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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我在连队当通信员,连长家属带着孩子来部队探亲,没想到连队的老兵们
常逗连长儿子:来给叔叔说说,你爹娘晚上在一起都忙啥了?连长则批评战士:瞧瞧你们给我儿子教的啥?
我是1981年冬天入伍的兵,第二年春天下到连队后,可能是因为机灵、听话和勤快,第二个月就被连长挑选到连部当了一名通信员。我脱离战斗班,整天围着连首长转,亲身经历了连首长的一些“家事”。
在我当通信员的十多天后,连部电话突然响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我是团值班室,告诉你们连长一声,他家属带着孩子明天就要到部队来探亲了,让他做好准备!”
我一听这事是连长的家事,忙问,要不我让连长来接电话?对方说,不用了,你告诉他一声就行,于是就挂断了电话!
连长对我不错,亲自把我挑到连部当通信员,我一直想着找机会报答连长,如今听说连长家属要来,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于是,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连长办公室,向他汇报了团里打电话通知他家属要来部队的消息。
连长一听,脸上顿时浮现出愉悦的表情,可是很快又恢复了来时的严肃样子。我们连长作风很泼辣、干练,对我们要求很严,连队干部战士都很怕他,主要是怕他虎着脸的样子,总担心有什么小辫子被他抓到,听老兵们说,一看他连长虎着脸,就知道没好事。
如今,连长听说妻子和孩子要来部队,他的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让我看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过了没多久,连长来到我和文书和宿舍,连长对我说,你和文书两个抓紧时间去把炊事班后面那两间仓库收拾一下,把卫生弄彻底一点……虽然我不清楚连长的意图,但接到连长的命令,我和文书立即放下手头的活,直奔那两间屋子。
打开那两间屋子的门,我才发现这里原是连队一个闲置的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是过时的和损坏的物件,破烂不堪,遵照连长的命令,我们俩费了一上午的时间,
把屋子里的东西分类清理,能用的都集中到仓库里,不能用的可以烧的都搬到了炊事班当烧火材料,我们还把门窗、地面玻璃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和文书小声嘀咕,连长该不会是让妻子和孩子住到这里吧,他现在住在连部,估计那里不适合家属居住,因此想安排到这里……文书说,我们这个单独驻防的营区距离营和团部比较远,营部有临时来队宿舍,估计连长不想让老婆孩子住那里,因此才让咱们收拾这两间屋子,我听后觉得有道理。
收拾完之后,我向连长作了报告,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可他这时却不着急了,让我回去休息。
回到宿舍后,我想连长如果要过去住的话,床铺、桌椅板凳这些都需要,于是,便把我们宿舍的板凳弄了过于两个,还顺便换了新的灯泡,连队卫生员调走后,他的床铺一直空着,我和文书也把他那张床铺搬了过去。
我们两个正忙着时,连长也转到了这两间屋子,他看到我们在整理屋子里的家具,一声没吭就走了……
到了第二天,嫂子没来,连长也没一点动静,到了第三天,仍然没有动静,我十分纳闷,团值班室来电话说“明天连长家属和孩子来探亲”,这都第三天了,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
到了第三天下午时,我看连长仍然在他的办公室兼宿舍里忙自己的事,就好心地问:“不是说嫂子和孩子要来探亲的吗,怎么不见来?”连长看了看我,笑着说,别听他们胡说,你们该干啥干啥!连长说完,仍然低着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我见状只好退出他的房间。
回到宿舍,我不解地和文书说了这件事情,听完的我话后,文书笑着说,咱们俩可能上当了!啊,怎么回事?
文书嘿嘿笑了一会儿说,我明白是咋回事了。
听着文书的叙说,我才明白,原来连长有一个姓姚的老乡是团后勤处财务股的助理员,他们俩一起当兵,一起提干,俩人好得像穿一条裤子,经常开玩笑,以前连长在机关当参谋时曾骗过姚助理,说他的媳妇带着孩子来探亲,害得姚助理在火车站等到半夜,结果一个人影也没有等到。
那个事情过后,姚助理就放过话,此仇不报非君子,你张宏民等着(张连长叫张宏民)……这次这事,十有八九是姚助理在值班室值班时故意逗咱们连长的。那
时信息不灵,刚开始连长也没往姚助理这方面想,这才中招。后来,估计张连长也明白是咋回事了,因此,他才不着急呢……
听到文书这样说,我也觉得这哥俩真有意思,在部队紧张而忙碌的间隙,互相拿对方取乐,也蛮有趣。
7月初的一天,连长对我说,去再把那两间屋子收拾一下,还说他的家属和孩子要来连队了,我认真地看着连长,发现他不像是开玩笑,我想即便姚助理逗他,也不会拿同一事情开两次玩笑,估计这次是真的,于是,我又来到炊事班后面那两间屋子打扫卫生。
由于这段时间这里一直没有人来,屋子里除了有浮灰之外,其他一切还都是老样子,重新打扫相对轻松一点,我还细心地找来扫帚,地面上洒上水,上上下下重新打扫了一遍,还把门外的杂乱东西一并进行了清理。
第三天早饭时,连长对我说,他上午要到营部参加会议,让我10点钟到县城的长途汽车站去接他家属和孩子,并把嫂子的名字也说了,让我在一张白纸上大大地写上嫂子的名字,就在出站口等着接他们。
从连队到长途汽车站有8公里,当时连队没有汽车,只有一辆偏三轮摩托车,平时这辆摩托是我跑来跑去的交通工具,有时文书也用,我把三轮摩托擦洗干净,按照连长说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长途汽车站……
我举着纸张,一直站在旅客来来往往的出站口,汽车晚点,上午11点半,我才接到了连长家属和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儿子叫小伟,五、六岁的样子,非常好玩,发现我骑的摩托挺好玩,围着转了好几圈,后来非要上去开着转两圈,我害怕出事就没让他开。
等我们回到连队时,连长早已在他的宿舍准备好了饭菜,我又给嫂子打好洗脸水,这才离开他们的房间,吃过午饭,连长让我和文书把他宿舍里的床铺及桌椅也搬到了炊事班后面那两间屋子,之后一个多月里,连长就和嫂子、孩子住在了这两间屋子里。
我们发现,自从嫂子和孩子来了部队,连长脸上也有了笑容,这个时候,连队几个老一点的志愿兵,甚至还敢和连长开玩笑,平时,他们是断然不敢这样做的,连长以前经常训他们这没做好,那个有问题,可如今嫂子来队,连长基本不教训人了。
嫂子是连长老家的中学老师,她趁着学校放假暑假来部队探亲。嫂子十分勤快和善良,她到后的第二天,就把连长的被子、床单拆洗干净,第三天,又把我和文书的被子、床单给清洗干净,弄得我们两个很不好意思,之后的日子里,嫂子一
天也没歇着,开始拆洗连队战士的被子,干部战士不好意思,于是抢先自己洗,结果好一段赶时间里,连队的晾衣场全是白的床单、军绿色的被子……
连长看到嫂子给我们洗被子床单,开会要求我们要注意个人卫生,还让连队开展卫生月活动,结果,连队的卫生格外的整洁。
然而,最快乐的还是连长的儿子。
刚开始,小家伙还很拘束,远远地看到连队战士训练、出操,看到陌生的干部、战士也不敢说话,可到连队没有一个星期,小家伙完全变了,全连的战士宿舍他挨个转遍,时间不长,他还有了谈得来的几个战士小哥哥,而战士们也把小家伙当成玩具,经常逗他玩。
一天,汽车排入伍十多年的志愿兵张班长,看到连长的儿子一个人在水泥乒乓案边玩,张班长走到他身边,逗连长儿子小伟,你爹娘最喜欢做啥子?小伟笑呵呵地说,他俩经常背住我亲嘴,老班长一听来了兴趣,他们晚上都还干啥事了,有没有叠罗汉?
小伟不解地问,啥是叠罗汉,这下可难住了张班长,他也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和一个孩子解释啥是叠罗汉。
不过,这小伟十分聪明,这时却向张班长透露了一个秘密,他小声给张班长说,他们刚到部队那一天晚上,妈妈让我早点睡,可我没睡着,后来,我听到他们的床板乱响,后来轰隆一下子,床板居然倒塌了……
张班长听到这,禁不住哈哈大笑……小伟觉得父母这事挺好玩,后来还不止一次和战士哥哥们说,惹得战士们笑得肚子痛……
还有的战士给他出主意,晚上不要睡得那么早,看看你爹妈在干啥,出来再给我们说……
不料,到了八月中旬的时候,小伟却再也不出来乱说了,有老兵再逗他,他一本正经地说,你是坏叔叔,听你的话,我还挨了我爹一顿凑……
但是,在嫂子来队期间,除了后勤处的姚助理敢和连长随便开玩笑外,连队的老兵哪怕是那几个老志愿兵,也不敢当面开玩笑,原因就是连长曾当面教训一个老资格志愿兵:你小子好的不学,看看你们几个给我儿子教的啥!你不怕战士们也这样教你儿子?乱弹琴!
8月底,连长家属和他们的儿子小伟离开部队回了家,连队又回归了往日的宁静而严肃的氛围。
几十年后,老连长也来参加战友聚会,此时我们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但一说起当
初在连队时的往事,尤其是谈及连长家属和儿子来队探亲的往事,大家仍然忍俊不禁……
欢乐军营,军嫂和军人儿子,成了多少战友难忘而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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