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重生”猫的故事。
——萌爪君
春天生,冬天死,就是很多北方流浪猫的一生。你现在还眼熟的那些毛孩子,来年春天不一定能再见。
但这是一只被老天爷撤回了“死亡通知”的奇迹小猫。
那时接连下了几场雪,户外冷得跟冰窖一样。朱爷爷在去买药回来的路上,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扒开雪竟然是一只猫——还是只小奶猫呢,可是已经冻硬了。
他快速摩挲小猫的身体给它温暖,但小猫身体僵硬,没有反应。
朱爷爷没有放弃,进屋直冲到炉子边,边烤火便给小猫浑身按摩、做心肺复苏。但小猫依然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忍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流逝,给它垫上温暖柔软的毛巾,坚持在炉子边给小猫做心肺复苏,终于——
小猫渐渐恢复了意识,尽管它的身上还在不停地颤抖,但它在闻到罐头味道的时候猛的一个激灵,抬起头努力舔了两口。
本来已经冻僵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小猫,就在朱爷爷的救助下奇迹般活了过来。
就是为了这些旁人口中“死了就死了”的流浪猫狗。
原本是名研究了半辈子近代史的大学老师,朱锦琮退休后却活得像个乞丐,甚至为此蜡炬成灰,燃烧了自己。
兰州郊区,沿卧龙岗公墓旁一条隐秘山道往上走,绕过几棵孤零零的树,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出现在了眼前。
靠近大门,此起彼伏的叫声和动物聚集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却再也看不到被毛孩子簇拥着来开门的朱爷爷。
印象中的他瘦小驼背,半旧的衣服上经常沾满了猫毛狗毛,脸上的皱纹里满是倦色,可看向毛孩子的眼神却总是那么温柔。
2023年8月6日,朱爷爷惦念着兰州天气快要转凉了,而一些生病的狗狗就要结束隔离回家,他打算去拉一些别人不要的柜子回来,给狗狗们当床用。
却在返回小院后因为过度劳累诱发脑梗倒下了,享年70岁,基地200多只毛孩子永远失去了它们最亲最近的人。
他经历了太多苦难,这次没能再化险为夷。
可他原本可以过得不这么辛苦,朱锦琮出生在兰州当地一家书香门第,父辈都毕业于黄埔军校。
父亲朱允谔在1985年担任过甘肃省委常委,大伯朱允明是甘肃气象事业的开创者,省气象测候所第一任所长,其他几名叔伯父也都是文学名家。
朱锦琮自幼耳濡目染,一路苦学实干,毕业后留校讲读中国近代史,是旁人尊敬和羡慕的对象。
但自从开始救助流浪动物,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人打理喂养200多只猫狗,煮饭、铲屎、洗食盆、晒被褥……朱锦琮要从早上五六点忙到午饭时间,然后啃几块干饼子就得去照顾一些特殊的毛孩子。
还不能吃东西的小奶猫要单独喂羊奶,生了病的猫狗给它们打针喂药,有一些拿不准的自己治不了的,朱锦琮还要背它们下山看病。
自制的笼子加上小动物的体重,朱锦琮瘦弱的肩膀上要背十几公斤到几十公斤,迎着大西北劈头盖脸的风沙走上十几公里,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徒步背着毛孩子下山看病
那双曾经拿书执笔的手,因常年洗刷做饭结了厚厚的老茧,还受了不少伤。
有一次修缮笼舍时,掉下来的泥砖直接砸中了他的右手,现在写字都不太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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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受伤变形的双手,在垃圾桶里捡到过刚出生脐带还在就被主人扔出来的小奶猫;
捡到过没有野外生存能力瘦的前胸贴后背,两排肋骨挂在身上,完全就是一具行走骷髅的加菲猫;
捡到过因无法治愈的天生癫痫被主人包在塑料袋里扔在山上的小黑咪。
故事千变万化,没有家曾经是这些小动物的共同点,是朱锦琮一手建立了一座充满希望的小院。
六年过去了,这里庇护着200多只毛孩子,但这些年来老先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他看过别人的脸色,被人上门辱骂过,甚至还遭遇过投毒,只能带着毛孩子从市区往外搬,最后小院落在了离县城有十多公里远的荒山。
山上条件贫瘠,自来水像黄汤一样混着泥沙,两百多个孩子的饮用水,全靠古稀之年的朱锦琮用一辆破旧得不能再破的三轮车和几个塑料大桶一趟趟驮回来。
左上角的大白桶就是运水的桶
就连过年,当外面的世界都其乐融融亮起万家灯火,朱锦琮却在山窝窝四面漏风的小院里,吃着干巴巴的饼子就咸菜。
你说这是何苦呢,这般年纪的老人不在家享天伦之乐,偏要让自己整日操劳,四处奔波,脊柱都被繁重的活和沉重的负担压弯了。
基地里的一些猫咪
2021年9月,朱锦琮在笼舍清扫粪便时,突发脑梗昏倒在地。
周围的狗狗焦躁不安地狂叫了起来,有的用舌头舔舐他的脸,有的用爪子着急地扒拉着他。
一些比较机警的狗狗,直扑向小院的门,想要冲出去叫人。隔壁笼舍里的猫也着急地拉长了声音喵喵叫,疯狂挠笼子门。
被叫声引来的房东进门时,大型犬都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圈守护朱锦琮,他事后感慨,“没想到真发生意外时,小动物能这么聪明。”
女儿不放心,硬留朱锦琮在医院进行体检。
脑部血液供应障碍、部分神经功能缺失、动脉硬化、双侧筛窦炎……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
医院的体检单
按照医嘱,接下来的他应该住院接受治疗,但朱锦琮嫌每月三千块的治疗费太贵,没住。
那最起码也要减少工作量,花更多时间睡觉、休息。可基地200多只毛孩子离不了人,再加上基地一些毛孩子突然生了病,需要隔离和细心养护。他宁愿自己咬咬牙,忍一忍,也不能放弃它们不管。
朱锦琮的背更驼了,人更消瘦了,行动变得迟缓,每天都在和身上的疼痛对峙抗衡。总之,是这样一副千疮百孔的身体,把基地毛孩子照顾得很好。
可他却因过度劳累诱发脑梗倒下了,倒在那个他倾倒出一个人能饱含的最大热情和一生中绝大部分爱的地方,他走的时候,毛孩子就围在身边。
这200多只毛孩子可以说是朱锦琮用命换回来的。
女儿继承了他的遗志,努力撑着这个救助站,“爸爸最后的心愿就是它们可以好好活着,我一定会把这些猫狗照顾到底。”
200多只毛孩子一天能消耗100多斤粮,吃饭问题是她要解决的头等大事,“夜里梦到猫狗们没有饭吃,一下子就惊醒了”。
屏幕前的你,是否愿意给毛孩子的碗里添一把粮,每一把粮,都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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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最后的遗愿是它们 可以好好活着
再也不要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