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深焦
编辑丨徐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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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世界范围内的越野跑都在不断变化与发展，越来越多人开始在山野中奔跑，这对广大越野跑爱好者们来说，当然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情，毕竟路上有了更多同好者。回顾这一年，我们发现，在越野跑的世界，人们在努力产生链接，运动员、品牌、比赛和爱好者，大家都在向外走，都在交朋友，我们也许能够期待2025年越野跑为我们带来更多美好和惊喜。
黄金联赛更快更多金
改变当下越野跑格局
黄金联赛（Golden Trail Series）由Greg Vollet在2018年发起，随着后疫情时代越野跑大发展，这两年势头更为迅猛。
就在一周前，2025黄金联赛世界系列赛（Golden Trail World Series, 缩写GTWS）与中国黄金联赛国家系列赛（Golden Trail National Series, 缩写GTNS）赛程，同步官宣。中国场次在2025年增加至6场，其中中国金山岭长城越野赛成为8场世界系列赛中的一站。
与传统越野赛相比，黄金联赛采取了全新形式，最大特点在于距离短、奖金高，并在越野赛中引入高质量和近距离拍摄直播，使越野跑更具竞技性与观赏性。
一直以来，经验丰富或成绩出众的越野跑者，往往认为短距离赛程是为越野跑新手准备的，他们的“正餐”永远是100公里或者100英里。但黄金联赛的出现改变了这项运动的内涵。
今年9月，Mammoth 26K的终点前，Elhousine与Patrick最后攻防引来争议。Patrick试图在转弯处超越Elhousine，但因发生碰撞而没有成功，最终Elhousine获得冠军。
最后时刻的这一攻防行为在电视转播中被清晰呈现，引发社交媒体热议，有人认为是Elhousine故意阻挡，应该被取消成绩。
Greg Vollet负责冲线之前直播跟拍，他和他的Gopro了解真相。但Greg Vollet决定延后一天公布更多信息，他让舆论充分发酵。
最后，组委会宣布赛事结果有效。公开的视频显示，阻挡发生时，Elhousine肘部的摆动频率没有变化，阻挡是自然发生的，而非故意阻挡。
过去的越野跑比赛中，类似这样短兵相接的交锋都悄然发生在过程之中，很难捕捉和描述。观赛者看不到决定胜负的瞬间，觉得参赛者所说的冲突只是自我陶醉。
现在，这种刻板印象因为黄金联赛在2024年被彻底改变。
今年的一次出差中，我偶然发现能在飞机的电视上点播黄金联赛的系列记录片“Chasing Dream（追逐梦想）”，这是越野跑首次被搬上电视屏幕。该系列片由Greg Vollet担任总导演，并与亚马逊达成了发行协议，每集约25分钟，目前第四季第一集已经上线。
2023年年末的一次采访中，Greg Vollet提到了黄金联赛与欧洲电视体育频道Eurosport的转播合作，当年总决赛电视转播收获超过600万的观众。
在人人皆可表达的社交媒体时代，视频平台轻易坐拥千万订阅的个人媒体，看上去影响力必定超过已经式微的电视媒体，为何GTWS反其道而行之？
实际上，可能很多人忽略了电视在互联网时代迭代升级后的传播影响力——借助付费订阅制和流媒体发行，传统的电视媒介能依托其已有的普及范围，轻易超越圈层，更容易实现越野跑的破圈传播。
同时，想要达到百万、甚至千万的观看规模，需要成熟的分发机制。依靠新型电视网络，黄金联赛的实况直播被传播到数十个国家，提供十数种语言解说。可以想见，这种传播形式，赛事方几乎无需更多投入，只要开放并配合直播团队需求就能实现。
Greg Volle还曾反对越野跑成为奥运项目，他担心越野跑像山地自行车一样，因标准化进程而最终失去灵魂。但大概两年前，Greg Vollet改变了想法。在Ultramarathon Sam的播客节目中，他说：与其给奥委会瞎搞，不如我们主动找到适合奥运会的越野跑形式。
他尝试黄金联赛这种全新的越野跑形式，并反复强调四叶草式赛道设计。黄金联赛2025年赛程公布之际，Greg Vollet承认，这些都是为越野跑加入奥运会做准备。预计明年越野跑世锦赛前后，我们能听到更多相关消息。
我们注意到，2025年黄金联赛比赛日程大半在上半年，这是因为Greg Vollet已经与世界田联和UTMB达成协议，为避免运动员在选择GTWS、越野跑世锦赛与UTMB时面临矛盾。这给我们越野跑正在回归大家庭的感觉，算是年底的一个好消息。
传统价值与新自由主义冲突
WTM与UTMB在分歧中共生
2023年11月，香港100越野赛官方发布消息，一个新的赛事联盟成立，即World Trail Majors，缩写为WTM，我们称之为“世界越野跑大满贯”。
这在当时引发了很多关于组织结构、赛事发展前景等讨论。其中最为聚焦的一个观点是：尽管WTM赛事总监们都极力否认WTM的成立是针对UTMB，但WTM就是冲着UTMB来的。
UTMB的商业模式已经获得巨大成功。2025年，将有接近50场by UTMB赛事在全球举办，它们绝大多数是所在地区最有影响力的赛事，许多人在选择比赛时会将“by UTMB”当作重要考量因素。
但随着时间推移和规模化扩张，势必带来资源被过度积累，接下来是信息垄断。参加 by UTMB 赛事的成本越来越高，这个成本不仅仅是时间和金钱，还包括越野跑者们被筛选，甚至分层。
今年1月，K天王和以极致比赛风格和深刻思想著称的跑者Zach Milller，俩人联合给100多位运动员发出联合抵制UTMB的倡议邮件。
邮件内容指出，他们不愿看到越野跑被UTMB垄断。在被 Ironman收购后， UTMB开始采用地区赛、洲际赛、总决赛的模式大力推广，收取冠名费、认证费等一系列高昂费用。有人在耐力跑论坛Letsrun的讨论贴中一针见血指出：“Ironman在2000年初对铁人三项赛所做的事情如出一辙。”
UTMB被抵制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指它抛弃了社区。
越野跑曾反复强调社区价值。至少从形式上，美国的越野赛往往规模很小，更像是“Event”，是一个集会，代表着广义的社区价值；而UTMB是“Race”，是规模庞大的赛事。因此，“回归社区赛事、不必舟车劳顿去千万里之外参加一场比赛”成为抵制UTMB而发出的一种倡导。
在中国也能感受到类似“Event”形式的越野赛。它们有明确的价值导向，吸引到数量并不庞大的同好，共同营造一种强烈氛围，大家的联系更紧密，例如杭州的西湖跑山赛，还有苏州的太湖越野挑战赛，都给我带来了类似感受。
今年2月份，ITRA（世界越野跑协会）播客主播Jeff Campbell在“越野Talk”节目中与我对谈时说，“我无法容忍越野跑出现阶级分化。越野跑的最大魅力之一是打破圈层，在这项运动中，清洁工能与基金经理平等对话。现在越野跑正在产生分化。”
但Jeff认为这不是UTMB的主观意愿，而是新自由主义发展的必然结果。
基于新自由主义框架的商业机构对市场增长始终抱有超过现实的需求。而市场总会发展到某个节点，从这个节点开始，这种模式会遭遇反弹。
现在，反弹节点已经到来，实际困境已经产生。人们一直以来对UTMB的“迷信”来源于完美的参赛体验，但今年11月初的马来西亚by UTMB遭遇暴雨，社交媒体上充斥着针对线路调整和救援保障的吐槽。尽管没有证据证明组委会失职，但这些不同声音意味着人们对UTMB正在祛魅——不是所有UTMB比赛都完美。
这正是急剧扩张、规模化发展的弊端之一。
UTMB还远未达成对越野跑的垄断。WTM的迅速出现就代表了另一个相当体量的群体，对越野跑原有价值观的坚定维护。WTM声称所有赛事总监对联盟拥有等同话语权，而这与它倡导的开放包容多元理念具有高度一致性。
很多人已经对UTMB祛魅了，但也有更多跑者将UTMB视为应列入遗愿清单的“人生之赛”。无论这种争论在社交媒体或者从业者之间有多么激烈，现实是，今年，当代表着不同价值观的WTM港百和UTMB决赛开放2025年赛事名额抽签时，官网都分别一度被热情的报名者挤瘫痪，这是两个赛事都不曾遇到过的景象。
UTMB、WTM、乃至黄金联赛，都在显著分歧中蓬勃发展。对于越野跑者来说，这些话题增加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大家有更多不同形式的越野赛事可供选择，在有了更丰富的赛事体验后，再决定什么是自己更喜欢和更适合的赛事也不迟。
全球增长看亚洲
亚洲增长看东南亚
在ITRA世界越野跑协会通稿中，越南被描述为新兴的越野跑热点地区。最近十年，越南GDP年均增长率超过7%，全球名列前矛。据世界银行的测算，越南的中产阶级数量达到3000万，这些中产通常通过消费主义获得价值感。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越南的越野跑发展迅速。
泰国是越野跑的另一个增长点。泰国是东南亚政治和经济最为稳定的国家之一，泰国旅游局已经把越野跑当作一张新的名片，不遗余力对外进行推广。2024年清迈 by UTMB成为UTMB大满贯级别赛事。而因为能够收集到更多石头，比赛吸引了全世界接近7000名选手参与，其中超过2600人来自中国。
另一个迅速发展的越野跑市场在韩国。韩国经济发达，拥有大量户外人群，登山是人们的日常生活习惯，但在过去多年，韩国的越野跑没有太大发展。2024年，这一局面发生了一些变化。2024年港百，韩国金智燮夺得33公里组别男子冠军。9月份济州岛举办 by UTMB，韩国蔚⼭市蔚州郡举办第一届亚太越野跑锦标赛。
今年的柴古唐斯越野赛，韩国蔚山越野赛的赛事总监Jey Jang来到中国，她介绍，目前韩国的越野跑人群能看到明显增长，尤其是年轻女性群体，对距离短且平坦的比赛有兴趣，主要原因是方便拍照拍视频，发在社交媒体，这与中国初入越野跑的爱好者行为模式类似。
日本的越野跑发展有些特殊。尽管日本马拉松水平几乎仅次于东非，人才储备丰厚，但越野跑的发展却处于断层。能说出名字的只有环富士山越野赛，及其赛事总监、年过50岁的镝木毅。年轻一辈最出众的是上田瑠伟，他成名于黄金联赛，在中短距离组别能够代表亚洲最高水平。
可以预见的是，日本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仍难以涌现大批越野跑精英运动员。不过，这不影响日本户外装备市场的兴盛,十年前，日本一直是亚洲最大的户外装备市场，近些年被发展迅速的中国市场赶超。
在中国，拥有ITRA积分的越野跑者数量超过15万，占全球总数近10%。我们的精英运动员数量也非常庞大，顶尖选手已是世界顶级水平。但赛事的发展却滞后于精英运动员群体发展趋势。
中国越野跑大踏步向世界
国际接轨与国内困境交织
中国越野赛正在国际越野跑舞台开始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无论是黄金联赛加速在中国的赛事布局，还是12月24日崇礼168超级越野赛宣布成为2025年世界山地跑协会（World Mountain Running Association，缩写WMRA）世界杯一站，大家熟悉的Sierre-Zinal也是WMRA的一站。
更不用说，UTMB通过隆景体育加快了在中国的赛事扩张，将于2025年新增大境门古长城越野赛和厦门越野赛两场by UTMB 系列赛。可以预见的是，不远的将来还有更多by UTMB赛事出现在中国。
就在2024年的最后一个周末，凯乐石达成合作的巨人之旅中国赛，首赛落地深圳，已顺利举办。
然而，正大踏步走向世界的中国越野跑赛事，自身面临着诸多困境和不确定性。
四月中旬在浙江宁波奉化举办的江南百英里赛事事件，在越野跑圈一度舆论哗然，甚至成为继白银事件后再一次出圈成为大众媒体热搜事件。
4月18日，中国登山协会发布《山地越野跑办赛指南》，对赛事类型进行明确划分，距离以25公里、42.195、100公里为界线，分为短距离、中距离、长距离和超长距离赛事；其中，所有长距离和超长距离赛事、以及海拔高度超过3500米的中短距离赛事，均列为高危险性体育竞赛项目，需要申请获得行政许可才可举办。
这份指南还将比赛分为A、B、C三类。A类需要有外事审批权的地方政府和有关部门审批；B类由地方人民政府和有关部门审批，向体育总局备案；C类属于其他商业、群众赛事，遵循属地管理。
对于占绝大多数的C类赛事，这份指南为地方相关部门和赛事方留下了很大的博弈空间。无法否认，引入安全监督、技术代表、裁判员团队等，会导致赛事组织门槛提高。但换个角度观察，这能部分解决赛事质量的良莠不齐问题。
4月30日，国家体育总局发布《体育总局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高危险性山地户外运动赛事管理的通知》，强调了“坚持熔断机制”，要求“对于突然出现的可能危及参赛运动员安全的天气、已经出现的相对集中的运动员伤病，以及参赛组织者不能完全把控的其他危险情形，必须果断采取熔断措施。”
“坚持熔断机制”背后的逻辑是对风险的零容忍，而零容忍往往不可持续，且会改变博弈过程。由于各方对风险的理解各有不同，当利益诉求在风险判断方面无法达成一致，最后决策通常会走向保守，结果是商业赛事组织方对风险的承受力变得最为脆弱，而倾向于选择退出。
2024年有两场备受瞩目的面临熔断问题的赛事。第一场是4月中旬在浙江宁波奉化举办的江南百英里。赛前已经下雨，但比赛如期开始。赛事熔断后，遭到了众多跑者的非议。
第二场是11月初的浙江台州临海举办的柴古唐斯。临海在赛前已雨大到河水暴涨、道路淹没、交通瘫痪的程度。但组委会决定不取消赛事，仅延后出发。这一决定可能有悖于多数人常识，但他们做到了，且赢得广泛好评。赛后传出的消息也可以看出，决策过程并非容易。
实际上，两场比赛的责任人的决策依据都是天气变化，都是基于各自的专业主义，在风险可控前提下进行再三权衡后的决定，但两场比赛最终得到外界截然不同的评价。
12月中旬，一条小红书“实名举报”帖子中描述称：登协正在通过收取管理费和裁判费的方式断送越野跑行业。帖子中罗列具体数字，言之凿凿，看上去有理有据，引发大量讨论，留言多有义愤填膺。
然而，稍加留心即可发现，帖子开始说登协每公里收600元管理，很快说50KM赛事的费用是30万，如果不是基本算术错误，那就是信口开河的数据。一两百字的内容出现这种错误，可见其内容之粗制滥造。
其次，根据《行政事业性收费标准管理办法》，收费单位必须公示收费信息，但实际相关信息无迹可寻。
更不用说，对于行业来说这样的大事件，即便未有正式公布，但有风吹草动，肯定早已大量讨论，但全网仅此一个消息来源，且贴主本人也从不办赛。
当然，《山地越野跑办赛指南》也明确指明，赛事审批权在当地人民政府部门，而非登协。
但有消息称，有关方面正在考虑高危赛事需要登协派裁判和安全监督，具体细则可能在明年清晰化。
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让人忧心的是这类谣言对行业发展极具破坏力，把行业氛围引导至互不信任：参赛选手不信任赛事方、赛事方不信任主管部门、主管部门不信任参赛选手和赛事方，如此恶性循环，主管部门越管越多、越管越细，而参赛选手动辄声讨赛事组织方，赛事组织方在压力下选择退出。
中国越野跑赛事的发展势头已势不可挡。我们有理由期待，随着与国际赛事的更多接轨，安全办赛理念和专业知识的更广泛传播，中国越野赛的困境也许有很快破局的一天。
中国精英跑者加速国际化发展
应更多看见女性跑者精神力量
今年柴古唐斯开赛前，日本越野跑与徒步资讯网站dogsorcaravan.com的创始人Koichi Iwasa在“中日韩越野跑社区发展现状及差异”的讨论中，惊讶于中国为什么有那么多精英运动员。诚然，中国已经有一群拥有世界顶级水平的越野跑运动员，申加升、向付召、姚妙、陈霖等，他们都在2024年取得了令世界越野跑圈瞩目的成绩。
六月西部100赛中，向付召获得女子亚军，16:20:03的完赛成绩是赛道历史成绩女子第三快。申加升尽管获得第八，名次比去年落后四名，但15:09:45的完赛成绩比去年有所进步。向付召和申加升在西部100的卓越表现，是中国越野跑的历史时刻。
八月的UTMB决赛备受瞩目。姚妙继2018年获得CCC组女子冠军后，今年更是突破性地获得OCC组女子冠军；陈霖在UTMB组别中排在女子第四，创造中国女性选手最好成绩；谢雯菲在以难度著称的TDS组别中位列女子第五，张火话在百公里组别CCC中获得男子第五，唐景燕在相同的组别中获得女子第六。
在最特别的PTL组别中，由任大鹏、唐乐和刘阳三位非职业运动员组成的队伍，最终获得团队第四名，也是中国选手在该组别获得的最好成绩。
从姚妙的参赛规划可以看出，黄金联赛是她未来的参赛方向。在过去的2024年，尽管她因签证问题缺席其中重要的一场世界巡回赛，后波兰黄金联赛一站又遭遇熔断取消，她最终仍在系列赛中积分排名世界女子第四。
回顾中国跑者的2024年，女性在越野跑领域的表现尤为突出。可她们仍无法避免性别审视。相较于男性跑者，她们的容貌与情感生活更会引来关注和话题。社交媒体的互动留言中，会对她们更多送上对感情生活的祝福。这些美好语言之下可能隐含着对精神特质的忽视。
例如，在江南百英里的微信公众号中展示“最美女将”，并被称为“以千姿百态描摹女性的力量”，然而实际的呈现仅为图片罗列，这似乎意味着女性力量的“千姿百态”仅在于样貌、穿着和动作姿势的各不相同？
这也许只是社会结构化观念在越野跑中的映射，但我们期待一直代表着“超越自我、挑战极限”的越野跑精神，也能挑战陈旧过时的信念，超越世俗成见。
越野跑加速潮流化时尚化
带动更多人体验山野快乐
2024年，越野跑变得越来越潮流化，也为时尚品牌营销模式带来深刻影响。
5月22日，加拿大越野跑品牌Norda正式进入中国。这是在2020年由两位运动员创立的品牌，在2021年推出第一款越野跑鞋，但在众多越野跑爱好者眼里，这款型号名为“001号”的越野鞋不过是“堆料”的产物，配置有余，功能不足，再加之高昂的价格，并不被越野跑核心消费群体看好。
但消息很快传来，Norda得到了意大利奢侈品集团Zegna杰尼亚的股权投资。原来，这不过是Norda利用越野跑潮流审美的营销方式，产品的主要受众其实是奢侈品消费者。广大越野跑爱好者们恍然大悟，大呼“原来目标客群不是‘我们’！”
无独有偶。北京SKP SELECT作为关注潮流的中国高端商场代表，6月1日为巴黎的风格运动品牌Satisfy组织了一场“Running Camp”社区活动。他们欣赏Satisfy的强烈户外风格，将其作为跑步领域合作品牌。11月末，Satisfy推出首款功能性越野跑鞋，正式发售时间定在2025年。
实际上，户外元素进入潮流时装领域已有多年。越野跑作为户外运动中极小众的分支，其全套装备中专注于轻量与快速的越野跑鞋和越野跑背包，最能代表越野跑特质，这或许是越野跑鞋最先被引入潮流领域的主要原因。
越野跑鞋概念最早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产生，其营销模式自下而上，赞助比赛、组建战队、签约精英运动员、组织社区活动这组司空见惯的营销方法。这一营销模式的代表是Montrail，但后来被Columbia收购后从此销声匿迹。
Hoka是将越野跑鞋潮流化的代表。品牌从2009年初创就一直定位为功能性跑鞋。2017年成为转折点，Hoka几乎被推着进入潮流圈。
开始是Balenciaga的一款拥有夸张造型的伪运动鞋席卷潮流圈，让那些追求特立独行的时尚编辑和KOL开始关注真正的运动鞋。于是，同样是厚底且功能强大的Hoka进入他们的视线，他们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设计师、艺术家、好莱坞明星、时尚编辑等，穿上Hoka鞋。
Hoka顺应趋势，通过与潮流品牌、奢侈品牌推出联名合作鞋款，成为潮流黑马。余文乐、西山彻、Kanye等在潮流圈一呼百应的名人纷纷上脚，推动Hoka迅速成为销售规模达到10亿美元的越野鞋品牌。
今年开始，越野品牌开始启用影视娱乐潮流明星作为品牌代言人，Hoka的中国代言人李现，在Hoka活动中亲自为活动参与者布置越野跑体验赛路标。
Salomon也宣布了白敬亭为其户外风尚代言人，一些原本不被越野跑群体所青睐的鞋款迅速成为潮流人士鞋柜中必备，例如XT-6。
不可否认的是，越野跑鞋的极致专业功能是这些品牌杀入时尚领域的最大倚仗。但除此之外，越野跑所代表的精神指向，超越自我、自由、疯狂、足够酷，让人心生向往，这些元素为潮流增加了新的意涵。
越来越多的国产运动品牌也开始推出越野跑产品，并投入推广资源，但采用的仍是传统营销模式。而有限的行业体量很难让销售目标达到预期，结局往往是很快离场。也许潮流化是这些国产越野跑品牌的突围之路。
越野跑的潮流化才刚刚开始，还很难说这一风潮对越野跑的发展影响之利弊，也许有影响力的潮流圈人士并不是真正有热情投入这项运动。但越野跑能透过更大众的传播渠道让更多人知道，这其中总有人受到影响——穿着他们的潮鞋投入其中，跑向山野。
我相信，只要体验过，谁能忘记在山野中自由自在奔跑的快乐？
回顾2024，我们看到越野跑世界发生着许多事情，喜忧参半，但总体来说是积极向上。关心世界的人发现我们被纷沓而至的坏消息笼罩着，但幸运的是，我们还有越野跑傍身，它让我们在山野里找到短暂的快乐。那么，我在此也祝愿大家，2025年在越野跑中收获更多快乐！■
【作者简介】
深焦
“越野Talk”主播
中国户外金犀牛奖“年度越野跑人物”评委
一个越野跑爱好者，
关心粮食和蔬菜，
也牵挂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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