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今年67岁,老伴儿去世得早,一个人住在农村的小房子里。年轻的时候,李大爷是村里出了名的木匠,靠着一把锯、一把刨,养大了两个孩子。如今,儿子李强在外地打工,女儿李梅嫁到了城里,日子过得还不错。
三年前,李梅带着老公回村看李大爷,发现他一个人在家过得很艰难,屋里潮得都长蘑菇了。她心疼得不行,回来后就和老公一商量:“爸年纪大了,一个人在村里太难熬,不如接到城里来住,咱也方便照顾。”
女婿张华是个实在人,虽然心里有点顾虑,但还是答应了:“行吧,接过来住,老爷子是长辈,咱也应该尽孝。”
就这样,李大爷把农村的家锁了门,带着几件简单的行李,搬到了女儿家。刚开始,李大爷觉得日子舒坦多了,住的是宽敞明亮的房子,吃的是女儿亲手做的饭,还有外孙天天围着他转,笑得合不拢嘴。
可这幸福的日子,过了没多久,就开始有了变化。
刚搬来的时候,李大爷什么都不敢多说,生怕给女儿和女婿添麻烦。他起早贪黑地帮忙,擦地、买菜、接送外孙上学,样样都抢着干。女婿张华也挺客气,平时下了班还和李大爷聊聊天,逢年过节买点烟酒孝敬他。
可时间一长,李大爷就有点放开了。想着这是自己女儿家,住得也自在些。比如早晨起床晚了,不做早饭了;周末爱看京剧,不管张华想不想看电视;最重要的是,他喜欢“指导”女儿女婿的生活。
有一次,张华周末在家睡个懒觉,李大爷就忍不住敲门:“小张啊,天都这么亮了,咋还不起床?男人得勤快点,别整天懒懒散散的!”张华被说得满肚子不痛快,但也没顶嘴,只说了句:“爸,我这一周加班累得够呛,您让我歇歇吧。”
还有一次,李大爷发现张华买了几双运动鞋,就忍不住唠叨:“小张,你一个大男人买那么多鞋干啥?浪费钱!我年轻时候一双鞋能穿五年!”张华听得脸上挂不住了,但碍于情面也没回嘴。
这样的事情多了,张华心里难免有点意见,和李梅抱怨了几次。李梅开始还劝他:“我爸不容易,一个人在村里过了大半辈子,难得来咱这儿住,你就让让他。”张华无奈,只能忍着。
可李大爷的“执掌大权”越发得心应手了,他甚至开始插手外孙的教育。外孙作业做错了,他说老师出的题没水平;外孙想报个兴趣班,他说那是浪费钱。李梅和张华觉得实在无语,但又不好跟他说得太直。
有一天,张华下班回来,发现家里沙发上坐着几个邻居,都是李大爷招呼来的。他正兴致勃勃地给人家讲农村的趣事,连张华回来都没注意到。张华忍了又忍,心里火气还是涌了上来。他心想:这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的家了!
那天晚上,张华终于忍不住了,跟李梅摊牌:“梅梅,我不是不孝顺你爸,但他在咱家住了三年,我心里真的有点压得慌。咱家里现在啥事儿都得听他的,这样下去,我真受不了了!”
李梅听完,一句话没说,低头沉默了好久。
第二天,李梅找了个机会,跟李大爷聊了起来。刚开始她还很委婉:“爸,您一个人在这儿住,累不累?要不回老家住段时间?那边空气好,您还能见见老邻居。”
李大爷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老家哪有这儿舒服?再说了,我还能帮你们带孩子,这不是省了你们不少事儿嘛!”
李梅鼓起勇气,板着脸直说:“爸,您在这儿住了三年,张华有点意见了。他不好意思跟您说,但我得替他说清楚。家里是我们小家庭的地方,有些事您总插手,确实让我们有点不自在。”
李大爷听完,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激动:“啥意思?我还不能住了?我帮你们干了这么多事,连个好都没听到,现在还嫌我碍事?”
李梅急忙解释:“爸,不是嫌您碍事。就是咱得分开住一阵,互相都有点空间,对吧?”
李大爷沉着脸不说话,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行吧,既然我不招人待见,那我回去就是了。”第二天,他收拾了行李,坐上了回村的车。
回到老家后,李大爷的日子刚开始有些冷清,但后来,村里的老邻居时不时来串门儿,他心情慢慢好了起来。他还开始研究养花种菜,自得其乐。
至于李梅一家,生活也回到了平静。李梅偶尔带孩子回村看父亲,每次父女俩聊天,她都会小心翼翼地绕开那段不愉快的经历。
村里有人问李大爷:“你闺女家那么好,咋回来了?”
李大爷笑着摇摇头:“城里挺好,但农村才是我的地盘。这把年纪了,还是自在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