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恪说：“中国人的进步，其实目标很低——你是人，我也是。然而，就是这最低的努力，都要耗费几千年，还一直在努力中。经常，时不时弄成：我是人上人，你们都不是人！谁能服？”
陈寅恪先生这段话，似乎点到了国人不服这不服那、只服官只服钱的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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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未必服官、服钱，只是在这个以“人上人”作为最高目标与价值体现的社会，人们不得不盲从或屈服而已。
我们常常怀疑，我们的教育思想那么深厚完备，道德建设那么根深蒂固，现在的法律也如此完善健全，人们平时说的讲的都是一套套的真理道理和哲理，都是信誓旦旦的，要做一个有理想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可是，现实中我们的“这些人”，却常常的不是这样的人，而是被“人上人”弄得不是人：面对金钱，信仰丢弃了；面对权力，真理不要了；面对法律，可以肆无忌惮；人与人之间除了比钱比物，啥都不服，除了戾气就是戾气。
其实，这根子上都缘于这“人上人”价值基因的深植赓续。这种价值基因的根子不斩断，那么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就不会有，建立于维护人的尊严与平等的理想信仰、法律道德等等，都将成为一种摆设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看似“人上人”是个很低的目标，实则是条异常艰难与危险的道路，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未必到达。而作为一个社会共同的价值追求，就只有互相攀比、伤害，谁也不尿谁、不服谁了。所有的高尚、美好、规矩、秩序，都会不堪一击，只能像希望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