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实习结束,我被一棒抡到了精神病患者的世界,成为了万千修仙者中的一员。
    坏消息是:我的宗门不久之后就会内忧外患齐聚、最后撑不下去分崩离析。
    到了那时,我离二次死亡也就不远了。
    好消息是:我手握剧本,可以对症下药。
    扶将倾大厦,从点点滴滴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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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实习,我被分去了一家精神病院。
医院给我指派了一个病人,我主要的任务就是负责他的日常生活。
偶尔忙的时候,我也会被调去其他地方。
我的这位病人是严重的妄想症患者,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给自己换一个剧本。
最近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玄幻修仙世界里的一名剑修。
到了睡觉时间他不躺在床上休息,每天晚上都要拉开窗帘,盘膝坐在地板上打坐修炼,吸收日月精华。
到了半天,他在院子里,把扫帚抡得嚯嚯生风,偶尔还会突然暴起,对着暴躁发病的其他病人追着打,说是在替天行道,降妖除魔。
难得一次安静下来,他便拉着我给我讲他的修行故事,密密麻麻的话钻进我的耳朵里,我以为我听过就会忘记,没想到却记得清楚。
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会窥见一方光怪陆离的世界。
“道友,该吃丹药了。”
我从床头柜子抽屉里取出两个瓶子,把药倒在手心递过去,哄他这是清心丹。
病人今天没有乖乖吃药,反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你还想骗我?”
这难道是换剧本了?我思忖着,小心问道:“我怎么骗你了?”
病人目光从我脸上移开,另一只手从我手心里捡起一颗药,义正辞严:“这根本不是清心丹。”
啊,原来还在修仙剧本里。
“那你说这是什么?”我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问。
病人恨恨道:“这根本就是辟谷丹!”
他还给出了证据:“昨日我服用过后,一整天都没有食欲!”
我心下了然。
昨天他“修炼”误了饭点,食堂只剩下他不喜欢的饭菜,他不愿意吃,说自己已然辟谷,不食五谷。
“哦,那应该是我搞错了,你把它还给我吧,我给你重新换成清心丹。”
我盯着他手里的药,虚心认错。
病人哼了一声,把药还给了我。
我假装把药倒回瓶中,实则握在手心,然后假意在口袋里翻找了一番,把药重新递过去:“这次是清心丹了,不信你闻闻,是不是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病人接过药,疑惑地嗅了嗅:“哪里有味道?”
我大惊失色:“怎么会闻不到?一定是你心神不宁,心魔要长出来了!”
我紧紧抓住他的手:“道友!快服下清心丹,以免被心魔控制!”
病人也惊慌失措,抓着药就往嘴里塞,我给他递了一杯水,他咕噜咕噜就着咽下。
“道友,如何,清醒点了吗?还记得我是谁吗?”
病人抬起头,因为喝得着急,嘴巴周围全是水渍。
他板着脸,眼神往我胸前的铭牌一扫,一本正经,气定神闲:“你是沐兰琼。”
我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庆幸道:“还好,还好。”
今日份喝药,完成。
今天是我实习期的最后一天,希望一切都能完美落幕。
主任在我的实习证明上盖下印章,抬起头和蔼地看着我笑:“小沐啊,要是你改变主意了,随时欢迎你毕业后来我们这边工作哈。”
“好的,好的,这段时间谢谢主任照顾了。”
一番客套话说完,我拿着实习证明走出了主任办公室,一路走到大厅,声后传来一声咆哮。
“沐兰琼,你执意要背叛宗门去修魔吗?”
我回过头,看见我的病人一双眼睛赤红带泪,看着我的神情十分痛心。
呃……
这我该怎么解释。
“道友——”
他厉声打断我的话:“既如此,我今日就大义灭亲,也省得你以后铸下大错!”
我来不及反应,一棒子就抡在了我的脑袋上,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病人扑通一下跪在我跟前,泪如雨下。
“师妹,我不想这样的……”
我呸!
“师妹,师妹,你没事吧?快醒醒!”
我睁开眼,翠绿竹叶飒飒飘落,澄澈天空一碧如洗,如画美景中钻进来一个包子脸、圆杏眼、哭唧唧的小女孩。
她抓着我的胳膊,胖乎乎的小手上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力气,我感觉我手臂上的血液很快就流畅不通了。
“太好了,师妹!你终于醒了!”小女孩破涕为笑。
“你先松手。”
“哦。”
我甩了甩胳膊,从地上爬着坐起。
远山云雾环绕,近处白鹤悠然。还有我身上的衣服,长袖翩翩,轻盈飘逸。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我眸光一转,抓住身侧小女孩的手:“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女孩脆生生回答:“师妹!”
我情不自禁地抖一一下。
又是师妹!
我跟师妹犯冲吧!
小女孩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语气里藏不住担忧,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森林里单纯无害的小鹿。
“师妹,你怎么了呀?”
“我也想知道。”
怎么莫名其妙就穿越了?我又不看小说不追剧!
我捂住了脸,想暂时做一只鸵鸟。
小女孩凑过来,张开双手抱住了我,在我背上轻轻的拍打:“师妹别难过,我,我陪你一起扫地。”
“什么扫地?扫什么地?”
小女孩松开手,往后一退,跪在地上,左手以自身为中心,划了一圈,将四面八方都囊括在内。
“就是这片竹林呀。”
我环望四周,竹子层层叠叠,翠绿色一望无际。
“师妹你忘啦,你前几日私闯禁地,被师父发现,他罚你打扫翠映山呀。”
我两眼一黑,恨不得再晕过去。
翠映山!
这不就是那个妄想症患者虚构的世界里的一座山吗?
“那个,”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提心吊胆看向小女孩:“你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把手贴在了我的额头上,疑惑我没发烧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但还是乖乖地回答了我。
“师妹你忘啦,我叫茸茸呀,南宫茸!”
我捂着心口,啪叽一下倒了下去。
“师妹!”
南宫茸伸着手慌张地接我,结果我们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她爬起来,扶着我的肩膀一边摇一边掉眼泪。
“师妹!你怎么了,师妹,你别死啊!呜呜呜……”
西湖的水,她的泪,我的心,都轻轻地碎了。
在竹林里泡了五天,腌了一身竹子味,我总算是可以回房间躺着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我纯粹是被饿醒的。
“师妹!”
推开门的一瞬间,南宫茸跳下凳子朝我跑来:“你终于醒啦,我等你好久了。”
她举起双手,手心中托着一只奶黄色的胖乎乎小团雀:“大师兄有话和你说。”
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传讯方式,千仞宗依靠正是灵雀。
我从南宫茸手中接过团雀,向其投喂了一丝灵力。团雀展开双翅,叽叽喳喳地对着我叫了一通。
鸟叫声入耳,在我脑中自动翻译成人话。
「听说你脑子坏了,来一趟霜星庭。」
“茸茸师姐,我之前是为什么被罚扫山呀?”
南宫茸所说的大师兄名叫龙隐,是个循规蹈矩、严肃刻板的大家长形象。
他轻易不出门,每次出现都是在罚人。
龙隐的武器是一截通体雪白的骨鞭,是他在秘境中偶然得到的宝贝。
原本只有三节骨头,后来龙隐每诛杀一头凶兽,都会把它的脊骨收集起来,打磨之后接在骨鞭上。
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将近三米长的模样。
每每有弟子犯下大错,龙隐就会用鞭子沾上辣椒水,打的人皮开肉绽。
红色的辣椒水和红色的血混在一起,被打过的人都老实了。
而且在龙隐这里,不存在男女之分,他脑子里根本没有怜香惜玉那根筋。
我不认识路,随口瞎编了个借口,让南宫茸送我到了霜星庭。
“师妹,我就在外面等你,你快进去吧。”
南宫茸心想,师妹摔到脑袋后真的变得好黏人呀。
以前的她很讨厌自己,一句话也不想跟自己多说,远远见了自己都要绕路走开。
她们是一个村子出来的,曾经情同姐妹,但自从师父收了自己做弟子之后,她就越来越疏远自己了。
自己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
大师兄说是因为师妹嫉妒自己被师父收作了弟子,而她只能在外门打杂。
于是她就去求了师父,师父虽然没有答应收师妹为徒,但默许了她留在内门。
即便是这样,师妹见到自己也总是没有好脸色。
但自从那天师妹摔到了脑袋,醒来之后一切就都往好的方向变了。
她很喜欢现在的师妹。
我咽了咽口水,视死如归地往里迈了一步。
室内燃着香炉,淡淡的草木清香似乎有平心安神的作用。
我感觉心里的恐慌被驱散了不少。
拐过松鹤屏风,草木熏香中又多了分墨香。
我从一旁的圆拱门走进去,一整排书架与墙壁完美贴合,前方高出地面的席居上摆着一个长书案。
一身银白色弟子服的冷峻男人正端坐于前,白玉狼毫笔在宣纸上挥洒自如,铁画银钩。
视线往旁边一转,只见书案旁边一串雪白骨节规矩地团成一个圆盘。
方才压下去的恐惧又成倍翻涌了上来。
我腿一软,就那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闷但响亮,龙隐握笔的手一顿,瞬间又继续写了下去。
我跪在地上,两只手揉着膝盖,疼得想叫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担心惹眼前人更加不快,请我多吃几遍辣椒水。
只敢挤眉弄眼,张着嘴无声呐喊。
“哒。”
白玉毛笔在笔架上轻轻一碰。
“过来。”
我抬起头,看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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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并不会花很多语言去跟我描述NPC的面貌。
但作为千仞宗掌门的首席弟子,未来的预备掌门,龙隐的长相自然不会差。
此前我已经脑补过一个朦胧的形象,刚才看他侧面也做好了被美颜暴击的准备,但真的看到这张脸的全貌,还是被狠狠地惊艳到了。
呜~怎么有人能长得比建模还精致。
“看来是我误会南宫茸了。”
低缓的音调一出来,我脑子里的无用废料瞬间被清屏。
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该打人的时候夸再多好话都不会留情。
我两只手撑在地板上,一点一点地磨蹭过去。
“竹林还不够你扫吗?”
我抬起头,茫然地看向龙隐,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准备罚我再多扫几个山头?
这样也好,最起码不用受皮肉之苦。
我已经从南宫茸那里打听到了我被罚的原因。
我误闯禁地,放跑了几只作恶被抓的妖兽,如今它们还来不及害人,就被三师姐逮住原地诛杀了,没有酿成大祸。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龙隐愿不愿意放过我。
龙隐丢给我一瓶丹药,对我下了逐客令。
“我这里不需要你打扫。退下吧。”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药瓶,后知后觉龙隐居然还会阴阳人,并不像患者所说的那般古板无趣。
被龙隐嫌弃的眼神一盯,我顾不上膝盖的疼,爬起来后像阵风般滚出了霜星庭。
南宫茸跑过来关心我:“师妹,大师兄没有为难你吧?”
我摇摇头,给她看了手中的瓶子。
“这是愈合丹。”南宫茸眼巴巴地盯着我的头:“师妹摔到了脑袋,里面可能有暗伤,吃它会快点好起来……”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到底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情绪都摆在脸上。
我知道她低落的原因,但没法直接告诉她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个芯子。
“小师姐。”
南宫茸抬起一双星星眼。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用小孩子的语气认真道:“对不起。”
“以前都是我想岔了,以后我们还做好朋友,好吗?”
回答我的是一个紧紧的拥抱,还有带着哭腔的“好”字。
以防万一,我还是吃了一颗愈合丹。
要是真有暗伤,指不定我以后会得老年痴呆还是脑血梗。
望着窗外正在帮我喂灵雀的南宫茸,我再次清晰地认识到我穿越的事实。
都说既来之,则安之。
如今我已然成了千仞宗的一份子,它的存亡攸关我的生死。
我得好好捋一捋从患者那里颠三倒四听到过的“剧情”了,争取改变千仞宗最后的悲惨结局。
不要指望一个精神患者讲故事时遵循因果逻辑,我看护他那段时间,每天听到的唠叨都是不连贯的。
今天他可能还是个初入宗门的菜鸟,明天他可能就已经名扬天下,受万人敬仰了。
只希望我的记忆力给点力,能帮我多记下一些关键信息。
如果我一早就知道自己会穿进病人的幻想世界,那我一定会拿着纸笔勤勤恳恳地记下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唉~
还是经验太少了!
我单知道看小说时要留心和自己同名的角色,却没料到听旁人说胡话也是一项高危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