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假传圣旨都是死罪。但是袁崇焕胆大包天,不仅假传圣旨,还斩杀了持有尚方宝剑的一品大员毛文龙。
毛文龙临死之际高呼:“袁崇焕,一旦我死了,最高兴的是后金。到时候你将成为大明的罪人。”
袁崇焕闻言不为所动,依旧命人手起刀落将毛文龙斩杀,
袁崇焕为何要冒着假传圣旨的风险斩杀毛文龙?毛文龙又为何说袁崇焕是大明的罪人呢?
努尔哈赤最忌惮的人
说起毛文龙这个人,知道的人并不算多。毕竟他的名气不大,而且也没有打过什么大仗。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让努尔哈赤十分忌惮。努尔哈赤曾经数次派兵围攻毛文龙,可惜都没成功。
一个能够让努尔哈赤这个后金的创始人如此“惦记”,足以看出毛文龙这人不简单。
事实也确实如此。
首先,毛文龙与后金不共戴天。其家人、亲属全都死于后金军队手中。明朝降清的将领不在少数,但是毛文龙是绝对不会降的。
公元1623年,降将李永芳曾写信劝降毛文龙。李永芳告诉毛文龙,他的族人还有少数幸存者,此时正受到后金的厚待。
但是毛文龙压根不信,毕竟亲人惨死是他亲眼确认的。他直接将李永芳的信使和信一同送到天启皇帝面前。也正是这次,天启皇帝加封毛文龙为左都督,正一品。
其次,毛文龙这人是当时最会使用火器的将领。
毛文龙手中兵力有限,加上后金军队战斗力极强。为了减少自己人的损失,更高效地杀敌,他将注意力放到了火器上面。
他在早年就曾经使用“地雷”惊退后金军队。当然,那时候不叫“地雷”,而叫“炸炮”。此物早就有之,在明初刘伯温编撰的《火龙经》中就有记载。
只可惜朝廷对于火器并不重视,以至于文武大臣根本不知道有这玩意。还是毛文龙将这“炸炮”从故纸堆中找出,让其重见天日,成为对付后金的一项利器。
此外毛文龙还花了不少心思去研究火炮,在她看来这玩意乃是守城利器。
为此,他甚至与西方传教士有过联系,借此仿制过四门西洋火炮。当他听说西方将火炮用于野外交战时,他还特意学习了西方的军事战术。可惜他发现这些并不适合当时的大明,因此没有派上用场。
不过毛文龙最喜欢的火器还是火铳。他在构建东江防线的时候,特意招募上万人,组成火器营,专门操练使用火铳。并研究出一系列专门针对火铳的战术,使得其与后金交战的时候,往往能抢得先机,让人防不胜防。
最后,也是最让努尔哈赤抓狂的一点是,毛文龙这人从不正面交战,长期侵扰女真后方。
毛文龙以东江的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岛屿为据点,欺负后金不善水战。隔三岔五出海偷袭后金。
而且毛文龙在辽东一带建立了复杂的情报网络,后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中。每次出兵,他都针对后金的薄弱环节。而每次后金大军来袭,毛文龙都能提前一步得知消息,然后全身而退。
公元1623年,毛文龙得到消息:后金大军要攻打山海关。毛文龙率部倾巢而出,趁着后金后方空虚,兵分五路攻城略地,他则率领中军随时接应。
结果努尔哈赤被迫在辽阳、甜水站、满浦、昌城四地之间不断往返,被毛文龙牵着鼻子跑。至于他攻打山海关的计划自然是作废了。
而且毛文龙因为兵力分散,于是命人四处放炮,让后金分不清虚实,不敢分兵。这都足以说明毛文龙此人精于兵法。
公元1626年,毛文龙再次得到消息“后金要攻打山海关”。这次他故技重施,再次兵分多路去牵制后金军队。
类似的事情还有多次。总之,毛文龙的侵扰让努尔哈赤不胜其烦,毛文龙从不正面与其对决。总是钻空子,攻打后金的薄弱环节。今天斩杀几十,明天斩杀几百,长年累月下来,后金这边也被毛文龙斩杀了数万人。
只可惜这数万人并非一场大战斩杀的,以至于很多人并不知道毛文龙的功绩。
但是努尔哈赤心里太清楚了,对于他来说,只要毛文龙在一天,他就没法集中力量去攻打山海关等明朝关隘。但是他拿毛文龙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给毛文龙起了个外号,叫“毛鼠”。意思是说毛文龙像老鼠一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按理说毛文龙这么重要,他应该备受器重才对。为何袁崇焕敢假传圣旨斩杀毛文龙呢?
其实原因就两点。
其一,毛文龙是“九千岁”魏忠贤的人。
这没什么奇怪的,天启朝阉党横行,朝堂上面大多是魏忠贤的人。或者说,想要做官安稳,就必须抱上魏忠贤这条大腿。
其实毛文龙与魏忠贤有关系,但是关系真不大。他甚至都没见过魏忠贤。
魏忠贤这人问题一大堆,但是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懂的事情绝不随意插手。比如他不懂行军打仗,那就让毛文龙自己发挥,只要能打胜仗,魏忠贤就支持他。
事实上,毛文龙之所以能灵活出兵侵扰后金,全靠魏忠贤在朝堂上替他撑腰。
而魏忠贤这么做也很好理解。他的权势来自于皇帝,皇帝在意边事,他自然要对此上心了。这是作为太监的基本素养。
可惜,随着崇祯皇帝登基,魏忠贤的时代结束了。魏忠贤被处死,“阉党”中人开始被清算。毛文龙被治罪是迟早的事情。
此外,毛文龙还与王化贞关系莫逆。这王化贞原本是“东林党”人,后来双方决裂,王化贞为求自保投奔了魏忠贤。王化贞因为战事不利,被治罪。
王化贞早年对毛文龙有知遇之恩,因此毛文龙数次上奏愿意以自己的功绩换取王化贞的性命。虽然被天启皇帝拒绝,但是处死王化贞的命令也一再延后。直到毛文龙死后第三年,王化贞才被处死。
毛文龙帮助王化贞,进一步坐实了“阉党”的身份,等“东林党”掌权后,自然要除掉他。
其二,毛文龙与袁崇焕有私怨。
袁崇焕毕竟是名将,相较于朝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更关注的是前方战事。
袁崇焕希望一切尽在掌握中,因此对于毛文龙这位喜欢擅自作主的总兵自然颇有微辞。袁崇焕曾经多次提出要让毛文龙移镇别处,说是便于后勤运输,其实就是想将其纳入自己的麾下。
但是毛文龙是个粗人,自由散漫惯了,不习惯受人约束。于是找了各种理由推脱。
双方因为此事争执不下,互相上奏弹劾对方。
可惜此时的皇帝早已不是天启皇帝。崇祯皇帝对于毛文龙这个“阉党”中人有着很深的成见,因此多次训斥他。这让毛文龙觉得很委屈,他一气之下,干脆派兵到袁崇焕眼皮底下“武装郊游”。明显是在向袁崇焕示威。
此举彻底让袁崇焕懂了杀心。不过他老谋深算,越是要杀对方,越是笑脸相迎。
袁崇焕假装妥协,邀请毛文龙到府上商议关于补给和粮饷相关事宜。毛文龙觉得自己好歹是一品左都督,而且有尚方宝剑,袁崇焕不敢对他怎么样。就带了几十个亲兵前去。
结果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说白了,袁崇焕斩杀毛文龙的时候列举了十二条罪状。但是大多是欲加之罪,除了毛文龙是“阉党”这条跑不掉,其他的理由都是事出有因。
别的不说,光他和后金做生意这条。他不做生意,如何能在后金拓展人脉?没有人脉,他如何能源源不断地得到后金的消息?更何况朝廷给的粮饷和补给从来都不是足额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千古罪人袁崇焕
结果毛文龙没说错,他死后,最高兴的就是后金了。后金不仅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攻打大明,更是迫使朝鲜站在了自己这边。
长期以来,朝鲜都是大明的藩属。即使后金崛起,朝鲜依然声称中立,但是暗中支持大明。
毛文龙的东江防线和朝鲜毗邻,双方可以互相驰援。正是因为有毛文龙在,后金才不敢大举攻打朝鲜。
而且1623年,朝鲜发生内乱,国王李珲被其侄子李倧篡位。李倧表现出亲附大明的态度,但是朝堂上的那群文官却不肯认可李倧。差点把李倧逼到后金那边。
幸亏毛文龙替李倧说了不少好话,又说李珲暗中联系后金,理应当斩,才使得大明承认李倧的身份。
毛文龙成功将朝鲜和大明联系在一起。然而随着他的死,朝鲜独木难支,只能转而成为后金的藩属,与明朝断了来往。
此外,袁崇焕杀毛文龙也让毛文龙的手下寒了心。以耿仲明、尚可喜为首的一群人马,包括火器营全都选择归附后金。
尚可喜被封平南王,耿仲明被封靖南王,他们都成为清军征战天下的重要战力。
而这一切都拜袁崇焕所赐。说他是大明朝的千古罪人一点也不为过。
参考资料:
《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