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年代(散文)作者:南丰后人

近日,在县城的大街上,我偶遇了曾经“下放”我老家农村的“知青”——当年的“小聂”——如今的“老聂”。谈起当年下放的经历,他感慨万千。

“知青”是知识青年的简称,有关资料显示,从1968年到1978年,我国大约有1600万城里“知识青年”到农村“上山下乡”,他们把青春献给农村“广阔天地”,为农村建设和保卫边疆做出了巨大贡献。人民记得他们,大地记得他们,历史也必将记得他们。

上山下乡有两大模式:一是到农场(包括兵团、干校);二是插队。插队是到集体所有制,没有严格的名额限制(赴边疆除外),就是安插到农村生产队,和普通社员一样挣工分、分红、分口粮。像到我们村里的知青属于“插队下放”。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听说县城里的知青来了,其中还有县领导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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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当年,我们村上在一个叫龙眼窠的山坳里,建造了一幢两层楼房,专门用于下放知青住宿。知青们从模仿农村方言开始,从辨别“小麦”非“韭菜”开始,从怕蚂蟥胆战心惊地下田开始,一步一步开始学习“修理地球”。

回味下放知青的年代,老聂说,时光的车轮滚滚向前,将记忆的辙痕深深碾进岁月的泥土里。回首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段下放的经历,就像一部厚重而深沉的史书,每一页都写满了汗水、成长与难以磨灭的情愫。

知青们初到我们乡村,怀揣着懵懂与不安,城市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入目的是连绵的青山、错落的农田和质朴憨厚的笑脸。他们先前一批的被安排进了村里的专用房,后来的就住进了农家土坯房,几张破旧的桌椅,背井离乡的感觉时刻阴影在头脑中。然而,农事不等人,在与土地打交道的过程中,繁重的农活慢慢把陌生感抛到了九霄云外。

插秧的季节,天蒙蒙亮就得起身。知青们跟着老乡们,赤着脚丫踏入丝丝凉意的水田。脚下的泥土绵软却又暗藏玄机,每一步都要踩得扎实,否则便会深陷其中。嫩绿的秧苗在手中轻颤,像是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婴孩,盼望着将它们安置在大地的怀抱。弯腰、插秧,一行又一行,腰酸背痛得厉害,那绵延的水田怎么也望不到尽头。可看着身后渐渐整齐排列的秧苗,像是一片绿色的希望,心中又涌起别样的成就感。特别是苦夏的日子,阳光逐渐炽热,映照着水面,波光粼粼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泥水。老乡们扯着嗓子喊几句号子,大家应和着,疲惫便也消散几分。那一刻,人和土地、庄稼仿佛融为一体,成为乡村乐章中和谐的音符。

等到稻子成熟,金黄的稻穗沉甸甸地低垂着头,又是一场忙碌的前奏。镰刀在手中挥舞,“唰唰”地割倒稻秆,空气中弥漫着稻香,那是丰收独有的气息。手上被稻叶划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汗水渗进去,蜇得生疼,却不能停下。大家你追我赶,一垛垛稻子在田间堆积着。累了,就直起身,望着广袤的稻田,想着这些稻谷不久后将变成滋养生命的食粮,所有的辛苦都化作满足。夜晚,躺在硬板床上,浑身像散了架,可脑海里还是白天割稻的场景,想着这片土地又将孕育出新的希望,在疲惫与憧憬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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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还有几个下放知青,劳累了一整天,夜晚还要在煤油灯下,为生产队白天劳动的社员记工分。

后来,我们大队掀起绿化造林高潮。先是从培育树苗开始,村上水库尾的育苗田地里,留下了知青们青春靓丽的身影。再之后,知青们在老支书的带领下,冲在前面,扛着锄头,拎着树种上了山。刨坑、种树、浇水,每一个步骤都不敢马虎。看着那些小小的树苗扎根在土里,弱不禁风却又顽强挺立,如同初到农村的自己。春去秋来,树苗渐渐长高,嫩绿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成长的故事,也见证着知青岁月的流淌。

奋战了几个秋冬,在大山里栽种杉木500多亩,在荒山野岭上种起了百亩柑橘胡柚,为我村脱贫致富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今,再度回望那段下放知青的年代,老聂说,心中可谓五味俱全——有初涉农事的艰辛,有收获时的喜悦,也有对乡村质朴情谊的眷恋,更有那段岁月赋予的坚韧与成长。那是一个特殊时代的烙印,刻在每一个知青的灵魂深处,让我们懂得土地的厚重、劳动的价值,即便岁月变迁,那些过往的人和事、景与情,依然熠熠生辉,成为生命长河中永不褪色的珍宝,时刻提醒着过往的不易与坚守的力量。

岁月匆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已过半个世纪。遥想当年,这一运动,对缓解城市人口就业压力、促进农村文化知识传播、让知青们深入接触社会基层、增强他们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他们艰苦创业的革命精神永彪史册,值得今天的年轻人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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