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李龙渐觉脸上有股热气,又似有毛发轻拂,迷迷糊糊中缓缓睁开双眼,猛地瞧见一只巨大的白虎头近在咫尺,不由得吓了一跳。他此刻身体虚弱无力,想要动弹却半分也难以做到。就在此时,忽闻一个轻柔娇媚的声音说道:“小白,不是叫你在外面守着吗?”原来进来的正是白小柔,而那白虎乃是她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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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听到主人呵斥,闷哼一声,像撒娇的孩童般退后,转身用身子蹭着白小柔,全然没了猛兽的威严,倒似调皮的小猫。白小柔被蹭得咯咯直笑,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快出去守在门外。”轻轻在白虎身上拍打几下,白虎便乖乖走出门外。

李龙欲挣扎起身,却全身虚脱,使不上半分力气。白小柔赶忙跑到床边扶住他,说道:“李龙师哥,你莫动,体内毒素尚未清除,需安心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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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养伤的日子里,白小柔悉心照料,关怀备至。每一日,她都会早早起身,前往山林间采集新鲜的草药,回来后精心熬制,那一碗碗药汤,满是她的心意。喂药时,她轻轻吹凉,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轻声哄着李龙服下。饮食上,她更是变着法儿地准备营养膳食,将山中的野兔、山鸡等猎物烹饪得美味可口,又采摘各种山珍野菜,搭配得宜。

闲暇之时,白小柔会坐在床边,与李龙讲述这山中的趣事,或是江湖中的奇闻轶事。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动听,让李龙在养伤的烦闷中感受到丝丝慰藉。有时,她会搀扶着李龙到屋外晒太阳,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微风轻轻拂过脸庞。二人静静地坐着,偶尔目光交汇,彼此心中都泛起别样的情愫,一种微妙的情感在这相处之中慢慢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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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李龙正沉浸在这难得的宁静之中,忽听得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这孽畜,让你看门却在此处打盹偷懒。”话落,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推门而入。老者目光祥和,身着粗布麻衣,却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见李龙醒来,老者微笑道:“年轻人,你命大啊。”李龙想起身道谢,白小柔忙说道:“这位是我外公飞霞真人的好友,莫林莫老夫子。”

李龙这才知晓眼前之人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妙手神医莫夫子,其医术精湛,更是用毒的一代宗师。白小柔接着道:“幸亏莫老夫子前来找我外公,否则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李龙连忙称谢,莫林微微叹息:“毒龙棍元青本是我弟子,奈何他误入歧途,加入五通教,为非作歹。我一直不忍清理门户,却不想酿成今日大祸。”

李龙便将歼灭元青之事告知。莫林听后拍手称快,然又遗憾地告诉李龙,因中毒后未及时祛毒,又历经连番恶战,还动用了鲁班门禁术,虽保住性命,却已无力恢复其功力,如今李龙与常人无异,武功和秘术皆无法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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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心中一沉,暗自思忖,自己如今被江湖邪派追杀,若没了武功,莫说保护鲁班门秘术,自身恐都难保,这可如何是好?

莫林见状,安慰道:“李世兄莫急,先安心养身。老夫虽不能让你恢复如初,但清除毒素尚可。日后或可寻得飞霞真人,他或许有办法。”

李龙无奈,只得暂且如此。在茅屋调养数日后,李龙身体渐有起色,只是每次运功皆无反应,心中烦闷。一月过去,李龙身体已如常人,只是武功与秘术依旧无法使用。莫林传授他一套呼吸吐纳的六字诀,让他每日修习,虽不能恢复功力,却可强健脏腑,固本培元,以待日后有转机时助力自愈。说罢,莫林便告辞云游而去。李龙依言练习,自觉身体清爽。

不知不觉,两月已过。李龙对白小柔说,欲回白塔村住处取些东西。小柔表示要与他同去,称如今他孤身一人,若遇邪派人物,恐难以自保。李龙本怕连累白小柔,然这段时日相处,二人情愫暗生。白小柔虽知李龙此刻武功全失,形同废人,却仍对其关怀备至,且明白李龙欲走之意,遂向他言明利害关系,并说:“这些人来太极飞霞洞闹事,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若要离开,我也不阻拦。只是不能骑着白虎出行,以免吓坏旁人。”李龙点头同意,二人便启程前往白塔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纳溪知县这边,知县南辕这日正在教训心腹衙役赵飞和李跳。此前鼓楼山除虎患与端午龙舟夺魁之事,皆因李龙之功,南辕获利颇丰。然李龙淡泊名利,分文未取。按说赵飞和李跳两次邀李龙参与,亦有功劳,可南辕生性吝啬,独吞赏金,还数落二人办事不力,两次未能让李龙前来相见,本欲举荐李龙至省府邀功,却因李龙“清高”而作罢。如今有事需用人,他又想起李龙,便欲让赵飞李跳再去传话。赵飞李跳早对南辕不满,李龙两次出手不求回报,南辕非但不感激,还独吞赏金,责备他们,诋毁李龙。

正值此时,有人来报,大堂上来了两个怪人,站在堂中,一言不发,似生根般赶不走。

南辕怒道:“岂有此理,这知县大堂岂是随意能进的?赶不走便给我打出去!”

下人苦着脸道:“大人,打不得啊,我们用棍子都打不动,棍子都打断了,这二人行为怪异,恐非寻常之人。”

南辕心生疑惑,出门查看。只见一老一少两名男子,老者瘦骨嶙峋,形如病痨鬼;少者看似六岁孩童,却浑身圆鼓鼓,如年画上的福娃。

南辕猛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

那病痨鬼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状物,不知使了何手段,竟向南辕飘去,稳稳落在桌上,还发出一声闷响,只见那张纸竟将实木桌子压出一道印子,似嵌入其中。南辕大惊,细看才发现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心中纳罕,不知何意。

那福娃模样的男子开口,声音却是成年人:“大人,这是我家老爷孝敬您的,我家老爷让我们来告状,请大人做主。”原来这福娃是个侏儒,虽已成年却无法发育。

南辕见钱眼开,忙将银票抠出塞入袖中,笑道:“二位有何冤情,但说无妨,本官自会为你们做主。”病痨鬼老者发声,声音却如孩童般稚嫩,令人毛骨悚然:“大人,我们要您抓捕白塔村的采花淫贼。”

南辕佯装不知:“白塔村有这等歹人?我怎未曾听闻。”

福娃男子接话道:“白塔村的李龙便是采花大盗,近日拐走了我们龙泉山庄庄主柳百川的女儿柳如烟,请大人做主。”

南辕一听龙泉山庄,心中大惊。龙泉山庄虽不在其辖区,却是西南第一大庄,富甲一方,且朝中有人,庄主柳百川背景深厚,寻常人怎敢拐其女儿?李龙是否为淫贼虽未可知,但想到李龙打虎与龙舟夺冠之能,亦知此人不凡。暗自庆幸未重用李龙,不然恐受牵连。

赵飞和李跳却觉此事荒谬,他们与李龙多次接触,深知其为人光明磊落,行侠仗义,怎会是采花贼?

这病痨鬼和福娃本是同门师兄,因练功走火入魔,被苗疆圣手五毒童子用蛊毒锤炼,一个三十岁变成七十岁模样,声音却似孩童,人称老青年张彪;一个成年后变成侏儒,声音依旧成人,唤作老小孩陈玉。二人虽保住性命,却成怪人。后被柳百川收入麾下,凭高强武功为其解决诸多江湖之事。此次柳百川之女被拐,他们也不知与李龙有何关联。李龙虽为鲁班门掌墨师,却一直低调隐居,直至无垢子诱其出山才踏入江湖。只因那人拐走柳如烟后留下纸条写着白塔村李龙,他们前去白塔村未寻到李龙,又听闻李龙与知县有交集,便前来告状,且要求知县抓人并贴通缉令。南辕收了钱,抓人虽有顾虑,贴告示却轻而易举,便应允下来,仍让赵飞李跳去安排缉拿之事。

赵飞李跳私下对知县说,此事必有蹊跷,仅凭一面之词便贸然张贴告示,若有不实,恐对李大侠不公。南辕不悦,斥道:“有何不公?他自己留下纸条,柳百川那般身份地位之人,岂会诬赖他?你二人速速将此事办妥。”官大一级压死人,二人无奈,只得照办。

途中,二人商议此举不妥,需先设法通知李龙,再做定夺。突然,赵飞背后被人拍了一掌,转头一看,正是堂上的老青年张彪和老小孩陈玉。老青年张彪笑道:“二位差大哥,不去张榜拿人,在此商议何事?”

二人一惊,手腕分别被张彪和陈玉抓住,刚挣脱,便觉手腕又痛又痒。张彪笑道:“二位中了蛊毒,还是乖乖帮我们找李龙吧。”赵飞和李跳怎料他们如此阴毒,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前往白塔村。

且说李龙与白小柔行至白塔村附近,李龙心中隐隐不安,似有预感将有麻烦事发生。白小柔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龙哥,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李龙摇摇头,苦笑道:“小柔,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即将来临,可能是我连累你了。”

白小柔嗔怪道:“龙哥,莫要如此说,你我之间不必言及连累。有我在,不管任何事,我们一同面对。”

二人刚踏入白塔村,便见赵飞和李跳一脸焦急地赶来。赵飞见到李龙,忙道:“李大侠,你可回来了,出事了!”

李龙心中一紧,问道:“赵兄,何事如此慌张?”

赵飞便将龙泉山庄之人前来告状,称李龙是采花贼,以及南辕收了钱要缉拿他之事一一道出,末了说道:“我与李跳皆知李大侠为人,定是遭人陷害,可那南辕不听我们辩解,还让我们来抓人,途中我们又遭那两个怪人下蛊,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寻你。”

李龙听闻,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与龙泉山庄素无瓜葛,定是有人蓄意为之。只是如今我武功尽失,怕会连累诸位。”

白小柔柳眉一竖,怒道:“龙哥莫要妄自菲薄,他们既敢诬陷,我们便去与他们理论,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还能容他们颠倒黑白。”

李龙看着白小柔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点头道:“小柔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只是需从长计议,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再设法查明真相。”

于是,四人寻了一处偏僻的旧屋暂避,商议应对之策。李龙虽没了武功,然智谋仍在,他冷静分析道:“那两个怪人既能用蛊毒,想必与苗疆有关,而我在江湖中并未得罪苗疆之人,龙泉山庄却突然诬陷我,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且知晓我如今武功尽失,想趁机置我于死地。”

赵飞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查明幕后黑手?”

李龙沉思片刻,道:“我们先去调查那两个怪人的来历,或许能从中找到线索。赵兄,李兄,你们可知他们在何处落脚?”

赵飞摇摇头:“不知,他们只让我们来白塔村找人,并未提及其他。”

李龙又道:“那我们只能先在村里打听打听,看是否有人见过他们。小柔,你在此处照顾赵兄和李兄,我出去探探风声。”

白小柔担忧道:“龙哥,你一人出去太危险了,我陪你一起。”

李龙笑道:“小柔,你在此处我方能安心,我如今虽没了武功,但自保还是可以的。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说罢,悄悄出了旧屋,往村子里走去。

李龙在村中四处打听,却一无所获。正暗自焦急时,忽然看到村头走来一位老者,那老者眼神深邃,似看穿一切。李龙心中一动,上前恭敬问道:“老丈,您可曾见过两个怪人,一个形如病痨鬼,一个像福娃的模样?”

老者看了李龙一眼,缓缓道:“年轻人,你莫要再追查此事,此事背后水很深,你卷入其中,恐有性命之忧。”

李龙忙道:“老丈,我李龙行得正坐得端,被人诬陷为采花贼,怎能坐视不理?还请老丈告知一二,若能助我查明真相,李龙感激不尽。”

老者微微摇头:“你这后生,不听劝。罢了,罢了。你若想知晓那二人来历,可往村后的山谷一行,那里或许有你要的答案。但你需记住,一旦踏入,生死难料。”

李龙抱拳行礼:“多谢老丈指点,李龙不惧生死,定要还自己清白。”言罢,转身朝村后的山谷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