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夜校教导处。
“陶嫦曦同志，这是北京科研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恭喜你成为我们夜校唯一的女大学生！”
“过了除夕就要去北京报到，这几天你记得处理好家里的事，去北京为国家做贡献。”
看到张老师递来的鲜红录取通知书，陶嫦曦双手接过，心底一阵蔚然。
“谢谢张老师，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做社会主义接班人！”
从夜校回南岭军属大院，夕阳洒落在斑驳石路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孤独而又修长。
回到家，陶嫦曦看着屋里的黑白电视机，还有冰箱上没有撕下的大红喜字，心情一阵恍惚。
从21世纪重生回到1977年年底，和王司羽结婚的第三年，她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这个事实。
上辈子陶嫦曦嫁给王司羽，为了随军她放弃了广播员的工作，为了照顾婆婆她放弃了去北京上大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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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翊道：“可以。”
他原本也不打算压着王司羽一头，否则必然起矛盾，两人市场都不一样，日后反目成仇不划算。而这一次，王司羽可以用“替陶嫦曦去见方达”这个借口，方达离开已经成为定数，王司羽去见方达，要是被发现，那只是给陶嫦曦说好话，完全可以说是担心方达记恨陶嫦曦。
换成楚翊，那不行。他没有立场，叶晨曦本就不在意方达怎么想。
而找其他人，则更加不可取。陶嫦曦和叶晨曦，都会怀疑有人从中作梗，保不齐会和好如初、团结一致。
因此这件事，只有王司羽能做。
他要真向着陶嫦曦，不会在徐英芝跟叶晨曦的事情上，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陶嫦曦痛哭。他也没有理由，向着陶嫦曦。难不成那点床上的事，还能比得过家破人亡的仇？
不过，从根本上，还是王司羽在楚翊手里，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强者自然不会把弱者放在眼里。
楚翊道：“有空也记得跟琳琅联系联系，她身体不好，你不要对她太冷漠了，她到现在也一直说你的好话。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她一开始也并不知晓我让她接近你的意图，她是真喜欢你而已。”
王司羽不置可否的微牵嘴角，“打一局？”
“看你技术不错。”
“小时候玩。”后来谈恋爱了，就没有怎么玩了。那时候，一门心思只想着约会。
那些无忧无虑的生活，谁又能想到，会是现在向往的存在。
楚翊打了两杆，手机就响了，他余光瞥去一眼，道：“这几天格外粘我，但凡小时两个小时，就会不停联系我。”
王司羽没有作任何评价。
“我都好奇她那时候的痛苦程度了。”楚翊笑，“她比其他女人，都要对我好点。可惜了，她是陶嫦曦的妹妹，是那个人的女儿。不然留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她已经很痛苦了，在你推着她不停往前走，在你揠苗助长的时候，就承受了能力之外的压力。不过她几乎没有把这种痛苦通过情绪带给你。”王司羽最后给出看法，“难得。”
“工作跟生活不应该分开？”
“普通人在压力承受不了时，最容易把情绪发泄给伴侣。她挺爱你，一点负面情绪都舍不得让你分担。”王司羽道。
叶晨曦甚至会让陶嫦曦分担，却不舍得楚翊被她影响。
楚翊没有再表态，而是离开了。
王司羽也从另外一个入口走了。
楚翊回到家中时，叶晨曦正坐在阳台上，茫然的看着星空。
“进屋吧。”
“你来啦。”她笑不出口，说话很干。
楚翊在她面前蹲下，她坐在摇椅上晃啊晃，很久之后，她说：“我想去给我姐姐道歉，可是我又不想放过方达。”
“我都支持你。”楚翊用额头抵着她额头。
“我姐姐，她真的很好的，她只是凶了一点，我肯定让她难过了。”她没哭出声，声音却带了呜咽，“要不然我放过方达算了吧，我让他以公谋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我真的想我姐姐了。”
懵懂小鹿，终是不舍得，那个她初初成长的避风港。
楚翊没想到自己低估了陶嫦曦在叶晨曦心里的地位。
这位徐家小小姐，真是她姐姐的舔狗。
陶嫦曦也不是没有做错什么，她想留下方达，也有私心，她从不打算完全将徐氏放任不管，留方达一方面是看在徐横山的面子上，另一方面，还不是为了留个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