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儿子去了美国，女儿去了澳大利亚，两个孩子都不在我们身边，起初觉得两个孩子有出息，然而时间久了，我和老伴都觉得很孤独。
马上就是我的70岁生日，我打电话给两个孩子，结果两人都是找理由推辞不来，我突然觉得当初咬牙出钱送他们出国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01
清晨，我躺在床上，听着老伴在厨房忙活的声音，迟迟不愿意起身。今天是我七十岁生日，但我一点过生日的心情都没有。
“老头子，赶紧起来吃早饭，面条都要坨了。”老伴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这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洗漱时，我看着镜子里满头白发的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也到了“古稀”的年纪。
其实我一直不爱过生日，小时候家里穷，哪有钱买蛋糕、请客？能吃上一碗长寿面就算是过生日了。
后来日子好过了，又把钱都省下来给孩子花。如今年纪大了，过一个生日就觉得离终点更近一步，心里总有些惶恐。
可今年不一样，毕竟七十岁是个整数。半个月前，我就给远在美国的儿子和澳大利亚的女儿打了电话，想着趁这个机会，一家人团聚。
电话那头，儿子支支吾吾地说公司最近在做大项目，走不开；女儿也说学校事情太多，请不了假。他们说等春节的时候一定回来看我，可我知道，这话他们已经说了好几年。
“爸，实在是抱歉，等春节我一定回去。到时候给您补过生日，好不好？”儿子在电话里说。
“是啊，爸爸，我这边课程排得太满了，您和妈妈要保重身体。”女儿也跟着说。
听着他们的话，我心里五味杂陈。挂了电话，我就跟老伴说，别准备什么生日了，和平时一样就行。
端起老伴煮的长寿面，我却突然没了胃口。记得儿女小的时候，每次过生日，老伴都会煮一大锅长寿面，香喷喷的。
那时虽然日子过得紧巴，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如今日子富足了，儿女却都飞到了万里之外。
说起我这一对儿女，还真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那年我都快四十岁了，本以为这辈子就要和老伴相依为命了。没想到老伴突然怀孕，还是龙凤胎。
记得去医院产检那天，医生说：“恭喜您，是双胞胎，一男一女。”我和老伴激动得差点当场跪下来。那时候我们家住在单位分的老房子里，屋子虽小，但处处都贴满了喜字，连隔壁邻居都跟着高兴。
“老赵啊，你这是祖上积德了，一下子得了两个，还是龙凤胎。”街坊邻居都这么说。
那时候工资不高，养活两个孩子确实不容易。我和老伴商量着，白天上班，晚上跑去夜市摆摊，就为了多挣点奶粉钱。
还记得那些年，我总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老伴的衣服也是能补就补。但孩子的东西，我们从来舍不得省。“咱们苦一点没关系，可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是我和老伴的共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孩子从小就争气。上学时，成绩总是名列前茅。高考那年，两个孩子都考上了名牌大学，我和老伴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爸，我想申请出国读研究生。”大学最后一年，儿子突然跟我说。没过多久，女儿也说想出国深造。
看着他们认真的样子，我和老伴也不忍心拦着。两个孩子都很优秀，一个拿到了美国常青藤大学的奖学金，一个获得了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全额资助。
为了凑齐他们的生活费和其他开销，我们把攒了二十多年的养老钱都拿了出来，还跟亲戚借了一些。
那时候，就觉得再苦再难也值得，只要孩子有出息，我和老伴就是啃馒头也心甘情愿。
大家都说我和老伴命好，生了两个争气的孩子。可谁又知道，这“争气”背后，是我们省吃俭用二十多年的积蓄，是两鬓斑白的青春，更是日后难以预料的天各一方。
端起碗，我看着飘着葱花的长寿面，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记得送他们出国那天，我和老伴在机场哭得稀里哗啦的，心想着等他们学成归来，我们这些付出就都值得了。
可谁能想到，那一次的分别，竟成了我们一家人最后一次的完整团聚……
02
那年夏天，儿子女儿相继从国外研究生毕业。我和老伴本以为他们会学成归来，却不料两个孩子都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想留在国外发展。
“爸，这边的科技行业发展得很快，我已经拿到了一家大公司的offer。”儿子在电话那头说得很激动，“工资是国内的好几倍，而且还有股票期权。”
没过几天，女儿也打来电话：“爸，我们实验室的教授说可以帮我申请本地高校的教职，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听着电话里孩子们的声音，我和老伴坐在沙发上，握着对方的手，久久说不出话。
屋子里的空调嗡嗡作响，可我们的心却凉了半截。但转念一想，为了孩子们能有更好的发展，我们又有什么理由阻拦呢？
“那你们好好干，但是别忘了常回来看看我们。”最后，我只能这样说。
挂了电话，老伴躲在厨房里偷偷抹眼泪。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些年省吃俭用供孩子们出国，不就是期待他们学成归来，能在身边尽尽孝心吗？
可天下父母心，舍不得孩子在国内承受高房价、高物价的压力，更舍不得他们放弃难得的机会。
记得当时卖掉二套房子的时候，邻居老王劝我：“老赵啊，你这不是把孩子往外推吗？这一走，可就回不来了。”
我和老伴却不以为然，心想着等孩子们学成归来，东山再起不难。可谁承想，这一推，还真推出了“千里之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儿子在美国安了家，找了个同是留学生的中国姑娘。女儿却让我和老伴意外，居然嫁给了个澳大利亚人。两个孩子的婚礼我们都去了，却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儿子结婚那天，是在美国的一座教堂里，整个婚礼的流程我们都看不懂。
宾客们说着流利的英语，我和老伴只能干坐着，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满是落寞。
女儿的婚礼更让我们不适应，她完全办的是西式婚礼，婚宴上全是牛排和红酒。
我和老伴夹着刀叉，笨拙地切着盘子里的食物，看着女儿挽着金发碧眼的女婿，心里五味杂陈。
“爸妈，你们以后可以常来澳洲住。”女儿说这话时，眼里满是期待。
可我和老伴哪里敢久待？第一次去美国看儿子，住了不到半个月就受不了了。
一日三餐吃不惯，出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最难受的是看着才四岁的孙女，叽里呱啦说着英语，我们却一句都听不懂。
“爷爷，奶奶，I love you！”小孙女天真地说着。
“这是啥意思啊？”我偷偷问儿子。
“是说她爱你们。”儿子无奈地笑着翻译。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心酸。自己的亲孙女，连句“我爱你”都要通过翻译才能听懂。再看看女儿家的外孙子，连半句中文都不会说，见了我们就躲。
儿子和女儿都希望我们能搬过去和他们住，还说那边的医疗和养老条件都好。可我们哪里适应得了，我和老伴连个英文菜单都看不懂，出门连公交车都不会坐。在国外的日子，就像是被关在精致的笼子里，闷得慌。
“要不，我们去学学英语？”老伴有一次突发奇想地说。
我摇摇头：“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学那个干啥？再说了，就算学会了，也说不出那些洋腔洋调。”
后来，儿女们开始每个月往家里打钱。刚开始是一个月三千，后来渐渐涨到了八千。钱是有了，可我们却越发思念孩子。有时候，我宁愿他们不打这些钱，能经常回来看看我们。
看着老伴一遍遍地擦拭孩子们的照片，我心里不是滋味。那些照片还都是他们上大学时候的，定格在他们离开祖国之前。
这些年，儿女们虽然事业有成，生活富足，但我们能看到的，只有视频里模糊的影像，和照片里渐渐陌生的面孔。
“儿子，这个月的生活费收到了，你们工作忙，别总往家里打钱了。”每次视频，我都这样说。
“爸，这是我们应该的。您和妈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们。”儿子的话听起来很暖心，却总让我感到一丝心酸。
钱再多，也换不回天伦之乐啊。我和老伴常常感叹，这人到了老了，最怕的不是穷，而是孤独。
03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老伴渐渐习惯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生活。起初，两个孩子还会在春节前后回来住上半个月。后来，就变成了一周。再后来，连春节都不一定能回来了。
“爸，今年公司年底太忙了，实在抽不开身。”儿子在视频里满脸歉意。
“爸爸，今年澳洲这边气候反常，航班都停飞了。”女儿也发来消息说回不来。
我看着老伴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最后又默默收进冰箱，心里堵得慌。她总是说：“没事，留着给老头子你自己吃。”可我知道，她是在强颜欢笑。
邻居老王家的儿子就在上海工作，每个月都会开车回来看看。逢年过节，一家人其乐融融。每次看到他们，我和老伴都会躲回屋里，生怕别人看到我们红了的眼眶。
“咱们是不是当初不该同意他们出国？”有一天晚上，老伴突然问我。
我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说：“可不让他们去，现在的他们还会这么优秀吗？”
是啊，儿子现在是知名企业的技术总监，女儿也成了澳大利亚名校的教授。他们过得很好，这本该是我们最欣慰的事。可人总是贪心的，既希望儿女们能飞得更高，又期盼他们能常伴身边。
去年夏天，老伴突然病倒了，发着高烧。我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说是肺部感染。
那时候我真的怕了，连夜给儿女们打电话。儿子第二天就订了机票往回赶，女儿也说马上启程。
可等他们到家的时候，老伴已经退烧了。看着儿女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老伴反倒心疼起来：“你们别担心，我这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
那几天，家里难得热闹了一回。儿子给我们买了智能血压计，女儿则是准备了一大堆保健品。
可他们待了不到一周，就又匆匆离开了。临走时，儿子给我办了一部新手机，说可以随时视频。
“这能一样吗？”等他们走后，老伴看着手机屏幕喃喃地说。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隔着屏幕，再亲密的拥抱也感受不到温度。
七十岁生日这天，老伴早早地起来给我熬面。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花白的头发上。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有些哽咽。
“你看你，七十岁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似的。”老伴见我红了眼眶，笑着说，“今天可是大寿，哭什么哭。”
可眼泪偏偏不听话，我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想起了太多往事。记得儿子上初中那年，我过生日，他特意用零花钱给我买了个蛋糕。
女儿则是画了一张全家福，还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生日快乐”。那时候虽然日子过得紧巴，但却觉得特别幸福。
“尝尝看，我放了两个鸡蛋。”老伴把面端到我面前，笑着说。
我夹起面条，却怎么也送不进嘴。在这个本该举家同庆的日子里，偌大的房子里却只有我们两个老人。儿女们早上倒是都发来了视频祝福，可那冰冷的屏幕，又怎么能代替他们的拥抱？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要理解。”老伴看出我的心事，轻声安慰道。
我点点头，可心里却在想：当初要是不同意他们出国，现在会不会不一样？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我压了下去。孩子们现在过得很好，这不就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最大心愿吗？
“你快吃吧，面都凉了。”老伴催促道。
我夹起一筷子面，面条的香气和着咸涩的泪水，让我想起了送他们出国那天。那时候，我以为不过是暂时的分别，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天各一方。
“你说咱们是不是错了？”我忍不住又问老伴。
“傻老头子，这哪有什么对错。”老伴坐在我对面，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儿女们过得好，咱们就知足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望着老伴慈祥的笑容，我的心里突然平静了许多。从年轻时的夫妻，到现在的老伴，我们已经携手走过了大半辈子。儿女们就像放飞的风筝，纵使飞得再高再远，牵线的一头始终在父母手里。
我低头继续吃面，老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映照着满屋的温暖。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幸福不一定要很完满，但一定要学会知足。这碗长寿面，虽然少了儿女的陪伴，但依然有着最珍贵的爱与牵挂。
“等他们回来，你再给我煮一碗。”我对老伴说。
“好，我给你放三个鸡蛋。”老伴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里都是岁月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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