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卿曻
前言
2013年3月23日,俄罗斯前首富、七大寡头之首的鼻祖别列佐夫斯基神秘死于伦敦郊外的豪宅内。
他曾不将普京放在眼里,把克林姆林宫当成自己的后花园,随意出入,甚至不可一世地宣称“只要我愿意,即便是一只猴子我也能让他当上总统”。
更曾慷慨砸下10亿美元只为打败普京,然而晚年的他却写信给普京求饶,希望重返故土。
别列佐夫斯基到底是如何白手起家,成为俄罗斯首富的?又是什么让他执意要与普京对抗,甚至不惜倾家荡产?
犹太血统造就独特商业嗅觉
1946年1月,别列佐夫斯基出生在莫斯科一个知识分子犹太家庭,彼时,战后复苏的苏联正掀起科学热潮,特别是数学领域异常繁荣。
别列佐夫斯基从小就展现出超凡的数学天赋,考入莫斯科大学数学系后如鱼得水,在同学们还在啃一道题时,他已经解出了七八道。
凭借出众的才华,他很快获得博士学位,进入苏联科学院工作,在那里,年轻的别列佐夫斯基仅用几天就攻克了困扰前辈多时的数学难题。
随后在短短几年内发表了100多篇论文,被誉为“当代最有天赋的数学家”之一。
然而在1980年代,随着苏联与美国在太空军备竞赛中越陷越深,整个国家的经济濒临崩溃,作为一个没有特权的犹太人,别列佐夫斯基深感在学术圈难有作为。
1986年,他毅然弃笔从商,携创业伙伴进口西德汽车到莫斯科销售,迈出了商海征程的第一步。
凭借犹太人独有的精明和敏锐嗅觉,他很快就在汽车行业站稳脚跟,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
叶利钦与别列佐夫
苏联解体后,卢布急剧贬值,许多国有企业面临破产,看准时机的别列佐夫斯基开始低价收购濒临倒闭的工厂。
他常常以延迟付款的方式,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拿下大量订单,等卖出汽车后再付钱给厂家。
就这样,他用一笔钱周转好几个项目,利润翻了好几番,到1995年,别列佐夫斯基已经掌控了俄罗斯大部分的汽车工业,成为名副其实的"车王"。
掌握资本后,别列佐夫斯基将目光投向了石油、航空等领域,很快就积累了大量财富,一跃成为俄罗斯首富。
然而富可敌国的他并不满足,在商界的成功令其政治野心膨胀,当时,叶利钦总统即将面临大选,支持率岌岌可危。
嗅到机会的别列佐夫斯基决心插手其中,扶植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总统上台,这位从商人蜕变为操盘手的寡头究竟有何盘算?他与叶利钦家族又结下了怎样的政治同盟?
驾驭总统的幕后黑手
为了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别列佐夫斯基开始谋求政治庇护,他将目标锁定在了时任总统叶利钦身上。
为了接近这位权力中心,别列佐夫斯基费尽心思,他先是出资为叶利钦出版自传,赢得了总统的好感。
随后又慷慨解囊,为叶利钦女儿迪亚琴科新建儿童医院提供启动资金,顺利搭上了第一家庭的线。
在俄罗斯,权力与资本从来都是捆绑在一起的,寡头们为总统提供资金支持,总统则为他们创造发财机会。
叶利钦
1996年,面对来势汹汹的竞争对手,叶利钦急需助力,别列佐夫斯基抓住机会,联合其他六大寡头组成了强大的支持联盟。
他们投入巨资为叶利钦助选,收买媒体唱衰对手,最终在寡头们的金援下,原本支持率只有3%的叶利钦奇迹般地获得连任。
大选后,叶利钦履行承诺,批准别列佐夫斯基以1亿美元的低价收购价值35亿美元的国有石油公司。
这笔交易震惊全俄,将别列佐夫斯基推上财富和权势的巅峰,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克里姆林宫教父”,总统身边的“灰衣主教”。
那段日子,别列佐夫斯基过着奢靡无度的生活,经常出入于克里姆林宫,宛如皇帝般挥金如土。
他甚至狂妄地对人说:“只要我愿意,一只猴子都能当总统,”这句话折射出寡头们操控政治的狂热。
然而对于普通俄罗斯民众来说,寡头们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谋取私利,严重损害了国家利益,1998年的金融风暴让俄罗斯经济遭受重创,工人和军人被欠薪,百姓苦不堪言。
备受指责的叶利钦只能黯然下台,留下烂摊子,接替他的是来自克格勃的普京,这位新总统誓要整顿经济秩序,打击寡头的垄断行为。
曾扶持其上台的别列佐夫斯基对此忧心忡忡,担心自己辛苦缔造的商业帝国被瓦解。
于是,一场资本寡头与强人总统的权力对决在俄罗斯大地上拉开帷幕,面对来势汹汹的普京,别列佐夫斯基会作何选择?
这场豪赌的筹码是10亿美元,而代价可能是流亡他乡,永远告别故土,别列佐夫斯基这位不可一世的政治玩家,又将谱写怎样的悲壮乐章呢?
普京
与普京反目成仇的豪赌
2000年,普京坐上总统宝座,起初,别列佐夫斯基对这个昔日的盟友还抱有幻想,他天真地以为凭借助选时的“交情”,普京会像叶利钦一样保护自己的利益。
然而,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普京上台伊始就表现出强烈的反寡头态度,他警告这些大亨不要干预政治,安心经商就好。
别列佐夫斯基对此十分不满,彼时的他早已习惯了在政坛叱咤风云,岂能甘心龟缩一隅?
寡头与总统的矛盾越来越尖锐,最终演变成了全面对抗,普京下令调查寡头们的经济犯罪,别列佐夫斯基则联合媒体炮轰政府。
局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决裂的导火索是普京拒绝向车臣武装分子妥协,作为谈判代表的别列佐夫斯基为此大为光火,他在电视上指责普京“好战”,并扬言“要花10亿美元把普京赶下台”。
一句狂言彻底激怒了普京,作为一个前克格勃,他深谙政治斗争的残酷,绝不会让别列佐夫斯基如愿。
2000年,俄罗斯检察院对别列佐夫斯基提起诉讼,指控他非法侵吞国有财产,同年8月,普京下令逮捕他,得知消息的别列佐夫斯基连夜逃往英国,开启了长达10多年的流亡生涯。
流亡期间,别列佐夫斯基变卖家产,孤注一掷地在俄罗斯境内建立反对派组织,企图控制政局。
他甚至公然在伦敦举行记者会,再次重申要拿出10亿美元对付普京,面对昔日"座上宾"的步步紧逼,普京也毫不手软。
他向英国政府施压,要求引渡别列佐夫斯基,尽管最终因政治庇护而未能得逞,但这场“追杀”还是令别列佐夫斯基身心俱疲,也让他付出了沉重代价。
在不见天日的流亡岁月里,别列佐夫斯基的家产被陆续冻结,妻离子散,孤立无援,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这次赌博太过冒进,根本不是普京的对手。
然而为时已晚,回国已是“万里长征一步难”,绝望之际,别列佐夫斯基给普京写信求饶,希望能回到俄罗斯“认罪伏法”。
但普京对这个“叛徒”恨之入骨,岂会轻易放过?最终,怀揣遗憾的别列佐夫斯基客死他乡,将一生的恩怨带入坟墓,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政治玩家,终究棋差一着,葬送了自己辉煌的人生。
结语
在动荡的年代,别列佐夫斯基依靠犹太人的智慧白手起家,成为举足轻重的政商巨头,他本可以安享荣华富贵,但却野心膨胀,妄图操控总统。
最终他在这场资本与权力的豪赌中输得一败涂地,尝尽苦果,这不禁令人感慨,在利益的驱使下,再精明的商人也难免迷失自我,做出错误的选择。
别列佐夫斯基晚年的悲惨遭遇不仅是对他个人的惩罚,更是对所有寡头的警示:政商勾结终会引火烧身,唯有遵纪守法、安分守己,才能确保资本的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章
广州日报2013-04-01《俄罗斯七寡头的罪与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