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梅，今年四十六岁，初中学历，已婚，有两个孩子。
我们一家住在一个小城市里，经济条件不算好不坏，勉强能过个安稳日子。我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丈夫赵军在小区物业上班，收入稳定，但不算高。
我娘家是附近的一个小山村，父母早年过世，我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因为家里穷，我很早就辍学打工，后来通过亲戚介绍认识了赵军。那年我二十三，他二十八，看着他老实本分，我就嫁了。
婚后我们搬出来自己过，但每年过年，我都会准备一大堆年货给公公婆婆送去，毕竟他们年纪大了，生活也不容易。
赵军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个妹妹，就是我那位大姑姐赵莉，比赵军小五岁，从小被宠着长大，结婚后也没怎么吃过苦。
赵莉嫁了个做小生意的老公，在县城开了家车行，日子比我们宽裕得多，可她每次回娘家都空手而来，嘴上说着“家里有就不要再买了”，可一转身却把我们买的东西搬到她车上。
赵军总说，“她是我妹，不就一两样东西嘛，咱大度点。”可次数多了，我就越来越不是滋味。
02
今年春节前，我把年终奖攒了下来，加上平时节省的一些钱，一共凑了将近一万元，想着给公婆置办点像样的年货。
老人年纪大了，嘴也刁了，我特地跑了几趟市场，买了上等的五花肉、鸡鸭鱼、山货干果，连他们爱喝的老白干也没落下。
赵军看着我张罗了一堆，感慨了一句：“你比我这个亲儿子还上心。”
我笑了笑，没说话。其实我心里明白，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我们这个小家对长辈的孝心。
再说了，公婆虽然嘴碎了点，但待我也还算过得去。我这人就是认死理，只要对我好，我就愿意付出。
可没想到，大年三十的早晨，我们一家刚把车停到老宅门口，赵莉一家就到了。她穿着一身名牌羽绒服，踩着高跟靴子，脸上画着精致的妆，笑嘻嘻地从车里下来，手上却空空的。
“哥，嫂子，新年好啊！”她声音甜得发腻，转头又冲着我说，“嫂子你太有心了，这么多东西，爸妈肯定高兴坏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她就麻利地指挥着她老公：“老李，把这些东西一起搬我们车后备厢去，等下我们直接带爸妈去我家，省得再折腾。”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那些东西本就该是她的一样。
我愣在原地，看着她老公三下五除二地把我精挑细选的年货往他们车里搬。赵军眉头动了动，嘴唇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我忍了，想着只要爸妈高兴就好。可当我把给公婆包的两个红包从兜里掏出来时，赵莉忽然凑过来：“嫂子，红包我来帮你转交吧，等下路上给他们。”
我下意识地捏紧手里的红包，勉强笑了笑：“还是我亲手给他们吧，他们收到更开心。”
赵莉脸色僵了僵，嘴角扯了下：“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一家人还计较这些？”
我没再搭话，走进屋里，把红包放在了公公婆婆的手里。公婆也笑着连声道谢，还夸我“比亲闺女都细心”。
可这一幕落到赵莉眼里，她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
吃年夜饭时，赵莉故意说：“爸妈，嫂子给你们买那么多东西，还包大红包，嫂子可是有钱人了啊！”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
赵莉一摊手：“我哪敢讽刺你啊，我是说你这做得太好了，我以后都比不了了。”
我听得出来她话里带刺，可我不想在年夜饭上起争执。低头吃了一口菜，心里却开始凉了。
吃完饭后，赵莉提议：“爸妈，今晚你们跟我们回去住吧，我家空间大，还有地暖，不比这老房子强？”
婆婆本来还有些犹豫，可赵军在一旁说了一句：“对啊，去了还能看看外孙，多热闹。”
我心里一沉，原本我还想着初一一早带孩子来给老人拜年，顺便一起吃顿饭。现在看来，是白准备了。
赵莉一家走得急，把年货和老两口一并带走了。临走时，我看着那辆装得满满当当的后备厢，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初一那天，我们还是去了赵莉家，可没想到，公婆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桌上摆着的，全是从我家带过去的年货。赵莉倒是大方，拿着手机拍短视频：“看看我家年夜饭，嫂子送的腊肉真香！”
那一刻，我心里堵得慌。不是我小气，是我觉得自己的心意被利用了。我本来是为了让公婆开心，结果变成了赵莉的“展示品”。
回家的路上，赵军打着方向盘，小声说：“你别多想了，咱们是一家人。”
我没说话。晚上我把剩下的那个备用红包收了回来，原本是准备初五回门再给公婆的，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赵军有些吃惊：“你干嘛？”
我平静地说：“这红包我给妈爸是心甘情愿的，但我不想再让别人拿去做面子。”
他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着。
03
年过完了，我依旧在超市上班，赵军也回了岗位。生活还是继续，只是我心里多了一层防备。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操心，逢年过节的东西，我会提前跟赵军商量，让他出面张罗。我不是不孝顺，而是我终于明白，有的好心，不是人人都懂得珍惜；有的付出，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恩。
赵莉依旧活跃在朋友圈，晒着她的“孝顺”，可我不再在意。那些本该属于我的善意和热情，现在我只愿意留给懂得珍惜的人。
有时候，适当地收回，是为了更好地守护。
人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但至少我对自己诚实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