴含了相应的能量。

比如《夜的第七章》编曲好,就意味编曲中蕴含的能量大;主唱拥有刀郎一样独特的音乐,那音色蕴含的能量就大。

音乐能量大的自然作品就好,音乐能量小的就差。

而音乐能量的大小是由两部分决定的:

音乐能量构成元素的多寡;对不同元素运用技巧的好坏,它又可以分为对单一元素的使用技巧和和不同元素混合技巧的优劣。

音乐鄙视链最大的问题就是它将音乐能量构成元素的多寡和构成元素的使用技巧的好坏混淆在一起了。

从古典音乐,到爵士、布鲁斯、摇滚、流行、民谣、说唱、网络歌曲再到喊麦,音乐中包含和强调的音乐元素是递减的。这个很容易判断,也基本没有异议。

交响乐的构成元素就是极其复杂,而且非常强调整体的起承转合,也非常重视通过和弦、不同配器、旋律节奏之间的配合表达作者的思想,好不好听不是太重要。

经典的古典音乐的能量密度极大。

而流行歌曲最看重的就是好不好听,歌词是不是打动人,它本身的能量元素就少了很多,重点强调的就是歌词和旋律。

如果整体去评价的话,那经典的古典音乐的能量肯定远远大于流行音乐,古典音乐理所应当就处在鄙视链上游。

从这个角度讲,鄙视链客观上确实就是存在的,无法避免,顶多就是改变一种表述方式,比如将“鄙视链”改叫“能量元素链”之类的,无法解决音乐评价时存在偏颇的实际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了解处于鄙视链不同位置的音乐该如何欣赏和评价。

2

处于鄙视链不同位置的音乐该如何欣赏和评价的问题,其实也就是了解不同风格的音乐在强调什么。

比如欣赏摇滚乐,构成这种音乐能量的元素除了最基本的三大件以及构成音乐的和声进程、节奏、旋律等以外,它更重要的是在强调音乐的情绪、价值观、对社会问题的思考和评价等等。

所以摇滚乐的好坏除了听音乐是不是好听外,还得看歌词表达的思想、乐队的气质、表演时的情绪等。

说唱的信息量就少很多,因为他强调的是节奏。

说唱一开始是没有旋律和声这些东西的,并不是他们不想做节奏以外的东西,是由于条件限制,没学过乐理也买不起乐器。

1977年的一个夜晚,一帮街头瞎混黑人兄弟乘着纽约突然停电,抢劫了一个乐器店的鼓机和唱机,他们用鼓机写一些节奏,放不同的唱片做伴奏,然后一帮哥们开始有节奏掰扯,就跟男生在宿舍吹牛逼一样,只不过我们是吹谁的酒量好,rapper是比谁的节奏好。

而那个专门负责用鼓机和唱机给大家放伴奏的人,就演变成了DJ。

一开始大家都不懂乐理,所以不唱,都没受过啥教育,所以歌词都是那种你XX,我牛逼之类的词。后来由于构成音乐能量的元素太少,所以门槛很低但也很快就会枯燥。

这也是后来rap开始出现向有旋律的trap和强调歌词押韵方面过度的原因。

不过需要强调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发现现代音乐中节奏其实是音乐元素中最难的。

周杰伦之所以是至今无人企及的天才,最核心的地方还在他的节奏感。

如果仔细去听听近几年火了的rapper翻唱的周杰伦的快歌,就会发现他们其实比周杰伦还差很多。

至于喊麦,找一个东北小伙喊就完了,构成音乐能量元素最少,而且技巧也太过简单单调。

问题是音乐能量构成元素的多寡容易判断,但对不同元素的使用技巧的判断却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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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能量构成元素越少,越容易理解和判断。

而且越处在鄙视链下游的作品,其能量的构成元素和对这些元素的使用技巧越简单,我们用鄙视链的眼光评价的准确率就可能很高。

例如不用听就说喊麦很土、网络歌曲很俗,这种评价十有八九确实是对的。

原因就是喊麦也是只强调节奏,而且喊麦的节奏非常单一,就是打次,喊麦者的短句、重音几乎是没有变化的,歌词就更扯淡了,所以跟rap比,绝大多数的喊麦就是没啥能量的。

动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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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解了一首歌中蕴含的能量构成元素和技巧特点之后,只有拥有更高能量密度的音乐才有可能吸引你打动你,这时候就相当于你在“鄙视链的位置上就升了一级”。

如果再回过头来继续听之前能量密度更低的音乐,就会觉得不满足,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就叫棘轮效应。

这是之所以会存在鄙视链的根本原因。

但是,当一首歌中包含的能量元素变多以后,能够完全了解有哪些元素构成,并懂得如何对不同元素运用技巧分析的人就会变少。

例如摇滚乐,如果不经过专门的训练,很多人可能根本听不出来贝斯的声音,更不用说评价贝斯线的好坏了。

这种时候还简单粗暴的依据“鄙视链”所处位置判断音乐的好坏就可能存在偏颇了。

所以,还不如正视所谓的音乐鄙视链,它并不全是意识形态的问题,至少是音乐领域的马斯洛需求金字塔,指明了我们音乐品味的进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