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陈仲丹
建都肇始
北京位于华北平原北端,“北依天险,南控平原”。战国时这里已形成城市,出现过燕国的首都——蓟城,位置在今北京外城的西南,宫殿处于今广安门以南,现北京房山区琉璃河董家林建有西周燕都遗址博物馆。考古发掘出蓟城的夯土板筑城墙,还有大量居民生活的遗迹。后来辽代在此建陪都——南京,又称燕京,是辽五京中最大、最富裕的一个。辽皇帝经常在外游猎,即所谓“春水秋山,冬夏捺钵(捺钵,契丹语,本义行营)",多半只在春秋季节才到南京短暂停留。当时城内“居民棋布,巷端直列,肆者百室,俗皆汉服,中有胡服者,盖杂契丹、渤海妇女耳",市区“陆海百货,萃于其中”。众多街道把城池切成方块状,中间布列着居民住宅,组成坊。每个坊的周围筑墙,出口处有门通往街道,门上有楼,悬挂坊额,坊门昼开夜闭,以便管理。
金代海陵王完颜亮即帝位后也在此建都城,仿照北宋的汴京样式兴修城池和宫殿,称中都,并毁上京,将那里的宗室南迁到这里。从此北京成为一代王朝的正式首都,延至元、明、清三代。金中都的所有宫殿用黄金五彩装饰,“一殿之成以亿万计”,其奢侈连宋人见了都惊叹。范成大曾写道:“遥望前后殿屋,崛起处甚多,制度不轻,工巧无遗力,所谓穷奢极侈者。”金中都居民居住的坊与辽代不同,不再是封闭的方块居住区,而是每条巷子即为一个坊,成为有利于市场交易的开放街巷。为了改善陆路交通,金王朝修建了横跨卢沟河(永定河)的卢沟桥。一百年后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经过此桥,称赞他所见过的桥都难与之相比:“建置甚佳,纯用极美之大理石为之。桥两旁皆有大理石栏,又有柱,狮腰承之……两柱之间,建灰色大理石栏,俾行人不致落水。”卢沟桥在明正统年间维修过,到今天桥身依然屹立。“卢沟石桥天下雄,正当京师往来冲。”金中都城的城墙在今广安门外的凤凰嘴村还保留了一些残迹。
元灭金后,元世祖忽必烈以金中都的离宫大宁宫和琼华岛(在今北海)一带景区为核心,建造了新的宫殿,随后又建成大都城。西方人习惯称之为“汗八里”,即大汗之城。元大都是以宫城、皇城为中心布置的,城的轮廓接近方形。因为这里地势平坦,又是新建,所以城内的道路规整平直,成方格状。全城道路分干道和胡同(源于蒙古语“水井”,意为小巷)两类,干道宽阔。按照《周礼》“国中九经九纬”的礼制,城内九条南北大道、九条东西大道纵横交错。胡同狭窄,估算当时的大街宽度为36米,小街宽度为18米,胡同宽度为9米。街道有统一标准,“大街二十四步阔,小街十二步阔”。在胡同之间建造住宅,每幢住宅的占地面积规定为八亩,这就逐渐形成北京独具特色的民居四合院。大都城中心建造了报时用的钟楼和鼓楼,皇城偏于城南,宫城左右设立太庙和社稷坛。全城有宫城、皇城、都城三重土筑城墙,城门11座。据《马可·波罗游记》记载,大都城的所有城垛都是白色的,特别是皇宫内城垛和矮墙也是白色的,“遍筑女墙,女墙色白”,体现了蒙古族特有的审美观。为解决大都的用水需要,科学家郭守敬踏勘了城西北沿山地区的泉流和水道。他发现有一口白浮泉出水甚旺,其地也高于大都城,可开渠导引至大都城中。于是他将水导入城中的积水潭,再与通州相通,解决了漕运问题,为大都开辟了新水源。这条水道被忽必烈赐名为通惠河,成为元代大运河的一段。当时的积水潭水面辽阔,垂柳依依,绿丝拂岸,满目荷菱,惠风徐来,藕香扑鼻,使大都城成为当时世界上最美丽的都市之一。
明清皇城
明灭元后大都改名北平,到明成祖朱棣时都城从南京迁到北平,改称北京,南京成为陪都。朝廷建都于此看重的是这里“地势雄伟,山川巩固,四方万国,道里适均”,希望以此形胜之区实现“天地清宁,衍宗社万年之福;华夷绥靖,隆古今全盛之基”的宏愿。明代北京城是在元大都的基础上建成的,平面依然是方形。1550年蒙古鞑靼部由古北口越过长城南下,一支700人的先锋抵达安定门外,劫扰京郊,明廷震动。为军事防御的需要,三年后嘉靖皇帝下令开工修筑外城,仅完成南面的工程就因国库枯竭而停工,由此北京的内城和外城就组合成“凸”字形。外城的修建将前门外的繁华商业区和天坛、山川坛(即先农坛)等广大地区围在城内。
整个北京城以故宫所在的皇城为中心,位于贯穿南北的中轴线上。外城永定门是这条中轴线的起点,南起自永定门、前门、午门、故宫,出神武门、地安门,北至鼓楼、钟楼,贯穿内外城南北,全长达7.8千米。这是中国都城规划建设中最长的中轴线,形成了北京全城均衡而对称的平面布局。居民住在城里的胡同中,因为人口不断增加,元代每户占地八亩的规定无法实现,不少新建的四合院占地就只有两三亩。另外随着手工业和商业的发展,城里的商铺相对集中,形成了专门经营某类货物的街区,如米市大街、猪市大街、菜市口等。
图1明代北京城(《皇都积胜图》局部)
1644年清兵入关,攻占了北京,全盘接收了明朝的宫室、都城,成为这座城市的新主人。清朝政府将原来居住在内城的汉民强迫迁移到外城居住,将八旗军民安置于内城居住,“分列八旗,拱卫皇居”,使内城几乎成了一座大军营。不过经过皇帝御批有些汉人高官仍可住在内城,实际到嘉庆年间不准汉人在内城居住的禁令已不再执行。清朝取消了明朝分封诸王于各地的规定,为皇室子弟在城里建造大四合院式的王府,集中在西城,如有名的恭亲王府和醇亲王府。恭王府是至今最完整的一座王府,分为府邸和花园两部分,已成为全国文物保护单位。醇王府解放后卖给了人民政府,其花园在1959年修整后作为宋庆龄的住所。
图2(清)徐扬 绘 《京师生春诗意图轴》(画家从正阳门大街画起,天安门、社稷坛、太庙、紫禁城、景山、西苑、琼岛,乃至南边的天坛祈年殿,都一一收入画幅之中。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外城人口稠密,街区不像内城那样规整,但这里逐渐形成了一些新的商业区。外城的正阳门(前门)、崇文门地区是著名的商业区,这里店铺林立,商贾辐转,居民稠密,百工丛集。乾隆年间出于治安防盗的需要,北京城里的许多街巷、胡同两头都建起了栅栏,白天开启,夜间关闭。在前门廊房四条的铁栅栏十分高大,被人称为“大栅栏”。这里不长的胡同集中了近80家店铺,其中有不少闻名京城的老字号,如同仁堂药店、瑞蚨祥绸布店、内联升鞋店等。同仁堂注重药材质量,信守“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因而从雍正元年开始它就为清宫御药房供药,连皇帝后妃吃的药也是同仁堂制作。内联升的创办人赵廷是学徒出身,出师后筹集资金开办了这家鞋店。当时内联升的朝靴是为高官定做的,这些高官不愿亲自来店里,叫店家派人上门量脚定尺寸。赵廷为了做好生意,搜集了许多官员的靴子尺寸、样式以及这些人的爱好,编了一本《履中备载》的小册子备查。
在外城前门正南有个地方叫天桥。这里现在没有桥,但历史上确实有桥,是座南北向的石桥,横跨在龙须沟上,因皇帝到天坛祭天要经过此桥,故而有其名。很多民间艺人来这里卖艺挣钱,主要表演曲艺和杂技,是平民百姓的娱乐场所。天桥的民间艺人出众的有“八大怪”,都是些技艺高超者,还按时段分为早、中、晚三期,至少有24人。他们多以艺名相称,如说相声的“穷不怕”(朱绍文),他的绝活儿是撒沙成字,手捏一把白沙就能在地上写出字来,常写一副对联:满腹文章穷不怕,无车书史落地贫,因而得名。他的相声说得有格调而不庸俗,被后来的相声艺人尊为祖师爷。“百鸟张”(张昆山)是口技艺人,以学各种鸟鸣著称。“坛子王”是耍坛子的艺人,他耍的花坛轻则十来斤,重则百十来斤,能用额头、双肩、两肘轻轻接住,并且旋转自如。天桥也有店铺、摊贩,其特点是低档货多,假冒伪劣货多,如布摊买的布多为零头布和残次品。卖布人将布头拿在手中,将其名称、颜色、质地——吆喝出来,连说带唱,与其说是卖布不如说是在说唱、说相声。
图3前门大街(19世纪八九十年代)
坛庙宫苑
北京城是一座按传统礼制规划建造的城市,有许多祭坛神庙,在清代有“九坛八庙”的说法。九坛是指:天坛、地坛、祈谷坛、日坛、月坛、太岁坛、先农坛、先蚕坛、社稷坛;八庙是指:太庙、奉先庙、传心庙、寿皇庙、雍和宫、堂子、历代帝王庙、文庙。太庙是皇帝供奉祖先的庙宇,奉先庙也是供奉祖先的,传心庙内供奉有帝王、先师的牌位,寿皇庙供奉清代帝后、祖先神像,雍和宫是喇嘛庙,堂子是祭祀社稷神和满族祖先的神庙,(乾隆时)历代帝王庙祭祀历代188个皇帝和79位名臣,文庙是祭祀孔子的庙宇。
如果从北京最南端的永定门来看,在永定门两边有先农坛和天坛两座约略对称的祭坛。先农坛(明代称山川坛)是皇帝躬耕籍田的地方。所谓籍田是指皇帝亲自耕田,作为全国农人的表率。他右手扶犁,左手执鞭,来回走上几趟,然后登台观看三王九卿从耕,以敬祀农神。天坛是明清两代皇帝祭天的场所,所祭的主神是“皇天上帝”。它比故宫大两倍,是国内现存最大的坛庙建筑群,主要建筑有祈年殿和圜丘。祈年殿顾名思义用于祈祷丰年,立于三层汉白玉须弥座上,平面为圆形。殿宇上层是三重深蓝色琉璃瓦檐,檐下彩绘金碧辉煌,层层缩小,最上面是攒尖镏金宝顶,整体造型典雅庄重。圜丘是祭天场所,按照露天而祭的古制,这是座露天三层圆台,用汉白玉铺砌,制作精细。圜丘的建筑有象征意义,坛面、台阶、栏杆所用的石块都以九或九的倍数建成,因为古人相信九为阳数之极,象征着天,符合“积阳为天,天有九重”的说法。
图4雍正皇帝举行籍田仪式
图5天坛祈年殿
向北通过外城中央的一条笔直大道,穿过横跨在路中间的牌楼和石桥,迎面就是高耸雄伟的正阳门,然后进入宫殿区,迎面见到的是天安门。明清两代的社稷坛位于天安门西侧,是祭祀社神(土地神)和稷神(谷神)的地方。按照“左祖右社”的规制,要在皇宫的左右建造太庙和社稷坛。社稷坛中的祭台上按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分别铺设青、红、白、黑、黄五种颜色的土壤,即“五色土”,以表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庙建筑的中心是几座宫殿,殿堂内摆放着皇帝的祖宗牌位。每逢皇帝登基、大婚、出征凯旋、献俘等大典和年节,皇帝要来这里祭祀祖先。大殿里的几十根柱子都是金丝楠木,因其木头纹理呈金黄的丝质而得名。这些楠木采自云贵地区的深山老林,其硕大程度两人都不能合抱,即使在皇宫中也很少能见到这样珍贵的木材。穿越故宫出宫城就可登上景山,俯瞰宫殿全景,再走出皇城的北门地安门就会见到钟楼和鼓楼,这里是全城中轴线的北端。
在故宫东侧还有由三海(北海、中海和南海,实际是三个湖)组成的宫苑,以其妩媚的园林风光调剂了皇家建筑的单一格调。三海中以北海景色最佳。北海琼华岛上清顺治年建的藏式白塔塔身秀美,位居山顶,巍然高耸。琼华岛北侧山腰上有仙人承露盘,高台上树立汉白玉石柱,周身雕满蟠龙花纹,柱顶站着古装铜人,双手高托荷花形承露盘。在北海南门西侧有一座圆形小城叫团城。团城的玉瓮亭中摆放着一个用整块墨玉雕成的黑色大钵盂。这个玉瓮是制作于元代的“渎山大玉海”,忽必烈在宴请群臣时曾用它来盛酒,“玉有白章,随其形刻为鱼兽出没于波涛之状,其大可贮酒三十余石”。中海的丰泽园建于康熙年间,每年春天皇帝要来这里“演耕”,以此表示劝民耕作。康熙帝曾在这里种过水稻,种下他巡视江南时得到的优良稻种,作为试验田。瀛台位于南海北部,三面临水,仅在北面有一条狭长的通道,像一座海中的仙岛。瀛台的建筑是清初著名巧匠“样式雷”设计修造。他根据中国古代东海有蓬莱、方丈、瀛台三座仙山的传说,把瀛台设计成人间仙境。清末戊戌变法失败后光绪帝曾被囚禁在瀛台的涵元殿内,度过了十年的囚徒生活。瀛台上的假山是用太湖石堆垒而成,据说这些太湖石是北宋汴京城著名宫苑艮岳的遗物。当年宋徽宗爱石成癖,命令臣下“构求天下奇花异木,太湖灵璧”。汴京的艮岳“竭府库之集聚,萃天下之技艺,凡六载成”。北宋灭亡后,艮岳的太湖石被运到金中都,部分成为瀛台的假山石。
图6同治皇帝的祭天仪式
图7北海白塔
明清两代的街道绝大部分是黄土路,只有少数是石板路。铺路用的黄土既松散又干燥,马路上面常有很厚的一层浮土,刮风时常常黄土漫天飞扬,甚至使天空也变成了黄色,过往行人被刮得满身满脸都是土。《燕京杂记》云:“黄河以北,渐有风沙,京中尤甚。每当风起,尘氛埃影,冲天蔽日,睹面不相识,俗谓之刮黄沙。月必数次或十数次,或竟月皆然。”北京地区干旱少雨,可是一旦下起雨来,雨水落在土路上又会和成稀泥,使得街道坑洼不平,故有“无风三尺土,有雨一街泥”的说法。这种情况还惊动了皇帝,雍正帝曾谕令工部:“闻前三门外沟渠壅塞,积水泥泞,行路艰难,应作何疏浚,务使居民便于行走。”作为补救措施,每当皇帝经过某段街道,都要事先用黄土垫地,净水泼街。
追忆城墙
说到老北京就不能不提它的城墙和城楼。护卫北京的内外城墙用方砖砌成,是明代利用元大都的土城墙为墙心,在墙外侧加砌内外两层砖,顶部则是城砖漫铺。砖砌城墙彻底解决了土城遭雨水冲刷损坏墙体的问题,提高了城墙的军事防御功能。城墙上开有九个城门,实际这些城门都是一座座雄伟的城楼,有些城楼还附有瓮城。各座城楼都是重檐歇山顶,上铺灰筒瓦。清代定都北京后基本没有变动明代遗留的城墙,史称“定都京师,宫邑维旧”。民国时期不仅没有对北京的城墙和城楼进行修缮,反而因阻碍交通等原因拆除了一些城墙和城楼。政府不再对城垣进行管理,反而将其作为一种资源,“民国十六年乃将宣武、朝阳二门城楼拆除,其材皆合抱之楠梓,时官署多欠薪,售之以供薪水”。等历史进入20世纪50年代,这些城墙和城楼存废的问题提上了议事日程。从军事角度考虑,北京城墙已失去防卫功能。在和平时期要不要保留古城墙,对此有不同看法。建筑学家梁思成主张保留。他说:“环绕北京的城墙主要虽为防御而设,但从艺术的观点看来,它是一种气魄雄伟、精神壮丽的杰作……它不只是一堆平凡叠积的砖堆,它是举世无匹的大胆的建筑纪念物,磊拓嵯峨意味深厚的艺术创造。”梁思成是梁启超先生的长子,早年去美国学习建筑。他对中国古代建筑有精深的研究,曾带人踏访过十五省,亲身考察过许多座古建筑。对老北京城有很深感情的梁思成提出了一个“城墙公园”的方案:建造一个几十里长的立体环城公园,在城墙上布置花池,栽种花草,安设长椅,每隔一定距离建凉亭,供人游息。游人登上城墙、城楼可俯视近处的护城河和郊外的平原,远望故宫、北海、西山。但这个保护城墙的建议没有被采纳。
图8整修北京城墙
后来为了修筑环城公路和地铁,城墙全部被拆掉,城楼也只保留了几座,同时还有十几座精美的牌楼被拆。当时拆城墙的理由有这样一些;拆除城墙可以使城内城外打成一片,消除隔阂,内外建筑风格容易保持一致。另外北京需要一条环行大路,而城墙下的地基就是坚固的路床,利用它修路省工省钱。拆掉城墙可以腾出大片土地,盖更多的房屋。在20世纪50年代外城城墙被全部拆除后,1965年为修地铁开始拆内城的城墙。1969年拆西直门箭楼时,在城墙里发现了元大都和义门的瓮城城门。这个门比明城门小,被砌在明城墙里。可惜的是这个宝贵的元代建筑实物也没能保存下来。后来还是在周恩来总理的坚持下,正阳门(前门)、德胜门几座城楼才得以保存。近年有人在崇文门东大街发现了一小段内城城墙,这是老北京68里城墙保留下来仅有的一点遗迹,现已修成“北京明城墙遗址公园”。最近几年北京市政府在原址附近复建了几座老北京的牌楼,尽管也华丽精致仿佛再生,但毕竟是假古董,与原貌佳构已无法相比。
图9崇文门外城墙
图10前门城楼
图11被拆的元代义和门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现在可以对过去北京城墙的拆留之争作个结论,看来还是以不拆为好。北京城墙有其独特的审美价值。瑞典学者奥斯瓦尔德·喜仁龙在1924年写的《北京的城墙和城门》书中这样描写:“内城城垣雄伟壮观,初看起来它们也许不像宫殿、寺庙和牌楼那样赏心悦目,当你渐渐熟悉这座大城市以后,就会觉得这些城墙是最动人心魄的古迹——幅员广阔,沉稳雄劲,有一种高屋建瓴、睥睨四邻的气派。”而在作家老舍眼中,北京的好处“不在有好些美丽的建筑,而在建筑的四周都有空闲的地方,使它们成为美景。每一个城楼,每一个牌楼,都可以从老远就看见”。今天随着城市的现代化发展,人们会更加关注居住的环境,也会更加追忆、怀念那些饱含文化积淀的古老建筑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