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展

打开张希良的散文集《雨水洗过的世界》,一股温润且洋溢着诗意的文风扑面而来,他的散文语言质朴,情感饱满,行文真诚。以我手写我心,以我笔叙我情,为读者讲述了“我”心中的故事,有亲人的温情,人文的记忆,有世间的冷暖,现实的反思,更有人生的回望和行走的感悟。全书共分汶水拾贝、潍上春秋、真情回望、故园深处、生活哲思、流光剪影、览胜纪游七个部分。作者说“文学是我生命中,悄然出现,横跨天际的一道彩虹。这集子中的七个板块,如彩虹的七彩,红、橙、黄、绿、蓝、靛、紫的斑斓,是大自然的调色盘,是回首时涌上心头的五味杂陈,每一种颜色,每一种滋味,在我的生命轨迹中都如此鲜明,深刻”。这段充满诗意的表达,可看作他写作的感悟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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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洗过的世界》

张希良 著

百花文艺出版社

散文是情感的艺术,亲情也是大多写作者最多触及的,本书作者也不例外。《这个人就是娘》《想起娘做的“千层底”鞋》《娘剪的窗花特别美》等篇目中,作者讲述了母亲的故事,以小切口、小事件下笔,通过一件件看似平常的小事、趣事写母亲,语言克制,充满情趣,为读者塑造了一个生活在乡村的独一无二的母亲形象,是在写“小我”中展示一个“大我”,普通人的生活大致相同,又皆有不同,写出不同、写出深刻就是创作的成功。

散文要追求真,所表达的应是作者所见、所闻、所感,都是触发心灵的,也只有真情实感才能打动人、感染人。《久旱逢甘霖》《梧桐花情结》《记忆里的高庄大集》《和柳树为邻》等作品,语言细腻,视角独特,若非亲身体验、亲身感受,是不可能表达得如此到位,用真诚之心写真情实感也是他散文的一大特点。在这样一个飞速发展的时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拿起笔,就是因为大家需要心灵的安抚,需要讲述,需要用文字留下念与思,留下人生的褶皱与喜怒哀乐。

作者从乡村到城市,几十年波折起伏的人生是创业史、发展史,也是成长史,独特的人生经历是他写作的重要源泉,城乡的巨变,现实的拷问,总会在作者心中留下印迹,也对作者的写作有着深刻影响,正是因为尝过生活的苦,才更能品出生活的甜,他写社会现实的良善,写平民日常,这一定是有一份爱与责任促使的,也许是他写作的另一份动力。好散文就是写生活,写独特的发现,写疼痛与苦涩。散文如他安放在现实的一张书桌,是他的另一种生活方式。他的散文写作体裁看似庞杂,却都是作者生活经历的真实呈现,以质朴之风映照内心,以文立言。

“很长时间,我站在窗前,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望着窗外崭新的世界发呆、愣神。暂时的休息,是为了更好地出发,我的爱车也在雨篷下,迎着风雨静候着,随时等待着我的指令,载着我奔向未来,那将是雨水洗过的一段崭新旅程。”这篇短文的题目是书名,自是作者最心仪的,他用一种诗意的方式来表达绵长的情怀。是风雨之后的回味?是中年之后的反思?是冷静之后的旷达?是也不一定全是,也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者找到了人生的路口,找到了人生的价值。

李掖平教授说:“这是张希良笔下的乡土意境,是内心深处特有的情愫,是故乡的情节,是他笔下的社会语境,是一幅幅或美丽清新、或生机勃勃、或严谨有序、或紧张忙碌、或轻松惬意的画面,都弥漫着鲜活的烟火气息,使其定格的是一位中年作家于流年碎影的捕捉祭美。”说得精准与深刻,我也非常认同。

“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进城农民,在城市和乡村游走的间隙,用笔记录下雨水洗过的瞬间,汇集这本散文集。”这简短自谦性感悟是一个真诚的“我”,是一个充满感伤和回味的“我”。在文字里,作者以他的方式品读亲情、故乡,走向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走向辽阔的现实,努力用文字成全一个笔下的“我”,写出心中的梦和不甘,读了让人感动,也生发思考。

大地被雨水一遍遍洗过,清朗、辽阔、温润,愿每一个热爱文字的人都可以尽情书写,写下人间冷暖,写下烟火四季,不负生活的真实与心头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