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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拉威西的旱季骄阳似火。

刚到印度尼西亚第二天,我站在苏拉威西岛东海岸附近1公里的位置。看着头上火辣辣的太阳,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热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来印尼之前,我在家乡一个中原四线小城市的台资企业里上班。因为从事的不是业务岗位,日常的工作相对悠闲,每天按部就班的做一些PPT和报表文件,参加例行会议,日子简单没有烦恼。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日复一日的重复开始让我感到迷茫。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似乎陷入了一种模式,每一天都像是前一天的复制粘贴。自我价值和生活的意义变得模糊,难以捉摸。如果有人问起我昨天、前天,或是上个月、今年都做了些什么,我可能难以回答。正如我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的感慨:生活仿佛被设定在了重复模式,每天的日子不过是Ctrl+C和Ctrl+V的循环,一年就这样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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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的一个夏日,午休时分,我意外地梦见自己在国外工作生活,梦境如此清晰,醒来后那些画面依旧历历在目,真实得仿佛触手可及。这让我不禁思考,这是否是命运的某种暗示,提示我该结束这平淡无奇的日常,去追寻另一种可能的人生。

随着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兴起,整个汽车产业链迎来了爆发期。众多中国企业纷纷把握这一机遇,前往印尼投资兴建电池镍材料冶炼企业,急需大量工作人员。我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收拾好行囊,告别家人,跟随企业的脚步,踏上了前往印尼的旅程。这不仅是一次职业上的转变,更是一次人生探索的开始。

飞机落地首都雅加达,短暂的停留后转机来到了苏拉威西。印尼是个千岛之国,苏拉威西岛是印尼第四大岛屿。因为地球表面地壳运动,苏拉威西岛的形状比较奇特,像一个大写的字母K,中国人都喜欢称呼为大K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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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K岛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公司还处于项目的建设初期,现场是一片硕大的工地。各种施工机具如高楼般耸立,到处都是繁忙的建设场景。

那时,工地上还没有建立信号基站,一天紧张忙碌的工作结束后,回到宿舍,手机因缺乏基站信号而无法联网。对于习惯于手机不离手、随时畅游互联网的现代年轻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挑战,仿佛回到了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下班后的时间变得漫长而乏味,我开始寻找方法来打发时间,同时也希望能在日常工作中与印尼同事有更好的交流,不再仅依赖手势沟通。于是,我决定开始学习印尼语。

万事开头难,我从头开始,学习音标和背单词。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掌握了一些学习技巧。晚上在宿舍自学,第二天白天在工作中与印尼同事实践对话,我的印尼语水平迅速提高。这个过程也带来了一些有趣的小故事,丰富了我的异国生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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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宿舍区的一栋楼突然没有电了,我与一位印尼同事急忙前往现场,试图查明停电的原因。到达后,我递给他测电笔,示意他去10米外的配电柜检查一下。他检查完毕后匆匆返回,气喘吁吁地告诉我“tidak ada listrik”。我一时困惑,心想:我让你检查有没有电,你怎么突然说起你没有老婆?这和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关系?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

他见我一脸茫然,急忙解释,语气中带着焦急。他用印尼语快速地说了一大堆,显然他也感到了沟通的困难。最终,他决定使用翻译软件,将他的话翻译成中文给我看:“我检查过了,生活楼没有电是因为配电柜也没有电。我说的‘没有电’,不是‘没有老婆’。‘老婆’在印尼语中是‘istri’,而‘电’是‘listrik’,它们的发音确实很相似。”看到翻译后的内容,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在说的是“没有电”,而非“没有老婆”。这个误会让我深刻体会到语言学习的重要性,也让我对印尼语的发音有了更深的认识。

大K岛工业园区因为有红土镍矿有很多中资企业,用工量需求比较大需要吸引周边地区的人前来工作。给印尼人开工资一般是3000--4500,8小时工作制,缴纳社保,有节假日休息。有些印尼人好奇心比较重,会问你你的工资是多少,然后会问为什么你的工资这么高,我的工资这么少。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一般我会说因为我背井离乡离开家人走了很远的路跟随中国的企业来到了这里。和企业一起建立了工厂,建立了中国标准的生产体系,所以工资会相应的比在中国工作要高一些。印尼人说他们亲戚朋友里面也有出国工作的,一般大部分人去了新加坡,也有的去了韩国、台湾、香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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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饭后,我在宿舍区操场上遛弯消食,有一个门岗值班的小伙子热情的叫住了我一起聊天。起初都是一些很家常的唠嗑,问一下来印尼多久了,有没有结婚,有几个孩子等等。聊着聊着突然来了一句,我的脸怎么可以像你的一样白?这一问可把我乐坏了,我心想这哥们可太有意思了,你这是变着法的夸我吗,情商也太高了吧!

我回答说我不白,我是黄皮肤。每天被印尼火辣的太阳照晒,现在和大家的皮肤颜色都差不多。你比普通的印尼人肤色都要黑一些,可能是因为基因的原因。在中国有一年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不是总有太阳,所以皮肤普遍没有那么黑。印尼是热带雨林气候国家,没有春天秋天和冬天,受太阳照射的时间长,所以人们的皮肤要黑一些。如果你出生并生活在俄罗斯或者欧洲的一些寒冷地区国家,那么就会是白颜色的皮肤。

慢慢地,我开始尝试当地的食物。在早上,大家喜欢吃黄米饭。它是将大米和姜黄磨成的粉一起蒸煮变成的。再配上鸡肉、虾片,吃起来喷香喷香的。中午和晚上的菜肴,大多是用高良姜和小米椒一起烹饪的。高良姜是姜类里面香味最浓郁的,被用来当作香料使用,这里四面环海空气中的湿度比较大,所以饮食里面,习惯性添加各种姜和辣椒用来除湿和增香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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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几千年来都是用筷子吃饭,他们吃饭都不用筷子,直接用右手抓着来吃。我刚来的时候还是很抗拒直接用手抓着吃,偶尔没有筷子用的时候会用手套个一次性袋子抓着吃。一年多过去了,再吃当地饭很自然的洗洗手就开动了,内心已经毫无负担了。用手吃饭也有一点好处,一个是可以感知食物的温度,不会在特别烫的时候把饭送入口腔。另一方面是用手抓着吃感觉特别过瘾,像是回到了原始社会一样。但是要注意吃饭只能用右手,不能用左手,因为印尼习俗里面左手是上厕所用的,吃饭和握手、指路都是右手。

来印尼的时候国内还是疫情时期,很多行业经济不太景气。随着疫情的结束,许多人准备大展拳脚,却不料在新旧行业转型的阵痛中倒下。社会的主旋律似乎变成了“内卷”,经济增速不再像过去那样迅猛,房地产、餐饮、低端制造业、互联网教育等行业的从业者纷纷感到压力山大。

幸运的是,我当初勇敢地选择了出国,远赴印尼,投身于正处于时代风口的新能源行业。在这里,我没有经历国内那种激烈的竞争,也避开了疫情带来的艰难时期。随着行业的蓬勃发展,我积累了一定的财富,为未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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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思考,个人的认知和选择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他们的命运。设想几位同样才华横溢的毕业生,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行业——AI、新能源、房地产和教培等。十年的光阴流转,尽管他们付出了同等的努力,有的人可能已经成为各自领域的佼佼者,享有几十万的年薪。而另一些人可能遭遇行业动荡,面临裁员或就业危机,真正能够突破重围、脱颖而出的机会极为稀少。

国家稳步发展,时代迅疾向前,旧的产业支柱动能慢慢被新产业新动能替代。时代转身的一粒灰,落在普通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大山。我们正处在一个不断变革的时代,一个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中。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的年轻人来说,必须更新我们的认知地图,刷新新的认知层和思想,更新我们赚钱的工具,以适应新的生产力,超越我们过去的见识和视野。

我们要不断地自我迭代,自我更新。要勇敢地拥抱变化,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不要为了追求一时的安稳,而在一个停滞不前的岗位上虚度多年,这是不值得的。在这短暂的一生中,我们一定要为自己留下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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