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距离18日董宇辉2小时“爆卖”60万单奉节脐橙“被迫”提前下播，已经过去了一周。回想起直播前后，当时陪同董宇辉的果园老板告诉上游新闻（报料邮箱baoliaosy@163.com）记者，准备下周也开始搞直播，希望接住这一波奉节脐橙的流量。
截至25日下午1点，奉节脐橙整体单量已经接近100万单，普通奉节果农更是一片欢腾，各地网友纷纷涌入他们的直播间购买脐橙。不少网友、粉丝感慨第一次听说并尝到了奉节脐橙，已经开始第二波复购。有“丈母娘”（董宇辉粉丝）一次性购买100单捐给了慈善机构，让“奉节脐橙”被赋予了另一层人情味。
看着直播间人数和单量上涨，果农们喜笑颜开，一致感谢“宇辉老师带来的流量”。他们不仅拉出标语怒怼董宇辉“黑粉”，还有的主动号召奉节全体果农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搞好品质，“接好泼天的流量，擦亮奉节脐橙招牌。”一位安徽网友说，刷到奉节果农们的视频，那些感恩、耿直的话特别让人感动。也有网友说：“这不正好展现了重庆人坚韧、忠勇、开放、争先的城市精神吗？”
多方都赚的价格，是怎样出笼的
12月24日，上游新闻记者在奉节城区以及部分村镇的路边看到，一箱箱打包好的脐橙正在装上大小货车，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路边，一块块写有“奉节脐橙代收代寄”的牌子格外显眼。
一位奉节本地的司机在路边一边剥着脐橙一边感慨：“好久没有看到9米多的外地大车来拉脐橙了。”
12月18日，原本为4个小时脐橙溯源直播准备的20万单现货和10万单预售，迅速销售一空。如此火爆的情形，让董宇辉也直呼意外。出于对发货量和脐橙品质的考虑，董宇辉直接说“我们克制克制，不要再卖了”，并提前2个小时下播。
董宇辉第二次奉节之行，创下了首次提前下播的纪录。据第三方统计，此次直播共吸引1100万人次在线收看，位居同时段抖音全网总榜和生鲜榜榜首，在线峰值人数24.6万人；销售额约1700万元，其中销售脐橙近60万单、300万斤。
“准确地说是57万多单。”奉节县商务委的工作人员介绍，基本都是当地多家大型国有企业组织的果品，“为了保证品质，还是由国企来托底。”
在安坪镇大保村果农马长明的果园里，硕果满枝。上游新闻记者 冯盛雍 摄
一周过去了，这57万单是否已经全部发完？25日，上游新闻记者联系到了董宇辉脐橙溯源专场合作的物流方顺丰快递。项目负责人秦先生介绍：“顺丰这次保障份额约在70%左右，在每个供应商现场都有管理人员做保障，两三班倒确保24小时发货，在每个洗果厂也有快递小哥驻场保障，打单、协助装车、贴单、分拣等，18日现货的话当天就发完，预售第二天发完。之后21日与辉同行返场挂链接又卖了十多万。现在基本上每天挂链接都可以卖个十多万单。截至今天（25日）下午1点，整体销售单量已接近100万。”
在安坪镇和草堂镇的部分乡村道路上，上游新闻记者都能看到快递公司挂着“脐橙代收”的三轮小车停在路边。除了“大客户”之外，如何满足农户的快递需求呢？
秦先生表示，他们平时有50台左右的车辆进入每个村的田间地头，确保果农能够及时、方便寄递。董宇辉直播后，他们又从其他地方调拨了30台车，储备了10台大型车辆进行保障。
在安坪镇大保村分果场地，果农、直播电商博主小周向记者展示分果机器。上游新闻记者 冯盛雍摄
25日，上游新闻记者在“与辉同行”的商品橱窗看到，在返场链接中，热销的5斤装75-85mm的大果售价29.8元，70-75mm的中果售价27.8元，65-70mm的小果售价26.8元。
单价中快递成本占多少比例？顺丰方面表示不便透露，“前期我们与供应商和与辉同行团队进行了积极协商沟通，对于快递和售后成本较高的地区做了一些下探，或给予一些补贴。消费者购买，成本减少了很多。”
18日直播中，董宇辉特意为东北地区提供了一万多单奉节脐橙。为了防止运输中的冻害，虽然加了保温箱、保温袋，单价也没有什么变化。“为了降低了采购成本，我们直接把外包装资源介绍给了供应商直接采购，保证了整体销售单价稳定。”顺丰方面介绍。
12月24日，奉节县安坪镇一处选果厂，打包装箱的脐橙等待运输，其中使用保温箱的脐橙是发往东北地区。上游新闻记者 汤皓 摄
对于“董宇辉靠助农挣钱”的质疑，部分奉节果农最近发视频进行了反驳，“董宇辉根本挣不到钱”“收购价比市场价高5毛”“农民都很满意。”铭阳果业创始人孙开洲没有透露具体的收购价格，但他表示：“董宇辉团队在定价这块是有详细调研的，保证了商品化服务成本的前提下，最后果农实际收益比去年是增加了很多的。即便董宇辉团队挣到了一些佣金，但我估计不多。”
甜度刚好的脐橙，是怎样卖出的
作为直播嘉宾陪同董宇辉在自家果园直播，铭阳果业创始人孙开洲和其位于白帝镇的脐橙基地突然火了。
“18日后卖了6万单，我们的销量达到了20万单。”25日，孙开洲告诉上游新闻记者：“直播是在我的果园，现在甚至有的消费者只认我家脐橙。一些主播到果园来直播，当地一些自媒体找我合作，希望我能出镜直播带货，这都让我感觉‘压力山大’。可能我下周就要准备开播，也希望把董宇辉带来的这波流量接住。”
2005年，孙开洲辞去公务员职务开始种脐橙，成为当地有名的种植大户，并成为阿里巴巴的直供基地。2018年，时任阿里巴巴CEO张勇曾来他的果园参观，并建议他在淘宝开直播，这也让孙开洲第一次见识到了直播带货的力量。
“当时淘宝邀请快手网红‘散打哥’来我这里直播销售，他说能卖十几万斤，我还不太相信，结果在4小时内就销售出了8万斤。因为当时产业链还不成熟，我就把他的量给限了。”
淳长品（左）与孙开洲（弯腰站立者）作为董宇辉直播嘉宾在现场。受访者供图
谈起18日的直播，孙开洲感慨：“我知道董宇辉的名气很大，但能在2小时里面卖这么多确实是没想到。如果不下播，估计能卖到百万单。”
孙开洲坦言，董宇辉团队在全县选了很多地方，才最终选中这里，认为场景比较适合搞直播。
直播中，董宇辉和搭档汉森比赛谁摘的脐橙更甜。前三个果子甜度都在13左右，即“八分甜二分酸”的最佳口感，汉森最后一次测出来的是11.8。孙开洲透露：“两个人确实是随机摘的果子，没想到汉森摘到了一个不属于这次要发出的果子。”
12月14日，董宇辉团队抵达果园开始布置，其专业性给孙开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陪同大概两天多，他们做事情非常严谨，分工明细。大概四十多人，选场地、设备布置、拍摄、操作无人机、网络，设置细到用电设备要多少千瓦，高了低了都不行。这么多人吃住行，从北京拉几大车设备，成本投入相当大。”
12月24日，奉节县安坪镇大保村，脐橙果园硕果累累。上游新闻记者 汤皓 摄
孙开洲感慨道：“董宇辉说这次来，主要是想把奉节脐橙的名声打出去，让更多果农挣到钱。他确实做到了，让之前不温不火的奉节脐橙在中国市场掀起了一波热潮。”
叫好叫座的产品，是怎样返场的
其实早在12月14日，董宇辉在直播中宣布将回到奉节后，就开始带动脐橙的销售。
“当地一对夫妻主播一晚就售出了两千多单。”奉节县商务委工作人员称。顺丰方面也确认，消息出来几天，单量就上浮了10%。
抖音电商数据显示，2024年12月，平台奉节脐橙成交额同比增长超150%，订单量同比增长超160%。
为了此次直播，奉节县委组成专班，由县领导担任分管负责人，县商务委、市场监督管理局等多个部门联合进驻企业、洗果厂进行监督。“18日晚上，与辉同行团队和短视频平台团队对发货果品进行了抽检，查看果品外观和甜度等。”
正如当地果农所言，董宇辉带货奉节脐橙“火出圈”，让此前仅在重庆、湖北等地知名的奉节脐橙冲出三峡，在全国打响了知名度。
12月24日，奉节县安坪镇大保村，小周家的直播间。上游新闻记者 汤皓 摄
在严格品控下，与辉同行的近60万单果品赢得了消费者的认可，“水分很足，很好吃，皮也不厚，很喜欢这样的水果”“第一次吃奉节橙子，个很大汁水足很好吃”……据奉节县商务委电商科相关负责人介绍，他们监测了消费者的售后反响，商品好评率是99%，只有极个别因为运输导致果皮有裂痕，商家也都在全力处理售后，“有一家企业临时请了20个客服，为了激励大家，每处理好一单还有提成。”
在直播中向董宇辉展示奉节脐橙嫁接技术的专家，是西南大学柑桔研究所栽培与生理中心主任淳长品。他今年曾6次前往奉节县，在柑桔生产的关键时间节点，到现场指导果农的栽培技术。
他告诉上游新闻记者，自己在现场主要是从科普的角度让消费者更直接地了解奉节脐橙的生产过程，让大家买得放心，吃得安心。“这次有人给我录了直播间的画面，好多评论都说通过董宇辉才知道奉节脐橙，又有文化积淀又好吃。”
12月24日，奉节县安坪镇大保村，果农小周和父亲拍摄视频感恩董宇辉带来的流量。受访者供图
安徽的陈女士从2022年开始就成为董宇辉的粉丝，平时会和其他朋友一起在直播间购买一些产品做公益活动。这次，她在直播间下单115单奉节脐橙，其中100单发给了陕西商洛一家爱心志愿者协会，其他的分给了亲朋好友。
“我在五家店铺都有购买，有一家还给我升级成了中果，大家都感觉甜度刚刚好。另一家稍微有点点甜，但味道都很不错，有吃过的朋友在最近上链接后，主动去买了三四单。”她说。
浙江的聂女士（化名）购买了56单，其中50单也寄给了爱心组织，“以前通过江西的朋友购买赣南脐橙来送人，这次第一次听说奉节脐橙，我留了一箱，剩下的都送了朋友，都说很好吃，最近直播间上播了我又复购了一箱。”
陈女士说：“我最近也刷到好多奉节果农的直播间，他们一心想把名声打出去，也感恩董宇辉带来的流量，这特别让人感动。”
上游新闻记者 汤皓 冯盛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