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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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葬礼那天。

未婚妻却着急的要去跟白月光领证。

她说,“你爹都已经死了,可啊易的母亲还在,她只是想看我们两个在一起而已。”

“你自己死了爹,就自私的想毁了别人的家庭吗?一个结婚证而已,没有它我们就不是情侣了吗?”

她说完走了,我擦掉眼泪,同意了学校的外派要求。

既然她有了老公,那我也该在岗位上发光发热。

1

抛洒父亲骨灰的时候,袁艺暖还没有回来,宾客们觉得很奇怪。

这么重要的时间,她不应该缺席。

不仅仅是身份,还有我父亲对她的娇惯,比起我是有过之无不及。

可以说,她算是父亲的半个女儿。

“彦鑫,你再打电话催催。”

万般无奈下,主持葬礼的叔叔让我给袁艺暖打电话,我抱紧骨灰盒,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

“开始吧,不用等她了。”

我没有过多的解释,袁艺暖不会回来,此时此刻她或许正在跟白月光领证,也有可能已经拿到证件,在找地方庆祝。

人与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我没有立场怪她,可心口还是不受控制的酸痛。

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人拿刀对着我凌迟。

“行吧,那开始吧。”

见我再三坚持,葬礼开始,我将手中的骨灰抛洒到水里,这是父亲的心愿,他为了我忙碌半生,如今死了只想自由,我理应成全。

风越来越大,轻轻的吹过我的掌心,携带着最后一点骨灰奔向水面。

我眨了眨眼,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下。

一年前,父亲最期盼的就是我能和袁艺暖结婚。

在他眼里,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儿媳妇,怎么都比我在外面随便找的好。

我很期待,袁艺暖明面上很高兴。

年幼时,她最爱扮演的就是我的妻子,成年后,她最讨厌的也是成为我的妻子。

后来,为了反抗这一切,她在大学与于易坠入爱河,为了他不顾一切。

但好景不长,于易出国,袁艺暖被抛弃。

那会我满脑子都是想该怎么安慰她,而袁艺暖却为了报复,直接答应这场婚约。

两家家长很高兴,我也以为苦尽甘来,结果袁艺暖不爱我,她多次表示,这就是个形式婚约,她的身体和心都属于于易。

这一说就是三年,于易回来了。

他第一时间跑来找袁艺暖,下跪认错。

那天两个人抱头痛哭,细数曾经不应该互相伤害。

而我像一个躲在角落的小丑,他们哭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

那之后,袁艺暖越来越讨厌回家,她不想看到我,也不愿意承认这个婚约。

现在好了,父亲走了,这场荒诞的游戏可以结束了。

“彦鑫,节哀顺变。”

客人都走光的时候,校领导拍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学校最近需要很多外派老师,这是一个机会,他希望我能想开些。

换做从前,我不愿意去,我爱袁艺暖,她在哪,我就在哪。

可现在,我该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领导,我愿意加入这次外派任务,不管去哪,我都绝对性服从安排。”

“彦鑫,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愿意去,没人会逼你……”

领导张嘴想要解释,我勉强挤出微笑。

“我愿意去,比起纠结这些小事,我更应该去需要我的地方,那还有一双双求知的眼睛。等待我的到达。”

作为教师,我深知大山里教育的贫瘠。

那是我应该去走的道路,不是为了镀金,也不是为了给自己塑造多完美的形象,只因为那群孩子。

2

“好样的,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名优秀的教师,回去好好准备,道个别,三天后见。”

为了表达对这些教师付出的尊重,校领导同样自请外派。

他以身作则,只为了一个好的结果,我又怎么能放弃。

当晚,我回到家里收拾行李,袁艺暖回来了,她脸色很不好,尤其是看到满屋子的狼藉时,干脆伸手打碎杯子。

我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碎裂的玻璃正好从地上弹起,划破了我的脸颊,渗出几滴鲜血。

“你这是闹什么?”

心虚从袁艺暖脸上一闪而过,但想到脚边乱七八糟的行李,她又找到了理由。

“胡彦鑫,你闹够了没有?我不就是去领个证吗?啊易的母亲都快死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多熟悉的话,当初我不愿意让她去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最上头的时候,她甚至骂我,“你爹都死了,你还想让啊易的母亲也死吗?怎么会有你这么自私的人。”

我无法言喻那一刻的痛苦,父亲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袁艺暖。

他像一个牵挂的老父亲,拉着我的手一遍遍告诉我,让我对她好。

结果呢,结果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袁艺暖,今天是爸的忌日,我不想跟你闹。”

我咬着牙降低语气,袁艺暖脸色一变。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怪我?我要能回来我会不回来吗?我已经说过多少次,啊易的妈妈身体不好,我这是在救一条人命,如果叔叔知道,他一定会支持我。”

那是支持吗?那其实不是。

袁艺暖占的只是我爸对她的溺爱。

因为爱,有恃无恐。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有阻止你救他,不是吗?”

胸口被硬生生扯开,又被我强行缝上。

袁艺暖跟看不见一般,在渗血的地方拼命撒盐。

“胡彦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现在做这一出不就是给我看的嘛,你可真有意思,葬礼都结束了,还在闹这一出。”

“我告诉你,我们今天没有领证,你满意了吗?可以了吗?能别闹了吗?我很累。”

怒吼的话在耳边回荡,我看着轻拍胸口给自己顺气的袁艺暖,心底说不出的酸涩。

她没有领证,所以她不开心,来跟我闹脾气。

那我算什么?一个出气筒?还是垃圾桶,她随时想丢垃圾就可以丢?

“袁艺暖,累的不止有你。”

情绪挣扎的最后,我只说出了一句话。

我怕多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更怕在父亲的牌位面前,让自己难堪。

“今天是爸的葬礼,他生前多疼爱你,你不是不清楚,所以有事明天说,可以吗?”

我拿出了商量的语气,袁艺暖怪异的看我一眼,疲惫的呼出一口气。

这是休战的意思,我继续埋头清理东西。

月光下,袁艺暖坐到沙发,开心的戳着手机。

不用想我都知道,对面的人是于易,她的初恋,她的最爱。

3

“彦鑫,我出去一下。”

我收拾完东西打算睡觉的时候,袁艺暖突然起身,小心翼翼的寻求我的意思。

看她那心虚的眼神,完瞬间秒懂。

“要不要我送你?”

第一次提出送她去见于易,袁艺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随后慌忙摇头。

“不用,于伯母病了,离不开人,啊易还没有下班,我现在过去照顾她,你早点休息,不要多想。”

也许是我今天的好脾气,袁艺暖难得开口关怀。

“没事的,你去吧。”

我并未把她的解释放在心上,不管是陪于易,亦或者他的母亲,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那你早点休息。”

袁艺暖一步三回头,她觉得我今天的态度非常奇怪,但她又说不出所以然,只能用目光紧紧盯着我,生怕我做出什么。

可直到她踏出小区大门,我都只是坐在家里,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这么多年,于易的情况和家庭我了如指掌。

在他们互诉衷肠的日日夜夜,我总爱拿着手机看于易发了什么,有没有袁艺暖。

就像一个阴沟里的老鼠,时时刻刻关注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今天于易也发了,是一张聊天记录。

他什么都不用说,甚至不用开口,只需要简单的说一句自己加班,袁艺暖就会屁颠屁颠的替他去照顾母亲。

反观我的聊天记录。

父亲病重的最后两天,总会迷迷糊糊喊袁艺暖名字。

那时候,我一遍遍哀求袁艺暖来看看他,哪怕让我付工资都行。

结果呢,袁艺暖选择性忽视,只读不回,又或许她连看都没看。

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我以为这辈子我不会放弃袁艺暖,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她可笑,我也可笑。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从沙发上醒来,袁艺暖没有回来。

她在外呆了一夜,一大早给我发的信息却是,“做点清淡的饭菜送来医院,于伯母身体不好,外面的东西太过于油腻,我只信得过你。”

是信我,还是只能指挥我。

我无法去寻求这个答案。

父亲说让我照顾好她,那这就当是为了那最后的临终嘱托。

正午,我带着保温盒抵达医院。

这的一草一木包括来往的医生都十分熟悉。

因为父亲就曾住在这,几步路之遥,袁艺暖却以忙,一直到他死都没去看过他。

“呵。”

我发出轻轻的嘲笑,胸腔疼的我想落泪。

这几天,我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知道这些,更加睡不了。

“彦鑫,这里。”

前来门口接我的于易看到我呆愣的神情,不好意思的掏出手机。

“艺暖说,你的厨艺好,又专门研究过营养餐,所以才麻烦你,不好意思,你看这些东西多少钱,还有你的手工费,我给你转钱好不好。”

“不……”

用字还没说出口,袁艺暖便愤怒的抢过饭盒。

“胡彦鑫,这是我要求你做的饭菜,要钱的话跟我要,你怎么好意思跟啊易开口,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一天到晚钱钱钱,那么爱钱的话,你跟钱过一辈子好了。”

4

由于愤怒,袁艺暖用了很大的劲,我被推到地上,脚腕传来刺痛。

“彦鑫。”

于易伸手拉我,将袁艺暖护在身后,他的动作很微妙。

我咬牙冲他挥手,袁艺暖躲在他身后感动的快要落泪。

“快起来,艺暖昨晚累坏了,你没受什么伤吧?别和艺暖计较,她啊,就是小孩脾气,再加上领证这件事出了问题,才会收不住脾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袁艺暖的未婚夫,但我也不想纠结,只是指了指还在冒气的饭盒。

“不用转钱,这就当我给阿姨的一点心意,趁热吃,我先走了。”

话落我转身想要离开,袁艺暖很不满,她拍了拍带有温度的盒子,不屑回应,“算你有良心。”

从头至尾,她没有关心过我一句话,自然也没看到我扭伤的脚腕,以及还在往外渗血的手肘。

“艺暖,你别这么说话,彦鑫大老远跑过来,还受伤了,我去看看,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于易的表面功夫做的很好,他很快追上我,看了眼我略有些拖延的右腿,捏住我的手腕。

“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于敏感,总感觉他用的力气十分大,让我本就浑身痛的身子,增添了风霜。

“不用。”

踉跄间,我推开于易往外走。

袁艺暖来了火气,她一把拉过站着不知所措的于易,气呼呼冲着我的背影喊。

“别管他,既然别人不稀罕让我们管,那你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走了,我们去给伯母喂饭。”

两人的身影交汇到一起,与我背道而驰。

我没有难过,也不想哭。

这颗心烂了又好,好了又烂,现在是彻底没救了。

下午,我收拾完与袁艺暖所有的回忆,能卖的挂到网上,不能卖的丢进垃圾桶。

连带着我们现住的这套房子,也被我挂到了中介。

搬进来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期待有她有家有孩子。

但幻想破灭的那一刻,我什么都不肯留。

时间争分夺秒的过去,转眼到了晚上,袁艺暖回来了。

她接到了中介的电话,生气的将门砸的砰砰作响。

我抬眼看她,手里的是这学年来的清单。

当初为了表达诚意,袁艺暖的工资都是和我存到一张卡里。

我需要算出来,这是为了避免我们有财产纷争,更重要的是,属于她的我从来都不会要。

这是我答应过父亲的,也是我对袁艺暖爱意的最后交代。

“胡彦鑫,你在发什么疯?”

“一会收行李,一会卖房子,现在连这些东西都不放过,你这是非要逼死于伯母才甘心吗?”

那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我忍不住皱眉。

“袁艺暖,分开吧,这房子是我家买的,我们一人一半,还有存款,我已经算过了,这些年,除去我们的开销,还有20万存款,也是一人一半。”

“你可以看一下收入明细,这能证明我没有占你的便宜。”

5

我把手里的纸张递过去,袁艺暖没有接,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而我,快速的收回还在颤抖的手。

我不想让自己太狼狈,偏偏袁艺暖不同意。

“这婚是我爸和你爸订的,现在你爸刚不在,你就迫不及待要分开,胡彦鑫,你就不怕你爸的棺材板都按不住吗?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孝的人。”

从她嘴里听到这话,绝对是年度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可我没有力气反驳,只能木讷的东西再度递给她。

“艺暖,我知道你舍不得于易,也是真的关心他的母亲,所以我退出成全你们,从此我们大路朝边各自走,好不好?”

“就当我求你。”

于易回来后,我闹过哭过,也歇斯底里的怒吼过,唯独没求。

我不想让自己处于那么卑微的位置。

但我现在求了,袁艺暖接过纸张的手一抖,掌心暴露在空气中。

“彦鑫,你刚刚说什么?”

她不相信我那么骄傲的人会说出这句话。

我咬了咬牙齿,想要再次重复的时候,袁艺暖的眼神冰冷。

“本来我还以为你真的变了,所以才回来跟你好好说话,没想到,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手段。卖房子,说分开,下一步是不是要玩消失了?胡彦鑫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在意你,不管你是不见了还是去死,我都不会去找。”

“砰。”

房门再次关上,袁艺暖生气离开。

我呆呆的跌坐在地上。

那些话对袁艺暖来说只需要嘴巴一闭一合,可对我而言,痛彻心扉。

当晚袁艺暖没有回来,她和于易以及他的母亲拍了一个合照发在朋友圈。

照片里,所有人都洋溢着笑脸,尤其是袁艺暖,她的眼里满满当当的爱,都对准了屏幕这个男人。

而我的消息,全是清一色的询问,以及绿帽。

我一个都没有回,最后的一个晚上我留给了独特的自己,今晚,胡彦鑫,不醉不归。

第二天,天光刚刚大亮的我打开房门,校领导过来了。

他特意买了些早点,一股脑塞我怀里。

“吃点东西,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没关系,失去错的人一定是为了和对的相遇。”

校领导不太会安慰人,我无奈摇头一笑,从角落里拖出行李箱。

“走吧,再慢了可就赶不上车了。”

我本意是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谁知道袁艺暖正好走进来。

“什么车?为什么会赶不上,你们在说什么?”

“胡彦鑫,我想我已经提醒过你,不要再玩把戏,你不累吗?”

厌恶的表情加上冰冷的语气,校领导拉下脸。

“袁艺暖,我昨晚就说过了,我们分……”

我想保持最后的体面,袁艺暖一脚踢在行李箱上。

“我不想再听你解释,胡彦鑫,别以为喊了个人来陪你演戏,我就会相信,要滚赶紧滚,我永远都不会在意你。”

房间的门被关上,袁艺暖进去几分钟,又急匆匆出门。

我看到了她手里的户口册和身份证,这是打算去重新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