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全公司上上下下一百人，我是最忙的那一个。
    领着一份工资，干着一个部门的活，每天忙得连做梦都是在工作。
    找领导申请协调人手帮忙分担，领导嘴上说着解决，结果调来的人却是监督我干活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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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午休时间，在楼下便利店遇到了人事部小罗。
我俩是一起入职，在公司关系比较近，不过最近没怎么联系。
「吴凯，你最近失踪了？连人影都见不着。」
「昨晚又去哪嗨皮了，瞧这黑眼圈，我还以为看见国宝了呢。」
小罗凑过来调侃我。
「嗨皮？你看我还有命嗨皮吗？」
我打着哈欠白了他一眼，撕开两袋雀巢倒进纸杯，又加了一包方便茶，接开水。
「我靠，这什么喝法？」
小罗都看傻了。
「咖啡配茶，法力无边呐！」
「昨晚加班到四点，我都想搬到公司来住了，还能省下通勤的时间。」
我晃晃杯子喝一口，感觉灵魂归位了一点。
「吴凯，工作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悠着点，我可不想哪天拎着水果和花篮去医院看你。」
小罗拍拍我的肩膀，开起了玩笑。
「唉，我倒是想朝九晚五，一言难尽啊...」
按照公司人员标准，市场部一个总监，两个企划两个推广，两个市调两个培训，一个督导三个设计，一共十三个人才对。
可实际上，总监负责管理，只动嘴不动手。
督导每天像游神一样，来来回回溜达，连嘴都不动。
市调这个职位就是个摆设，一直由企划兼任。
推广合并给了业务部，至于培训工作，都是人事部代劳。
满打满算，市场部只有七个人，真正干活的就是两个企划和三个设计。
偏偏这三个月，跳槽的跳槽，休产假的休产假，休年假的休年假。
目前市场部只有我一个企划在干活，身兼企划、设计、市调三职，一个人干七个人的活。
最无语的是，连加班费都没有。
「挣一份工资，干一个部门的活，哪天要是死了也是累死的。」
我叹了口气，忍不住吐槽起来。
「我靠，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呀？这不成压榨了吗？」
小罗震惊地瞪大眼睛。
「亏你还是做人事的，市场部的人员情况都不知道。」
我撇撇嘴。
「我又不负责市场部，话说都这样了，你就不会反馈一下？」
小罗好奇地问道。
「我都跟周扒皮提过几次了，让协调几个人来，可他翻来覆去就三句话。」
「知道了，会解决的，克服一下。」
「克服了三个月，目前还在克服中。」
说起这事我也是一阵无奈加辛酸。
市场部总监周山，因为惯于压榨手下员工，人送外号周扒皮。
「兄弟，我对你的同情如滔滔江水，如果有天我当上经理，一定...」
小罗拍着我的肩膀试图安慰我，可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
「不跟你扯了，周扒皮找我。」
接完电话我把剩下的咖啡泡茶一饮而尽，扔掉纸杯上楼。
周总监办公室在市场部办公区最里边，一个十几平米的隔间。
我敲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叼着烟趴在电脑前打游戏呢。
我也是一名网游爱好者，可最近连登录账号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等会啊，打完这局。」
周扒皮头也不抬地说道。
「干！」
几分钟后，周扒皮骂骂咧咧摘下耳机，看那表情就知道被虐了。
「小吴，前天给你的那份企划案做好了没有？」
周扒皮赌气似的把耳机扔到桌上，抬头看我怔了一下问道。
2
「没有。」
我摇头。
「啥？还没做？你这工作效率不行啊，这都两天了，你好歹给我个初步方案也行啊。」
周扒皮一听就恼了，拉下脸嚷道。
「周总监，不是我不做，是没时间啊。」
「我手头上有两个设计案，还有一份市调，昨天熬了一夜才把设计案做完，市调还没来得及做呢。」
我苦着脸解释。
老话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这话放到职场也一样。
没有能干完的工作，只有能累死的员工。
「呃...那也该分个先后主次啊，工作不能闭门造车，要学会变通嘛。」
「你把其他工作放放，明天上班前把企划案赶完，总公司那边等着要呢，我这边也替你担了很大的压力。」
「明天总公司派人来视察，市调也是项目之一，你做好准备。」
「没什么事了，你去工作吧。」
周扒皮一滞，随后替自己辩解起来。
我直翻白眼，这他妈是变通的事吗？
一堆工作压在我头上，我再变也变不出三头六臂啊。
真够不要脸的，还好意思说替我担压力。
工作完成不了，总公司追责下来，找的又不是我。
催催催，跟催命似的。
就剩半天时间，我不吃不喝不睡也干不完啊。
我内心以每秒五十字的速度对周扒皮开始腹诽。
「还有事？」
可能是我腹诽太过投入，竟然忘了走，周扒皮等了一会，发现我还在他面前站着。
「呃...那个，周总监，上次我跟你提的那事怎么样了？」
我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什么事？」
周扒皮一愣了。
尼玛！
「就是协调人来分担工作的事，现在市场部就我一个人干活，真是忙不过来。」
我叹了口气，第N次对他提起这件事。
看他这反应，估计之前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小吴，你这话就不对了，工作都是大家干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你一个人在干活？」
「说得好像我们都在混吃等死一样，你这思想有很严重的问题啊，必须纠正。」
「市场部是一个集体，什么叫集体？互帮互助互敬互爱那才叫集体。」
「我知道现在你的工作是繁忙了一点，可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这又何尝不是对你的考验，干点工作怎么能喊苦叫累呢？」
「再说你的表现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放心，不会亏待你的。」
周扒皮板起脸来，又说了一堆没营养的废话。
我又不是初入职场的菜鸟，怎么会听不明白？
说句难听的，一个分公司的部门总监，等同于最低级领导，还给我上思想课。
再说现在市场部的情况，还好意思说什么集题？
分明就是我一个人在无私奉献好吧。
还他都看在眼里，我用的着他看？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见。
描蓝图画大饼，这一套我早都免疫了。
3
「周总监，不是我矫情，我是真撑不住了。」
「现在我平均睡眠时间还不到三小时，你看我这黑眼圈，每天上地铁安检都以为我吸毒了呢。」
「具体工作不也得具体的人来做吗？企划、设计、市调，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心中有再多的不满，我也只能压着，好声好气地跟周扒皮商量。
没办法，谁让我身在职场，谁让人家是上司呢。
我只想做个好人，老老实实工作，不犯错误不得罪人。
「嗯，情况我了解了，你先去工作，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暂时克服一下。」
周扒皮一脸凝重地点点头。
每次都是这一套，这是又把我的话当放屁了。
只能出头丧气回工位继续敲键盘。
又是一个不眠夜，凌晨五点，我把连夜做好的企划案发到周扒皮的邮箱。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短暂问候了一下周扒皮的十八辈祖宗，又连忙上网做市调。
市场调查这工作，本身就需要时间。
可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能依靠互联网背数据了。
踩着发软的太空步来到公司，一边咖啡泡茶，一边继续在网上找数据。
复制粘贴加臆想，糊弄出了两份市调报告。
「小吴，来一趟！」
我这边刚打印出来，周扒皮就在工作群里@我了。
「这个企划案我看过了，整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但细节处还要润色一下，要突出宏观，不能偏安一隅，要回肠荡气，不能中规中矩。」
「你再改一下，下班前交给我。」
周扒皮开始指导工作了。
话没少说，有用的一个字没有。
让我修改，可具体改哪他又不说。
企划案本身在于实用，重点是如何将理性策划转变为效益化原则分析。
可依着周扒皮的意思，是要我把企划案写成一份颂歌。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解决的办法很简单。
只要在文档后边加上「修改1」三个字重发给他就行。
我赌他压根没看过我的企划案。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周扒皮的消息就来了。
「这一版比之前的明显要强多了，不过还有些不足之处，再精修一下。」
才十分钟，十六页的企划案，他能看完前两页就算快了。
等到临下班前，把「修改1」换成「修改2」给他就行。
企划案搞定了，市调报告也弄好了，设计方案也通过了。
连续忙了一个多月的我，手头突然没工作了。
纠结了十秒后，我趴在办公桌上决定畅想人生，然后一秒入睡。
我真的太累了，累到连睡觉这种基本生理需求都成了奢侈。
「小吴，小吴！」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刚把脑袋挨到胳膊那一刻，然后就被摇醒了。
脑袋像灌了铅一样，两眼迷茫的看着面前的周扒皮，思维有些混乱。
我是谁？
他是谁？
这是哪？
4
「工作时间偷懒，这个月扣你奖金！」
周扒皮愤怒加痛心疾首的叫声把我拉回到现实。
「不好意思！」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道了个歉，注意到周扒皮身后还站着几个人。
「这几位是总公司派来视察组。」
「陈经理，市调这一块是小吴在负责，有什么问题您直接跟他沟通就好。」
周扒皮恨铁不成钢的瞥了我一眼，恭恭敬敬站在陈经理身边介绍。
「去会议室谈吧。」
陈经理点点头说道。
「好的好的。」
我连忙拿上市调报告，跟着他们去了会议室。
其实也没什么可谈的。
进了会议室，陈经理拿起材料翻看起来，我一动不动坐在那，等着被问话，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以往总公司派人视察，多半都是领导层出面接待，员工只需要把自己份内的东西交上去就行。
像今天这种面对面的，还是第一次。
我不禁担心这份糊弄出来的报告能不能过关。
「这是你做出来的？」
陈经理看完报告后，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是。」
我点点头，心里暗叫不妙。
「通篇空话白话，数据漏洞错误百出，关键问题只字未提，做报告之前有没有进行的调查？」
「有没有对当下市场需求和风向进行分析？有没有对客户进行过回访和了解？」
「小吴是吧？我对这份报告很不满意，如果满分是十分，你最多只能得两分。」
「市场调查是决定公司未来走向的依据，可我没有看到一样有用的东西。」
「你给我的这份与其说是市调报告，还不如说是工作总结！」
陈经理很恼火地说道。
不可否认，这个人的业务能力是很强的，只看一遍就把问题挑了出来。
我无力反驳，但倍感委屈。
天可怜见，我是真没时间和精力按照标准要求去做啊。
「对不起陈经理，是我没有做好工作，我会改正的。」
我站起来小声说道。
这种时候，解释得越多，越会被认为是在狡辩。
职场就是这样，有几个领导会在意你受了什么委屈，会关心你有什么困难？
他们要的只是成绩和结果。
「把你们总监叫来，市场部这么重要的地方，工作弄得一团糟！」
陈经理没好气地摆摆手，没心思听我认罪。
我垂头丧气从会议室出来，去找周扒皮。
「怎么样？谈得还顺利吧？」
周扒皮一见到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陈经理让你去会议室一趟。」
我摇摇头。
周扒皮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来不及跟我多说什么，赶紧去会议室。
「周山，你这个总监怎么当的？市场部在你手里一塌糊涂。」
「职员工作时间睡觉，市调报告狗屁不通，这跟应付差事有什么区别？」
「你是不是觉得在分公司天高皇帝远，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今天的情况我会如实上报总公司，你自己去解释！」
很快，会议室里就传出了陈经理的训斥声。
5
我早已没了半点困意，竖起耳朵坐在工位上听着会议室的动静。
估计等陈经理走了以后，周扒皮肯定又得找我发难了。
我在考虑要不要趁现在手头没工作，去业务部找同事对接一下，下午再去做个市场调研，重新做市调报告。
倒霉催的，本来不是我的工作，现在弄得一身麻烦。
正在腹诽的时候，会议室门开了，陈经理一行人板着脸离去。
「小吴，来我办公室！」
周扒皮没好气地叫道。
我耷拉着脑袋，周扒皮铁青着脸坐在办公桌后边，抽着烟直勾勾盯着我。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除了环绕的烟雾，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吴凯，你干什么吃的？这么一点工作都做不好？」
「一份市调报告，写得狗屁不通，害得我也跟着你挨批评。」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太好说话，平时对你太纵容了？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我告诉你，这里是公司，公司给你发工资的前提是你要能给公司带来效益。」
「如果你整天琢磨着混日子，趁早不要干了！」
周扒皮抽完烟，拍着桌子冲我发飙。
声音比起陈经理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挨了骂，惹不起陈经理，就只能把怒火发泄在我头上。
可我呢？
又该找谁去发泄？
「二十多岁的人了，一点上进心都没有，非得让人拿着鞭子在后边抽才知道往前走是吗？」
「这么大的企业，能进来工作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整天偷奸耍滑，不好好工作哪来的业绩？没有业绩你挣什么？靠偷懒能给你发工资吗？」
「也不知道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真是犯贱，非得挨顿骂才舒服是吗？」
我的沉默让周扒皮愈发嚣张起来，干脆指着我的鼻子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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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忍，忍一忍。
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
人在职场，职位决定一切，既然要挣这份工资，就不可能事事顺心。
可他现在都开始对我人身攻击了，我还怎么忍？
我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也不至于为了这份工资就可以被侮辱。
我不想忍了。
「周总监，工作上有不足我承认，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你就不考虑吗？」
「现在市场部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我是有三头六臂还是可以不吃不睡啊？」
「你是总监，你可以坐在办公室发号施令，可这不是你可以不顾别人死活的理由。」
「我应聘进公司的职位是企划，这几年我也一直在做企划，我的本职工作出过什么差错吗？」
「现在别人的工作一股脑全都堆在我头上，我是凡人不是神，不可能事事都做得无可挑剔。」
「市调本来就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我能熬夜把这份报告做出来，已经是无私奉献了，公司给我多发过一分钱工资吗？」
「明明不是我的责任，为什么都要把账算在我头上呢？」
「周总监，我敬你是上司，一直保持着该有的礼貌和尊重，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尊严，你有什么权力随意辱骂我？」
「我提过多少回了？市场部人员不足，让你协调人手来帮忙分担工作。」
「哪怕我一个人把企划这摊子挑起来也行啊，可每次你都是知道了，会解决，克服一下。」
「我的精力和能力都是有限的，我做不到全能，也做不到无休止永动！」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那一刻各种委屈涌上心头，我冲周扒皮喊了起来。
6
周扒皮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一个小职员，敢这样对他说话。
「刚刚我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
「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你了，你反映的情况我会尽快落实，你先回去工作吧。」
就在我等着周扒皮口出污言的时候，我也做好了跟他翻脸的准备，他却不咸不淡结束了对话。
一晃过了几天，周扒皮对我的态度转变不小。
不再像之前那样，把所有的工作都一股脑推给我，而是有选择性地筛选出来一些。
虽然还是比较繁重，每天都要加班，可至少还能睡几个小时，不用顶着熊猫眼上班了。
而那天我俩之间的争吵，仿佛就是个职场上的小插曲而已，都过去了。
「吴凯，前两天你不是说周扒皮答应帮你协调人手分担工作吗？总公司今天派人来了。」
这天，我正在修改一份新的企划案时，小罗给我打来电话。
「是吗？那太好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
「呃...但是吧，总公司具体派人来是做什么的，我还没弄清楚，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我跟你透个气，你有个心理准备！」
小罗没头没脑地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让我不要高兴得太早，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总公司派来的人不是来帮忙解决问题，而是来制造问题的？
我隐约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下午上班后不久，周扒皮就带了个人来工位找我。
经过介绍，我终于明白小罗为什么让我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这位从总公司派来的人姓刘，他不是来帮我分担工作的。
他来市场部的任务是督导。
没错，就是督导，一个在工作时间躲在暗处偷窥监视的职务。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之前市场部就有一个姓林的督导。
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消失。
现在又派来一个督导，至于吗？
可不管怎么说，人已经来了，我也没权利把人赶走不是，只能应付差事似的欢迎了一下。
督导和总监一样，有专门的办公室。
林督导和刘督导好像是熟人，两人见面还挺亲热。
我在犹豫要不要主动去找一下周扒皮，问问找人来帮忙那事还有没有希望了。
还没等我下决定，周扒皮就主动叫我去他办公室了。
「小吴，知道总公司派刘督导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一进门，周扒皮就神秘兮兮地问我。
我摇摇头。
他身为总监都不知道，我一个小职员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就是因为上次那份市调报告的事，陈经理回去后在高层告了我一状，说我尸位素餐。」
「还建议总公司的HR直接解聘你，上次胡经理叫我去就是说这件事的。」
「要不是我据理力争，讲明经过缘由，你已经被开除了。」
周扒皮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