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摔断腿了，你赶紧回来看看吧！”电话那头是邻居张婶的声音，急促中夹杂着一丝责备。
我拿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回了句：“我忙，让我弟先去吧。”挂断电话，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两小时后，我弟打电话过来，开口就埋怨：“哥，怎么回事？妈摔成这样，你也不回来看看？”
我冷笑了一声：“我回去干嘛？她不是还有她最心爱的侄子吗？让他伺候她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弟弟的声音低了下来：“行吧，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着窗外的高楼林立，心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上是解脱还是愧疚。这一次，我觉得自己做得很理智，可为什么心里却有些酸涩？
我妈是个强势又偏心的人，这是我们兄弟俩从小就知道的事实。
小时候，我妈对我们两个儿子从来没有多少耐心，反倒是对她侄子——也就是我大姑的儿子，小强，格外亲近。
大姑家条件不好，我妈总是三天两头地接济他们，逢年过节更是要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送过去，甚至连我们新买的衣服都能直接拿去给她侄子穿。
有一次，我偷偷把我妈准备送给侄子的糖果藏了起来，结果被发现后，她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顿：“你怎么这么自私？你表哥没糖吃，你就不能让给他点？”
那天她骂了整整一个小时，我哭着说：“妈，那是我过年才有的糖！”
她却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从那以后，我学会了闭嘴。糖没了，衣服没了，甚至连我上高中的学费都是我爸硬是跟她吵了几天，才从她手里抠出来的。
她说：“你表哥也要上学，他家更难。”
我爸气得摔了碗：“他是你侄子，不是你儿子，这才是你的亲儿子，你明白不？”
我看着父亲气得涨红的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可我妈还是一副“我没错”的样子。
弟弟比我小五岁，性格比我更软弱，从小到大都被我妈训得抬不起头。
小学的时候，他一次考试考了班里第一名，笑呵呵地拿着奖状回家，结果我妈看都没看一眼，只是随口说：“你表哥要是也能这么争气就好了。”
弟弟当时愣住了，手里的奖状都掉在了地上。
后来，我们兄弟俩都学会了不再期待什么了。我上了大学，弟弟上了职高，我们都尽量离家远一点。
其实我们不是不孝顺，只是觉得跟她相处太累了。没有一句夸奖，没有一丝关心，只有无尽的挑剔和对“别人家孩子”的偏爱。
几年前，我爸去世了。
我和弟弟都赶回去帮着处理后事，心里也想着，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得多照顾着点。
可没想到，她竟然在葬礼上当着亲戚的面，对我和弟弟说：“你们以后多照顾你表哥，他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
我当时就觉得心寒了，刚下葬的爸都没让她惦记，她满脑子还是她侄子。
从那以后，我和她的关系更疏远了。逢年过节回家，我也只是尽尽表面的孝道，带点礼物，吃顿饭就走。弟弟比我做得更绝，直接连家都不回，说：“反正她有她侄子呢，轮不到我。”
现实总是残酷的。她侄子结婚后，彻底断了和她的联系。她曾试着去找人家，结果吃了闭门羹，回来后气得几天不吃饭。
那时候我回家看她，她倒是没再提那侄子，反倒开始念叨我和弟弟。可我们的心早已凉了。
这次她摔断腿，我知道她是指望不上别人了。
弟弟比我更干脆，直接说：“她以前怎么对我们的，你还记得吧？要不你去伺候她，要不就让她侄子去，我是肯定不伺候的。”
我说：“我也不伺候，她有的是办法。”
她住院期间，医院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说她一个人在病房里，没人照顾。我心里挣扎过，可每次想到小时候那些事，就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我想，这算是报应吧。
一个月后，她出院了，拄着拐杖，自己打了车回家。我听邻居张婶说，她一个人收拾屋子，摔了好几次，依旧没人帮她。
我问张婶：“她侄子呢？”
张婶叹了口气：“侄子早就不管她了，你们兄弟俩也不回来，她现在是活该，谁让她以前那么偏心呢。”
几天后，我还是忍不住回了一趟家。房门开了，她站在门口，满脸的憔悴。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你回来了？”
我看着她，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您一个人住得惯吗？”
她低下头，声音哽咽：“你们不回来，我还能怎么办？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可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
她说着，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看得我心里一阵酸涩。
我没说什么，只是进屋帮她把屋子收拾了一遍。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忙来忙去，突然开口：“小强最近怎么样？你们别怪妈，妈以前是真没想到你们心里会这么难受。”
我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妈，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以后您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吧。”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好，好，妈以后再也不偏心了。”
那天从她家出来，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弟弟后来知道了，对我说：“哥，你就是心太软，她已经那样了，还想让我们照顾她？”
我没回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想着，也许有些事，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解脱。
这个冬天特别冷，我妈的腿恢复得很慢，我每周都会去看看她，给她带些菜和药。她对我比以前客气了许多，也开始问起我的生活。我知道，她是真的怕老了没人管了。
人这一生，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她曾经那么偏心，以至于伤透了我们兄弟俩的心；她现在孤独无助，也许是命运对她的一种惩罚。但不管怎样，她始终是我们的母亲。
文章的故事让我联想到一个道理：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不是“别人家的孩子”，而是自己的家庭。偏心是一把无形的刀，割裂的是人与人之间最深的感情。
“扶弟魔”也好，“偏心妈妈”也罢，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倾尽所有去为别人付出，最后受伤的却是最亲近的家人。
那些被忽视的丈夫、孩子，会渐渐被寒透了心。等到你想回头弥补时，家人可能已经对你关上了心门。
别为了所谓的“亲情”绑架，去牺牲真正爱你的人。那些你倾尽心血帮助的人，未必会感激你，而你伤害的家人，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家庭关系是需要用心经营的，“偏心”和“扶弟魔”只会让家庭变得支离破碎。别等到众叛亲离时，才幡然醒悟。珍惜眼前人，善待自己的丈夫和儿女，才是一个家庭真正的幸福所在。
最终，愿每一个人都能明白：爱是公平的，只有公平的爱，才能让家庭长久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