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云南德宏州的人,都有机会找回生命中最本真的悸动。
这里拥有数不清的诗画美景,有多元的边境风情,同时也藏着难以抵挡的味觉史诗。
觉得生活乏味的朋友都应该和涮涮辣碰个面,没准只要一次轻吻,今后就再也不会有烦恼了。
它从来不会刻意遮掩自己的身份,但也从不贪功冒进,总会躺在桌上的某个角落里,静待有缘人。
当你的眼神不经意触摸到那一抹血色,也就预示着一段至死不渝的火热即将降临,人生体验也会迎来新篇章。
很多人都是在云南理解药食同源这个概念的合理性,他们坚信自己发现了涮涮辣的药用价值,专治嘴硬。
坊间传言每有一颗涮涮辣被摘下,银河系中就有一座火山陷入休眠,等到被端上桌时,在座的人已经可以开始神游太虚。
它能让人重拾前世的记忆,带来横贯宇宙的诗意,只需在锅里涮几下,喝口汤就能看见星星。
要是切半个扔进珠江,整个广州都会沸腾。
理论上说,涮涮辣仍是个调味品,但它的效用没有局限于调味上,而是在灵魂洗礼层面建立起一套完整流程。
姜辣口,蒜辣心,芥末专辣鼻梁筋,只有辣椒最疼人,辣完前门辣后门,可涮涮辣却更加周到,它会同时作用于所有位置,带来全方位的包裹感。
吃一个感觉辣,再吃一个就没感觉了,不光感觉没了,人都快没了。
可以看出真的辣,辣到连“辣”这个字都不会写了
“去芒市旅游那年,有幸感受过一次它的威力。”
“那天跟朋友从下午喝酒喝到凌晨两三点,换了好几个地方喝,喝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只记得最后吃烧烤时不小心咬到一口涮涮辣,瞬间酒醒。”
“就一小口,辣到跪在地上流泪,半边脸失去知觉,厕所快被我拉冒烟了。”
作为食材界最狂热的君主之一,普通人很难在它面前走过一招,更不用说全身而退,它让无数百无禁忌的狂人重新找回谦卑。
老饕们知道,一般的辣椒跟它不可同日而语,涮涮辣里一颗籽所蕴含的信息量就足以让神经系统过载,一口下去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东西应该用来给红孩儿搞业务考核。
毕竟不是谁都能直面如此长情的告白。
如果一个人还没品味过它,那么可以说是幸运的,因为仍然留有进入文学世界的钥匙。
很难说涮涮辣催生出了多少民间诗人,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把此生最真诚的表达都献给了那次邂逅。
他们说那是种濒死体验,跟在嘴里炸了一挂鞭炮差不多,等到咽下去,你就会懂什么叫核武级别的辣,凉拌燃烧弹也没这么有劲。
“当年逞强生吃过一口,不出十秒直接抽筋,手指不听使唤,鼻腔、头腔、胸腔、盆腔,一辣到底。”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好像已经猝死了一样,缺氧到天旋地转,火烧五脏六腑,最后喝了三瓶牛奶,边喝边吐。”
“我认为涮涮辣这个名字配不上它,应该改叫世界末日。”
在云南,进医院不一定是因为吃错了菌子,也有可能是吃错了辣椒。
有人被辣到大脑短路,有人说像咬高压电线,有人刚做的双眼皮被辣到变形,也有人表示吃完就能学会霹雳舞,要是手没洗干净再上个厕所,那就算是彻底坐上了直达地狱的高速列车。
人们似乎从涮涮辣身上得到了开放式体验,而这部分朋友的共同点是都重新认识了人与食物的关系,有些东西吃起来是需要加入敢死队的。
“第一次吃是在芒市,撒撇里带的,同事说吃的时候在底料里涮一下就够味道,当时我不信,非要尝尝。”
“本来仗着自己湖南人,心想还有什么辣椒不能吃,火鸡面我一次吃三包,小米辣能干吃一碗。”
“结果一嘴吃下去说了句有点甜,后面就说不出来话了,耳朵也听不见,并且所有解辣措施都无效。”
“最后去洗胃,同事在医院守了我一夜,生怕给我辣死。”
显然从被发现的那一刻起,它就注定要在美食界掀起巨浪,足够震撼的强度甚至让涮涮辣成为了某种挑战。
不过结局通常都已注定,从斗志昂扬到遗憾退场往往只需十秒,这种感觉就像一些狠人去东北不信邪非要舔电线杆。
一位本地人说,涮涮辣是撒撇的灵魂,谜底都在谜面上,名字就是使用指南,只能涮着用。
“这种辣椒有股特别的香气,是种浑然天成的辣,用它涮一下什么东西都会变好吃。”
“操作时要从中间剪开,涮一圈是微辣,两圈中辣,三圈超辣,四圈之后你闻着都害怕。”
“涮完要扔出来,千万别吃,一个涮涮辣就可以兑在五斤辣椒面里烧烤用了”
而它在民间的其他称号比较直白,一些地方叫它牛辣子,意思是牛吃都得辣死,也有一些地方叫它鬼脸红,很明显此处加入了很多浪漫主义色彩。
傣族朋友们则更有经验,它的傣语名字已经展现出实力,就算是大象来了也得被辣翻。
三包就是三个的意思
媒体报导显示,涮涮辣其实是小米辣的野生变种,本不是人工培育,而是在特殊地理环境中长期进化而成,需要种在海拔1500米以下的南亚热带地区,适应能力很差,离开原产地,几代后还会退化。
并且对种植技术要求很高,哪怕在云南,不同地方种出来的辣度都不同。
有经验的朋友透露,新老品种之间也存在相当大的辣度鸿沟,不过即便是最不辣的版本,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它似乎超越了食物范畴,进入武器体系,比如有位网友曾分享过自己的战斗经历:
“多年前在老家卖碳锅鸡,有几个混混儿来找茬,要吃爆辣的,然后等菜上桌说不够辣,还不让端走重做,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找辣椒精,然后说你用化学品。
我直接切两个涮涮辣到那个锅里涮几下,攻守之势异也,几分钟他们就结账走人了。”
“也能用来做警用喷雾和催泪瓦斯”
涮涮辣早已在自己的领域中功成名就,嗜辣的狠人尊它为天降圣品,如同开宗立派的大师,传下心法以供后人发散。
而爱好者们对它的开发没有尽头,如今还能看到用涮涮辣泡酒的壮举。
没人知道是哪位仙人第一个发现了这般神物,但它现在仍然稳稳占据着国内辣度第一的宝座。
或者说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种无法抗拒的梦幻,人们在与它相互试探中找到美味法门,它也在分离出菜系的同时,帮无数人构建起关于这片土地的味觉记忆。
有人说云南拥有国内最犀利的辣,但又不是所有菜都辣,那种极致感受更像是这里为你送上的一种选择,丰俭由人。
当然,前提是要按说明食用。
当地人民总是热情好客,朋友来了有喝不完的水酒,唱不完的歌和跳不完的舞,他们总会全方位照顾好你的行程,从不让你走弯路。
好比有个朋友曾带我吃过一次牛肉撒撇,还帮忙调好了蘸水,记得当时所有食材搭配都超出了认知,我边嚼边说碗里这颗大枣还挺脆,可惜不太甜。
她没回话,只是看着我脸颊泛起的红晕,呼叫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