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长河,1952年出生在河南信阳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
父亲是生产队长,母亲在公社卫生院当赤脚医生。我从小就憧憬着军营生活,每次看到解放军叔叔来村里征兵,都羡慕得不得了。
1970年冬天,我如愿以偿参了军。当时正赶上部队大练兵,我被分配到工兵连。
那时候条件艰苦,大家都睡通铺,每天早上5点起床训练。我性格踏实,爱钻研,很快就掌握了爆破、架桥等专业技能。
1972年,我在一次演习中表现突出,被评为"训练标兵",同年光荣入党。
1973年,组织上看我表现不错,提拔我当了班长。那时候提干是要经过层层考核的,需要政治过硬,业务精通。
我深知机会来之不易,更加努力钻研军事技术。1975年,经过严格选拔,我终于当上了副排长。
1976年春天,我被调到三营九连任排长。那是个充满变革的年代,部队也在进行体制改革。
记得有一天,我正在训练场检查装备,遇见一个女孩在找团部。她叫孙小雨,是军区后勤部孙参谋长的女儿,大学休学在家养病,来部队帮忙整理档案。
小雨性格温婉,但骨子里有股倔劲。她经常跟我讨论理想和未来,说她最崇拜那些戍边的军人。
慢慢地,我们开始有了些许情愫。
但我始终保持克制,一来是因为我们身份悬殊,二来也怕影响部队纪律。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1976年秋天。那天晚上,我带队夜训回来,听见团部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原来是孙参谋长要给小雨安排调动,把她调到后方医院工作。但小雨坚持要去西藏支教。
"你知道高原有多艰苦吗?你这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孙参谋长气得直拍桌子。
"爸,我想像那些军人一样,为祖国做点实事。"小雨的声音很坚定。
"是不是徐长河给你出的主意?"
"不关他的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站在门外,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小雨来找我道别,说她下周就走。我本想说些挽留的话,但最后只是敬了个军礼:"祝你前程似锦。"
小雨走后,我主动申请了调动,去了西藏某边防部队。
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常年积雪,空气稀薄。很多人扛不住这种环境,纷纷调走,但我选择坚守。
1977年,我考上了军事工程学院。毕业后,我婉拒了留在机关的机会,又回到了高原。
在那里,我经历了各种考验:雪崩、泥石流、高原反应...但我从未后悔。
1980年春节,我收到一封信,是小雨寄来的。她说她在拉萨中学教书,过得很充实。
信中还说:"长河,当年我们都选择了最艰难的路,但这可能就是我们这代人的使命吧。"
这些年,我眼看着一批批战友离开高原,有的转业,有的调往内地。但我始终坚守在这片土地上。
1985年,我当上了营长;1990年,升任副团长;1995年,荣立一等功...
2000年,我再次收到小雨的来信。她说她要调回内地了,问我要不要也考虑调动。
我回信说:"高原已经是我的家了。"
三十年过去了,我的头发花白了,皮肤也被高原风霜刻上了深深的皱纹。2005年我退役时,战友们问我为什么要在高原耗费最好的年华。
我笑着说:"因为这里是祖国最需要我们的地方。"
如今回想起那段岁月,我依然能清晰记得小雨当年倔强的眼神,记得她说要像军人一样为国奉献的坚定。
我们虽然最终没能走到一起,但都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曾经的诺言。
在我的日记本里,一直夹着一片来自高原的雪莲。它象征着我们这代人的选择——纯粹、倔强而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