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底,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奉中央之命与广州军区司令员丁盛互换岗位,这也是“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的其中一组。对于中央的安排,许世友自然是无条件执行;不过在他自己看来,跟丁盛之间称不上“对调”,二人的资历差太远了,许世友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临走之前他手握调令,对交好的副司令肖永银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房子你给我留住,我早晚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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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房子呢?原来许世友担任南京军区司令员这些年,多数时间住在中山陵8号的一栋别墅里。严格来说,这属于军队资产,不归许上将个人所有;但许世友征战几十年,对共和国和人民军队的贡献非常大,他这么讲话,事实上也没人会去挑理。肖永银长期担任许世友的副手,对老首长很尊敬,因此一口答应下来,保证把那套房子看管好。

然而这其中有个玄机。军队有不成文的规矩,新任领导来了,如没有特殊情况,往往会继续住在前任的寓所里,这是一种尊重、也是平等的表现。丁盛来到南京军区后,本意也是住许世友留下的房子。但他被告知,中山陵8号已经在进行维修,军区给丁司令员准备了新的住房,条件也非常好。这件事,正是肖永银亲自张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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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盛是武将出身,起初倒没有在意。但逐渐熟悉南京军区的情况后,他才知道那套房子的事情,竟然是许世友的意思。丁盛顿觉火冒三丈,认为许世友都调到广州去了,却还“掌控”着南京军区,为此跟肖永银争执起来,搞得不太愉快。事实上丁盛在南京军区期间,和肖永银的关系一直不算太融洽,跟当年的“第一印象”有关。

从这件事情,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出丁司令员的性格特点。许世友无论年龄、履历,确实超出丁盛不少,虽然七十年代两人都是大军区司令员,但丁盛初来乍到却没有收敛锋芒,为了一件不大的事情,跟军区内的老人关系紧张,从长远来看是不太妥当的。要知道丁盛是老四野的人,而由于历史原因,南京军区干部以三野将领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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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盛甚至对军区内的人说:我这个司令干得挺窝囊。像这样的话,首长怎么能轻易讲出来呢?太过于率性随意了。后来丁盛大起大落的生涯轨迹,很难说跟他的性格弱点没有关系,1976年10月,他因牵扯“两案”被中央采取隔离审查措施,六年后退出现役。这时候别说职务、住房没了,甚至连党籍都没能保住,很令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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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当年“撂下话”的许世友,却没有食言。1979年奉命指挥完对越自卫反击战后,许司令年事已高,逐渐淡出了军队一线。82年虽挂名“中顾委”常委,但基本上不去北京,而是在南京养老。其实许世友的家乡不在南京,而是在河南新县,一般人都喜欢落叶归根;但他任职南京军区司令员时间很长,对那里熟悉而有感情,并且昔日三野的老部下非常多,去南京住,老友们见面聊天也比较方便。1980年许世友回南京,不考虑住别的地方,点名要住自己的老房子中山陵8号。

那套房子,肖永银在任时维护得很好,1975年肖将军被调走,中山陵8号归军区招待所管理。那里多数时间没有固定的人住,只是偶尔待客,仍然保留着许世友多年前熟悉的样子。1980年稍微收拾了一下,许老将军便重新搬了进去,感到非常满意。所以他对肖永银讲过的话,不到7年就兑现了。这恐怕也不完全是巧合,许世友智谋深沉,他看人看事都很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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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永银与许世友感情很深。1985年许司令病逝,肖永银极为难过,赶来送别老首长,并深切关怀许世友的家人。许司令遗孀田普同志,知道许、肖二人要好,便郑重委托肖永银主持办理许世友的安葬事宜。肖永银当即答应,并充分协调南京军区及新县当地,按许世友生前的一些要求,办好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