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六年正月,刘邦正在面对一件棘手的事情,如何加封这些大汉的开国功臣,问题是无论怎么封都有反对声音,凭啥他比我高,某某跟随陛下比我晚,为何地位封地比我丰厚,凡此种种让刘邦的脑袋老大,而且这些人一天天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很有可能天下大乱,在这种情况下,刘邦问张良:他们究竟在讨论什么?张良直言不讳地回答:“陛下难道不知?他们正在讨论如何谋反”。
刘邦不解地问:“天下已定,他们为何还要如此”?
张良就说:“陛下出身平民,与他们一起打天下,如今陛下已贵为天子,已封的功臣如萧何、曹参等都是您的同乡和亲信,他们自然没有话说,可现在呢,陛下其他人员的封爵,官员们觉得不公,而且有的还没有封,他们担心无法得到封赏,还担心过去的小过失会成为祸根,因此在考虑如何确保自己的安全”。
刘邦听后十分紧张,就问张良应该如如何处理,这些人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很有可能天下大乱。
张良思考一下就说:“陛下只需先封赏您最不喜欢的人,众人自然安定”。
刘邦恨恨地说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雍齿,他与我既有旧怨也有新恨,且曾多次冒犯我,但因雍齿功绩又不俗,所以我有些犹豫不决。
张良当即表示:“若先封赏雍齿,众人自然觉得陛下不计前嫌的胸怀,他们自然会安心”。
刘邦很快就接受张良的建议,晋封雍齿为什邡侯,食邑二千五百户,属于千户侯级别。作为对比,位列功臣前十的傅宽也仅受封二千六百户。众人看到连雍齿都得到了封赏,便不再有顾虑。刘邦的功臣集团很快稳定下来。
现在就仔细聊聊雍齿,《史记》里记载:“故沛豪有力,与上有郤,故晚从。”意思就是雍齿与刘邦是老乡,与刘邦是亭长不同,雍齿在属于沛县的豪强,但作为地方上的豪族,他和沛县其他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如王陵等人关系都不错,可以的肯定的。雍齿与刘邦未必有什么交集。
可刘邦反秦的时候,雍齿也跟着一起造反。刘邦起事的时候,“公司”分为六大股份,是由:刘氏宗族,吕氏家族,丰沛兄弟,丰沛官吏,丰沛豪强以及其他投奔刘邦的人士组成。刘氏家族自然占据核心地位。吕氏家族以吕泽等人为代表,都是刘邦集团中极为重要的力量,丰沛豪强则包括王陵和雍齿等地方势力,比如王陵在刘邦攻入咸阳后,已在南阳拥有数千兵马,却迟迟不愿加入刘邦。后来还是项羽做了“神助攻”,扣留了王陵的母亲,试图迫使王陵屈服。然而,王陵的母亲宁可自杀也要劝王陵投奔刘邦,项羽在愤怒之下杀害了王陵的母亲,这一事件最终导致王陵率部投奔了刘邦。
而雍齿就是丰沛豪强代表,雍齿认为他的势力高于刘邦,雍齿对众人推刘邦为主颇不以为然,他一直认为自己比刘邦有本事。所以他一直找机会单干,或者去投奔其他人,雍齿在刘邦麾下的时候,表现的极为出色,屡建战功,可最后却在刘邦最困难的时候,雍齿献出了丰县投靠了魏国周市,被魏国封侯。刘邦大怒,数攻丰邑而不下,只好到薛投奔项梁,刘邦因此对雍齿非常痛恨。这次背叛对刘邦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以至于在他临终时仍念念不忘。
这一切的原因就在于,雍齿与刘邦之间存在着一定的竞争关系。雍齿本身也具备一定的独立势力和资源掌控能力,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分散刘邦手中的核心资源,影响其对局势的掌控,所以说,雍齿离开刘邦,说不好就是刘邦给挤兑走的。
雍齿在魏国被秦军击败后,他又转投赵国,并在那里效力三年,最终以赵将的身份重新加入刘邦阵营。在此期间,刘邦就要杀了雍齿,可替雍齿说情的不少,史载王陵“以善雍齿”。刘邦鉴于天下未定,杀死雍齿可能会导致部下离心离德,刘邦在面对这些复杂的利害关系时,也只能放弃。在复归刘邦之后,雍齿一马当先屡立战功并积极参战。这表明雍齿是个能力很强的人,这也意味着,雍齿拥有一支属于他的私军。而且规模还不小,这也使得刘邦不敢动手。
雍齿可以善终的第二个原因,大概就是他在复归刘邦阵营后的表现确实证明了他的能力和价值。而雍齿从没想过,刘邦会厚待自己,所以被封为什邡侯的他很是兴奋,马上就带着家人去就封。雍齿也知道好歹,他知道自己这个侯来之不易。之前他看不起刘邦,但刘邦现在是皇帝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于是,老老实实地待着,也不参加任何势力的争斗。
在行事上必须格外谨慎,以免触怒刘邦。要知道,尽管刘邦未公开提及往事,但并不意味着他已忘记。比如,刘邦登基后宣布沛县免徭役,却未提及丰县等,都显示出刘邦对当年背叛的记忆犹存。因此,尽管雍齿在征战过程中表现出色,而在史书上记载的战功却不多的情况。
封侯之后,雍齿在史书上出镜率极低,似乎刻意保持低调,以免引起刘邦的注意。可在刘邦后来逐一清算开国功臣的时候,雍齿未受到任何冲击。与其他丰沛地区的功臣相比,如萧何、卢绾、樊哙、周勃等,雍齿的结局显得尤为幸运。大概一方面是刘邦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对付他。
雍齿最终比刘邦多活了三年,雍齿的侯国也一直延续到汉武帝时期,其子继承爵位38年,其后来之所以被削侯,还是因为曾孙雍桓不肯从军攻打南越,以及所筹酎金和献祭事不合要求。以雍齿行为得以善终,也能看出刘邦的忠厚仁义的皇帝。不要小瞧刘邦,如果是你,一旦掌握大的权力,会怎么对待你的雍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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