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卓英(1896—1961),字尤青,号慈威,国民党陆军上将。1896年3月19日生于广东省大埔县百侯镇。7岁入乡私塾读书,1914年毕业于该县官学,次年入大埔中学。1922年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八期炮科。 罗卓英早年参加东征、北伐及中原大战等役,由下级军官累升至国军第11师师长及第18军军长,并积极参与江西剿共。抗日战争时期,率部先后参加了淞沪会战之罗店争夺战、南京保卫战、武汉会战、南昌会战、上高会战、长沙会战、仁安羌大捷、平满纳战役等重大战役,历任第十六军团司令、国民革命军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南京卫戍副司令长官、武汉卫戍总司令兼第5兵团总司令、第九战区前敌总司令、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国民革命军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军司令长官、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军令部次长、青年军总监、国民党第六届中央执行委员、国民大会代表。抗战胜利后,被任命为广东省政府主席。1946年晋升为陆军上将。1947年8月赴沈阳,任东北行辕副主任(主任陈诚)。1948年2月,随陈诚离职南下,任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协助陈诚经营台湾,改编整训败逃的国民党军队。金门战役初起,罗卓英与胡琏从台北抵达金门,原意以胡琏取代汤恩伯与李良荣,惟正值战事激烈进行,罗卓英以第18军老长官身份于旁督战,但未参与指挥。不久,长官公署撤销,改任台湾政权“总统府”战略顾问、国防研究院副主任等职。1961年11月6日,因患糖尿病逝于台北。其族人多随之迁往台湾,乡居屏东县。
1922年6月毕业回到家乡,先后在大埔中学任教务主任,在湖山官学任校长,并倡办湖山中学。1923年,罗卓英曾受邹鲁推荐,任潮梅军少校参谋,但旋即辞职。1925年,东征军回师广州,进行大改编,罗卓英才正式参军,并参加了讨伐刘、杨之役。第二次东征时,任第一师炮兵连连长,在惠州攻城战中指挥炮兵准确地摧毁城楼,打开缺口,使持续两天、屡攻不下的惠州城得以迅速攻破,立了战功。随后率部队由河婆入揭阳、黄岗,升炮兵副营长,参加了1926年10月歼灭孙传芳、周荫人部的战役。接着随军由闽、浙入苏。1927年,陈诚升第二十一师师长,罗卓英即归其麾下,任师参谋处长、参谋长。1928年春,陈诚任陆海空总司令部警卫司令,罗被委任浙江警备师上校团长,但不久即为何应钦裁撤。是年秋,蒋介石成立陆军第十一师,任命陈诚为副师长,罗随之任参谋长。1929年春,陈诚升师长,罗卓英被任命为第三十三旅旅长,旋即升副师长。[1]
中原大战
1930年5月,中原大战爆发后,第十一师经徐州、砀山、杞县进击,与冯玉祥部激战于归德。7月奉令与蔡廷锴部共解曲阜之围,大败阎锡山的军队,并乘胜追击,占领了济南、郑州。陈诚升第十八军军长兼第十四师师长,罗卓英也升任第十一师师长。罗卓英带兵很注重抓紧时间进行休整、训练,并对官兵灌输忠于蒋介石和陈诚的思想。[1]
围剿红军
1931年5月,第十一师与第十四师作为围剿红军的主力,从抚州、南城攻打中央苏区,企图找红军主力决战,却被红军声东击西的战术,弄得在黎川、南丰、广昌、宁都一带疲于奔命,士气低落。在进攻中央苏区的同时,罗卓英秉承陈诚的意旨,乘机吞并杂牌军。罗卓英因“整军经武,屡建殊勋”,提升为第十八军副军长。此后,陈诚升第三路总指挥兼十八军军长,罗卓英则代陈诚指挥该军。
1933年2月,蒋介石发动对中央苏区的第四次围剿,罗卓英部作为第一纵队出宜黄,拟先攻乐安再犯广昌。由于第十八军下辖师太多,为指挥方便,陈诚请准蒋介石,临时决定成立第五军,升罗为军长,下辖第五十二、五十九师。2月28日至3月1日,第五十二师在行进中被红军围歼,师长李明受伤自杀。第五十九师企图增援,途中又被红军包围全歼,师长陈时骥被生俘。这样,第五军尚未正式成立便全军覆灭。第四次"围剿"失败后,罗卓英仍回十八军任副军长,代行陈诚的军长职权,有时陈诚的第三路军总指挥部和十八军部驻在一起,连总指挥的权亦由罗代为执行。
1935年,罗卓英晋衔陆军中将。
1936年,第十八军驻粤汉铁路南段。8月4日,蒋介石颁布平定桂军战斗序列,罗卓英被任为前敌总指挥,率军南下,陈兵西江,迫桂军就范。8月11日,蒋介石到广州设行营,任命罗卓英为行营办公厅厅长兼代参谋长、粤汉铁路警备司令。次年,任国民党广东省党部特派员。[1]
抗日战争
淞沪会战
1937年,日军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当国家民族处于此危难的时刻,罗卓英率领千万健儿与日寇血战沙场,谱写了人生最光荣的一页。
淞沪会战作战图
淞沪会战中,罗卓英的十八军被编入左翼军序列,参加宝山、罗店、浏河一带的防守。8月23日凌晨,日军在小川沙、狮子林、炮台湾等地同时登陆,向宝山、罗店、浏河猛烈进犯,其中又以罗店、嘉定方向作为重点,企图切断京沪线,包围上海的国民党野战部队;8月25日,日军又从吴淞镇、蕴藻浜、张华浜开始登陆,重点仍是指向罗店。由于该地濒临长江口,离大场、闸北不远,日舰的炮火可以直接命中陆上的目标,又有制空权,便于海陆空协同作战。日军集中重兵,对这一带猛攻,其中罗店争夺战最为激烈。全部到达上海时,罗店已经失陷。罗卓英即令第十一师将其夺回,其后一个多月里,罗指挥部队与日军反复争夺罗店、浏河一带。白天,日军在飞机、坦克、大炮的配合下夺取阵地;夜晚,罗部将阵地夺回,战斗非常艰苦和激烈,官兵伤亡惨重。在这次战役中,罗卓英先后升为第十六军团长、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不久改归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陈诚,由薛岳代),罗为副司令。9月6日,罗部奉命负责防守金家宅、罗店西南、南北的周宅、曹庄至朝王庙、双龙墩、沈家桥、浏河等地,与日军开展阵地战,大量歼灭日军,从而打破了敌人企图打通长江右岸,包围上海的计划。[1]
彭湖战场
淞沪会战要图
11月5日,日军从设防空虚的曹泾镇、金丝娘桥一带登陆,攻陷松江,上海防线动摇,守军不得不全线撤退。13日,罗部向吴县、福山一线转移。15日,与日军激战于常熟、福山、兴隆桥,击沉日舰四艘。19日,向锡(无锡)、澄(江阴)线撤退。此时正值冬寒,阴雨连绵,道路泥泞,士气低落。第十九集团军退到江苏、浙江、安徽交界处,开始了游击战时期。
11月19日,罗卓英被任命为南京卫戍副司令长官,协助唐生智守卫南京。日军争夺中华门时,南京城防副司令长官罗卓英亲自指挥反击,将攻入城内的日军全部击毙,暂时稳住了局势。12月12日,日军对南京的攻击达到最高潮。中午前后中华门首先失守,南京城防全线动摇,城防司令唐生智意识到按原计划14日晚撤退已来不及,遂决定提前至当晚撤退。12月12日下午,唐生智召集师以上指挥官开会,宣布了蒋介石11日晚发来的择机撤退的电报,部署撤退计划。月底,南京即告失守,罗重回苏、皖、浙边区,接替薛岳为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归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指挥。[5]
1938年6月至8月,罗部在彭湖战场上与日军激斗,于流澌桥一带歼灭了大批敌军,并多次挫败日军在湖口一带的登陆企图。9月12日,罗卓英代替陈诚,任武汉卫戍总司令之职。10月25日,武汉沦陷后,罗的第十九集团军归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陈诚(薛岳代)指挥,参加南昌会战,罗卓英任战区前敌总司令,负责直接指挥。[1]
南昌会战
1939年3月,日军冈村宁次率四个师团的兵力进攻南昌,3月24日陷吴城镇,并强渡修水,与罗部激战于万家埠、安义一带。27日,奉新、南昌相继沦陷。罗卓英下令各部避开敌锋,逐渐建立起修水以南,赣江以北的抗日根据地,与日军第一○一、一○六师团对峙。4月下旬,罗负责全面部署并指挥本集团、上官云相集团及高荫槐集团的一部,对南昌之日军反攻,试图夺回该市。21日晚,罗统率三军,以分兵合击之势对南昌进击,由于未能切断南浔铁路,使日军得以增援,加之在反攻南昌的关键时刻,遭日军反击的第七十九师师长段朗如违令畏缩,至误良机,使第一次反攻只得暂停。5月1日再次反攻时,日军借助其空炮火力支援,顽强扼守南昌外围阵地,并进行反击,罗军伤亡十分严重,无力攻坚。5月9日,全线停止反攻。反攻南昌城后,罗卓英集团放弃了对城市的争夺战,改为消耗敌人有生力量为主的游击战。此后罗指挥第十九集团军参加了1939年9月第一次长沙会战、1939年冬季扫荡战、1940年夏季配合第五战区的扫荡战,歼灭了大批敌军有生力量。[1]
立功授勋
1940年2月,罗升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仍兼十九集团军总司令。汪精卫投敌叛国后,他与薛岳、王陵基、杨森等联名通电讨汪。
日军进攻长沙受挫之后,深感必须首先消灭或赶走赣江、抚河流域一带的国民党野战军,扫清障碍,才能直捣长沙右侧,打通粤汉铁路,便于1941年3月发动了鄱阳湖扫荡战。由日寇三十三、三十四师团、池田混成旅团,及远藤少将指挥的第三飞行团组成的扫荡部队,共出动了四万余人,飞机百余架,坦克四十余辆,分三路合击第十九集团军的指挥中心上高。罗卓英指挥刘多荃的第四十九军、李觉的第七十九军、王耀武的第七十四军和赶来增援的七十二军李良基师,共六万余人,采取两翼牵制敌军,使其不能形成合围之势,并大胆集中重兵,转移外线,诱敌从中路深入,在上高一带歼灭敌人的战略。是役,敌三十四师团几乎被全歼,该师团步兵指挥官宕永少将因重伤至毙。据当时战报说,日军被毙伤24000余人,被俘72人。罗卓英因此役而获青天白日勋章。[1]
浏阳之战
12月中旬,罗卓英将该集团军司令部由上高迁到浏阳,指挥肖之楚第二十六军、夏楚中第七十九军及郭礼伯第一九四师,参加第三次长沙会战。罗将此两军一师布置于浏阳、醴陵、株洲一带,与王陵基集团相配合,对长沙近郊成百里侧击之势。
1942年1月1日,来势汹汹的日军渡过浏阳河,罗、王部静伏不动,待敌进入长沙近郊,即全线出击。罗令二十六军出永安市,杨枫坝向槊梨市,七十九军及一九四师出马经营黄花市亦攻槊梨市,急速进军,与杨森、王陵基集团密切配合,形成对敌包围圈。经过四天血战,挫败日军的攻势。随后,罗卓英任南方追击军总司令,率三军穷追猛赶,追至桃林忠场一带,与日军对峙。与此同时,赣北之敌亦全线出动,进犯高安、修水地区,配合长沙作战,罗卓英在浏阳遥控指挥,粉碎了敌军的牵制计划。[1]
中国远征军
罗卓英在印度
1942年4月2日,国民党最高军事委员会任罗卓英为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归史迪威和英军太平洋战区司令指挥。4月5日,罗与蒋介石乘飞机到达腊戌与史迪威部署平满纳会战,打算将日军引到该线的有利地带歼灭。计划定下后,正准备施行,但英军决定撤往印度,已全部集中西线,原有防地均放弃。罗部接替防务,进行了皮尤河前哨战、同古战斗和斯瓦逐次抵抗战斗,掩护了英军的撤退。4月18日,因东西两路告急,棠吉、瓦城动摇,史、罗只得放弃平满纳会战,退守瓦城,重新计划瓦城会战,准备在瓦城附近与日军一决雌雄。但他们未重视把守通往腊戌的要道东枝等地,而是以守株待兔的方式等待日军来攻瓦城。
然而,日军却不采取正面强攻的战略,而是迂回出击,派一部佯攻瓦城,一部袭击东枝。占领东枝后,得悉罗部集兵瓦城,便以机械化部队急攻腊戌。当史、罗获悉腊戌危急时,已赴援不及。28日,腊戌失陷。瓦城处于被包围之中,史、罗这才如梦方醒。30日,急令各部向伊洛瓦底江后撤,急援八莫、密支那,试图先固后方,再图进取。可是一切已为时太晚,日军占腊戌后,继续沿东线急进,5月3日,占领中缅边境重镇畹町,飞兵莫八,全速抢占密支那。5月8日,密支那失守。9日,腾冲亦沦敌手。
至此,十万入缅军的归路被切断。5月1日,史、罗下令放弃瓦城,开始了悲惨的大撤退。全军被迫丢掉车辆辎重,突破日军封锁线,进入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穿越原始森林,一部分于8月初回到滇西。罗卓英的长官司令部及新三十八师则经巴曼克、曼坎、荷马林、泰南进入印度。入缅军十万人损失五万余,其中三分之二死于撤退途中。第二○○师师长戴安澜将军因重伤得不到治疗,而壮烈牺牲。
转战印度
罗卓英进入印度后,于6月11日率参谋长杨业孔及官兵四十余人到新德里,14日参加联合国庆祝大会,23日返重庆述职。10月,与史迪威和韦维尔等会谈,决定将中国入印的第二十二、新三十八师在加尔各答西北设训练基地,取消中国远征军第一路长官司令部,成立中国驻印度总指挥部,由史迪威和罗卓英分任正、副指挥。为了保持中国军队的独立性,另设副总指挥部,由罗节制。由于史迪威要求营以上的军官由美国人担任,因而与罗产生了矛盾。蒋介石不同意史迪威的要求,为了解决纠纷,便以撤销副总指挥部,调回罗卓英为条件与史迪威妥协。是年冬,罗卓英离印返渝。
1943年5月,罗出任军令部次长,不久即调军事委员会桂林干训团教育长,“与驻华美军合作,首用轮带式教育法,训练反攻部队”。
战绩彪柄,扬威国际
八年抗战,论作战次数之频繁,战区跨度之大,战绩之辉煌,所有国军将领中,实难有人能超过罗卓英。
1.最惨烈之拉锯战:上海罗店争夺战
1937年“八·一三”凇沪会战,罗店为双方必争之地。第十五集团总司令陈诚率部把守,决心不惜任何代价,明确指示:“只要能够完成任务,即使全军打光打尽,也在所不惜!”
罗卓英军长亲率中央军主力第18军,开拨淞沪会战前线,把守最紧要阵地,抵死抗争,有进无退。其压力及艰辛程度,可想而知。
罗店争夺战自8月23日清晨起,至9月18日止,历时27日。战至酣时,每小时伤亡上千人。日冦为之胆寒,称之为“血肉磨坊”,“一寸山河一寸血”之说即由此得来。据其部下王楚英少将回忆,总指挥罗卓英不避矢石,亲临督战,几为日寇机枪击中,幸被部属及时按倒,始免于难。
其时有人进言:“敌人火力旺盛,不如退守昆山,以避其锋。”罗卓英愤然答曰:“罗店者,乃我家之店也。此正吾人摧敌破阵之地,何惧焉!”(杨力翔《淞沪风云罗店血———罗卓英率部首战日寇》,《罗卓英将军纪闻》上册第43页)
罗卓英指挥坚守东战场长达83天,几与会战全程相始终。直至淞沪会战结束,日军始终未能跨越浏河、嘉定之线一步。痛歼倭奴,威震敌国,乃至“扶桑童稚知名姓”。
2 .双方投入兵力最多之决战:武汉会战
1938年,首都南京已失陷,武汉为临时首都,故日本大本营认为,攻占武汉即可迫使中国屈服。为求速战速决,结束对华作战,本次大会战,日方先后投入兵力多达40余万人,超过在华总兵力三分之一。
而与之相应,中国政府拟定以确保武汉为核心之持久抗战计划,将全国军队划为十大战区,并设武汉卫戍总司令部与江防部队,其中尤以第5战区与第9战区为重点,分别由李宗仁与陈诚担任司令长官。中国政府共投入129个师110多万人。双方投入兵力之多,交战时间之长,作战战线之长,战争规模之大,置诸八年抗战历史,可谓空前未有。会战自1938年6月11日始,至10月27日止,历时4个多月。大小战斗数百次,以伤亡40余万之代价,毙伤日军25.7余万,大量消耗日军有生力量。
纵观整个武汉会战,罗卓英每每临危受命,知难而进,力挽狂澜,独支残局。始则马当失守,奉命抵死反攻;继而信阳陷敌,领衔北上阻敌;终则武汉撤退,请缨掩护转移。自始至终,参与其役。其所跨越战区,先由第3战区到第9战区,后到武汉卫戍区,再到第5战区作战;地域则由长江沿岸、大别山麓至鄂湘边界,军职则由第19集团军总司令、武汉卫戍总司令到第5兵团总司令。可谓马不停蹄,人不下鞍,军内“救火队”之誉由此得来。
而最后放弃武汉,也全仗罗率部死守半月,始得从容不迫,全身而退,不至重蹈南京覆辙。如此作为,求诸众多高级将领,实惟一人。然其任务之重,压力之大,处事之智,临敌之勇,远非单一战区,某一战役、某一将领所堪比拟。陈诚谓其“每当艰苦盘错之时,轧攘袂争先,义形于色”,复称其“默运智略,消弭无形”,由此可见一斑。至于其“见事之卓,决策之深,思虑之缜密,临阵之忠勇”,则陈诚“知之尤深”,当时已有公论。
3 .开战以来最精彩之战:上高大捷
1941年,抗战相持阶段,日本大本营妄图尽快结束中日战争,以便解脱主力,抽兵南下,发动太平洋战争。于是遣重兵扫荡赣北,意图速战速决。中国军队以上高为中心,在赣西北地区,与日军大规模会战,3月15日-4月9日,历时26天,最终制胜,是为上高会战。
上高会战国军以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兼19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为总指挥,投入总兵力约9.5万人,实际参战兵力约7万人。日军以11军团司令官园部和一郎为总指挥,进犯总兵力约6.5万人,并配有战车40辆,飞机150架,实际参战兵力4.2万人。
据第19集团军《上高会战详报》记载:会战毙伤日军官兵15729人,日军第34师团参谋长樱井德太郎因战败自杀,第11军团司令官园部和一郎被大本营撤职。国军伤亡20533人,其中阵亡9541人。
时中央通讯社、国民日报、长沙光华日报、江西国民报、大江日报、长沙阵中报、东南日报等各媒体争相报道,将上高大捷与台儿庄大捷媲美。如1941年4月1日《东南日报》报道:这次大捷是“与台儿庄战役前后辉映的第二次大捷”。4月15日《重庆大公报》报道:“此役俘虏之多,为八一三以来所未有”。4月17日《桂林扫荡报》盛赞:通过上高会战,世界人民足以看到,在远东牵制日军的主力是中国军队,从而更“树立了中国成为亚洲反侵略势力中的地位”。
是役以劣胜优,且力保阵地不失,较之台儿庄战役胜敌而失地,尤觉胜果辉煌,李宗仁亦未免折服。军委会总参谋长何应钦电贺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曰:“捷音远播,举国腾欢,收赣北空前未有之战果,作战国最后胜利之先声。”并在国民参政会上以及面对记者采访时得意断言:上高会战是我军抗战四年来最精彩之作!蒋介石则誉之为“空前胜利”,并称为“胜利之年开胜利之先河”。
胜利之得来,实与总指挥罗卓英及主要将领参谋之果敢决策密不可分。会战至第三天,实为危急关头,其时是守是撤,争议激烈。副参谋长黄华国力主“撤离上高,不予决战”,附和者过半。罗卓英力排众议,坚持决战,曰:“上高以西,无阵地可守!”时某军参谋长来电反对固守上高,罗即予大声呵斥,而战局亦为之扭转。
4 .最具国际影响之战役:仁安羌大捷
国际结盟,共御强敌,罗卓英由最高统帅钦定为远征军司令长官,临时空降异域,以调和内外,折冲樽俎。其间部属连获大捷,扬威国际,可谓史无前例。
1942年4月19日,罗卓英上将命令孙立人师长驰援仁安羌被困英军,以一千兵士,救出七倍于己之盟军,轰动国际。
时罗将军赋诗一首,以婉谢国际记者宣传其事:“救人从井吾何惜,急难鸰原正此时。四海一家须共喻,乾坤大道不为私。”此诗经记者传播,远扬国际,深入人心。
战功显赫,难以比肩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抗战期间,决定战局走向之重要因素,当属十大战区历任正副司令长官暨四十大集团军历任正副总司令。故欲论名将之贡献,可以十项重要指标,即集团军副总司令、总司令、战区副司令长官、司令长官、大型会战副总指挥、总指挥、单位集团军参与会战次数、殉国将领、授衔上将、青天白日勋章等为依据,对集团军副总司令及授衔上将以上高级将领予以集中考量。
经统计,以上十项指标,共得666人,1283频次。前十名将领分列如下:罗卓英(21频次)、孙连仲(19频次)、薛岳、杨森、唐式遵、李品仙(以上各14频次)、陈诚、王陵基(各13频次)、王缵绪、孙震、汤恩伯(各12频次)。
其中罗卓英以21频次独占鳌头,具体指标如下:战区司令长官1次、副司令长官2次、集团军总司令2次、副总司令1次、会战总指挥1次、副总指挥4次、亲率集团军参与会战次数8次、授衔上将1次、青天白日勋章1次。
若以集团军总司令身份而论,罗卓英于22次大型会战中参战8次,仅次于杨森、唐式遵与王陵基等三名川军总司令(均参战10次),与孙震、王缵绪及卢汉在全部116任总司令中并列第四。优于孙连仲、李品仙(均7次)、汤恩伯(6次)、陈诚、薛岳、顾祝同、吴奇伟、朱德、王耀武(以上6人均为2次)等无数名将。
若以战区计,罗卓英连续转战于抗日各大战区,全国十大战区,罗卓英曾经征战之处,至少有第1、第3、第5、第7及第9战区,加上南京卫戍区、武汉卫戍区以及滇缅印战区等,可谓跨越国境过半。民国元老于右任称其“行三万里程,打二百回仗”,确非虚誉。
儒将风流,文武全才
罗卓英身经百战,马上英姿早已载入史册。少为人知的,是他文采风流,精擅律绝。戎马倥偬之际,几乎无役不诗。抗战胜利后,他出版有《呼江吸海楼诗集》,收入183题共593首诗,皆创作于1937年7月至1946年11月,涵盖整个抗战时期,时罗卓英在四十二至五十一岁之间。其中多数篇章,如《芦沟曲》、《罗店》、《吊宝山殉城姚营官兵》、《上高会战奏捷四首》、《远征军贺捷诗三首》等,经战地记者转载传播,一时脍炙人口,乃至蜚声国际。[2]
三进南海,维护主权
罗卓英先生,大埔县湖寮岭下村人(出生于百侯宜洋坪),保定军官学校毕业。他在沪东前线、江西上高、长沙会战、保卫武汉、印缅等地英勇杀敌抗日之事已名闻遐迩,他抗战胜利后回粤主政时,三进南海策划收复南海诸岛一事却鲜为人知,这是他主政广东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南沙群岛在郑和下西洋前,为我国统称“七洲洋”之一部,1931年前称团沙群岛。
1933年,法国人对西沙群岛怀有野心,曾照会我国驻法国大使馆,声称西沙群岛隶属安南(今越南,当时为法国殖民地),被我国政府严厉驳斥,法人自知理屈,此事自行平息。法人在向我交涉西沙群岛同时,出兵占领我南沙群岛,并向全世界宣布。当时,法国报纸报道:“在安南与菲律宾岛之间,有一群珊瑚岛,浮沙暗礁错杂,航行者视为畏途,未敢轻易接近。但该地也有草木繁多之处,广东一带的中国人,有居于该岛以从事渔业为生者……”
我国政府当时向法方提出严正抗议,并据法人自己的报道:“岛上居民都是从事渔业的中国人”,并非无人居住,依照国际惯例,凡新发现岛屿,其居民属何国人,即可证明其主权属于何国,南沙群岛隶属中国,不容置疑。
1939年春,日军在大举进占江西上高、高安等地,妄图扫除占领长沙障碍的同时,出兵侵占了我国西沙及南沙群岛和台湾,驱逐了原驻岛法军(前被法人占领)。同年四月将南沙群岛改名为新南沙群岛,同时将东沙、西沙一并划归台湾总督管辖,隶属高雄县。
中国人民经过八年浴血抗战,终于使日军臣服,1945年8月日本无条件投降。罗卓英先生因抗战殊功升任广东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罗上任伊始,即受命前往南海诸岛,收归广东省管辖。
罗卓英先生受命后,即召开专题会议,研究接收南海诸岛事宜。他亲自过问,选派工作人员,拟定接收计划,指定省府三名高级官员负责监督实施。省政府从有关各厅局抽调技术人员数十人,又在海南岛崖县及榆林等地征雇渔民及石工近百人。渔民经常进出诸岛,熟悉航道。石工则在军舰上勒制地名石碑,供上岸后各岛立碑定名使用。
11月5日,接收人员由榆林港乘“太平”、“中业”两舰出发,中途遇大风暴而两次折返榆林。12月9日,再次启航,经过三天三夜艰苦航行,12日晨6时抵达南沙群岛,在当地居民欢呼声中,登陆执行任务,日军自行退出。其主岛原称长岛,改为太平岛,以示我海疆太平之意,在岛上立碑升旗。有关人员留在诸岛上两月有余,分别从事各岛之测量、调查、立碑等,还采集动、植物标本,满载而归。
罗卓英 (号慈威)先生三进南海诸岛,从始至终都十分关注,经常垂询,听取报告,提出意见,果断决策,使之圆满完成,为维护我国领土主权完整,及今后开发南海诸岛作出重大贡献。国民政府中央特指定一岛命名为“南威岛”,以作罗先生接收之纪念。
罗卓英从1945年8月13日起卸下戎装,履新之后,主政南粤,心系南海,不忘初衷。据其《追忆南沙》记载,先后三次巡视海南岛全境(谨按:当年隶属于广东省)。某次,“伫立于已有雏形建设的榆林港(谨按:在三亚市),临风遥望,顿解旧怀,倍加关注。当时以为,大战之后,生息有机,国防经济,相提并举,此其时矣。”果然,翌年9月,国民政府依据《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之规定,在胜利收复台湾之后,再作重大决策:由国防部、内政部和海军总部担纲,组建舰队南下,收复南海诸岛,并饬令广东省政府予以配合。另传此举亦属针锋相对——虽然侵占南海数岛的日军投降并撤离,但是已经察觉当时管治南越、菲律宾的法、美殖民主义者有妄图争夺岛屿之异动。
罗卓英自称,奉命之后,感到“十分兴奋和重视”。他以“艰险定疆”四字,高度概括此项使命之目的、作用和意义等,意蕴尤为深刻。“艰险”者,是指必须不惧任何艰难险阻,务必旗开得胜;“定疆”者,即谓仰仗军政同心戮力,确定我国领土主权、领海疆域和海洋权益等。此后,他在三个多月的收复过程之中,运筹帷幄,宵衣旰食,处事果断,事必躬亲。“除召集会议,选派员工,订定接收步骤外,并指定省府高级人员三位,负责进行。”(谨按:即各率省府有关厅局数十名技术人员随舰出发,登岛居留、考察、勘测、查证、采集标本等。)“并在海南岛崖县、榆林等处各征雇渔民及石工数十人同往。石工是在舰上凿石刻碑,预备登陆后竖立纪念;渔民则用为领海向导。”(谨按:皆因他们经常进出诸岛,熟悉水性、航道、风向和汛情等。)“当时广东各界人士,闻此消息,曾掀起一次热潮,对于被担任此项任务的人员,几目其为英雄人物。”(引文见《追忆南沙》)
南海主权既复,舰队凯旋,报道连篇累牍,民众奔走相告,罗卓英也是如释重负,欣喜若狂。他不仅为舰队将士举行庆功宴会,赞颂备至、勖勉有加,而且亲撰收复历程文字,镌刻于象牙质纪念牌,颁发给官兵,人手一枚。省府还成立“西南沙群岛志编纂委员会”,他兼任主委,组织一批专家学者论证南海主权,并为深入开发海南岛及西、南沙群岛拟订规划。编委会又在广州举办一场“西南沙群岛物产展览会”,披露极其珍贵的大量图片、实物标本、文献资料等,形象展现南海海域及其诸岛。展期5天,盛况空前,参观者达30万人次。此外,正式出版富有文献价值的《东西南沙群岛资料目录》,由他亲笔题写书名。
罗卓英还认为:“吾国为太平洋之大国,为求太平洋之太平,必须共同维护。我们必须稳站此南海三大群岛,方能负起和平之使命。此为义务,亦为责任,更为安定太平洋、保障世界和平之基础。”(引自2012年8月11日《羊城晚报》窦聪先:《南海诸岛物产展览会》)因此,广东省府整理随舰登岛人员获取的翔实资料,专题呈报中央行政院转饬内政部,予以核准和公布;除了将南海各大群岛以及众多岛礁分别命名或更名之外,还特批将南沙群岛的一个岛礁称作“南威岛”,以示褒奖罗卓英(别号慈威)居功至伟。如今该岛已被越南强占,设立南沙第一线军事指挥中心;新的台湾当局则在图谋“租借”太平岛给美、日两国,令人痛心疾首。假若罗卓英泉下有知,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