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从80岁高龄的第一代“大春”,到第九代“00后”大春,每一代演员进入上芭的第一步,都是学《白毛女》。
“我是舀不干的水,扑不灭的火。”《白毛女》的唱段在历史长河中响彻六十载,见证了中国原创作品经久不衰的魅力。
12月18日,传承红色经典,“艺江南·海上名家讲坛——纪念中国原创芭蕾舞剧《白毛女》首演60周年活动”于上海国际舞蹈中心实验剧场内开幕。活动由上海市政协文卫体委员会和上海华夏文化经济促进会联合举办。《白毛女》中家喻户晓的选段,在舞台上如记忆画卷般徐徐展开。
曾经参与《白毛女》演出的辛丽丽、朱逢博、陈燮阳(从左到右)在活动中与观众见面。沃佳/摄
九代传承,从“小喜儿”到“老戏骨”
演出开始前,上海芭蕾舞团艺术总监辛丽丽带领00后新生代芭蕾舞演员亮相。辛丽丽向观众介绍,“芭蕾舞者早晨醒来,就开始想念‘把杆’,把杆、音乐、地板是芭蕾舞者最好的朋友。”随着辛老师的指令,小演员绷直脚背,露出天鹅翅膀般的肩胛骨,展示舞者每天从清晨开始的严格训练。
从已然80岁高龄的第一代“大春”饰演者,到第九代“00后”大春,每一代演员进入上芭的第一步,都是学跳《白毛女》。六十年春华秋实,《白毛女》已成为上海芭蕾舞团的“传家宝”。
演员林泱泱、茅惠芳、凌桂明、石钟琴(从左到右)展示《白毛女》中的经典造型。沃佳/摄
1964年,上海舞蹈学校将歌剧版本《白毛女》改编成小型芭蕾舞剧在第五届“上海之春”试演,广受好评。在此基础上,精心修改的芭蕾舞剧《白毛女》逐渐走向更广阔的舞台,于1965年在第六届“上海之春”上首演并大获成功。
1989年3月,上海芭蕾舞团决定把《白毛女》带去加拿大。辛丽丽回忆,她作为上海芭蕾舞团第二代“白毛女”参加加拿大访问演出时,只有26岁。辛丽丽感慨,“那个年代中国艺术家的理念是一样的,就是想带着自己国家的作品,在世界的舞台上绽放光芒。”
早期参与《白毛女》演出的老艺术家,对这部戏的感情更是浓厚。国家一级演员朱逢博从1965年至1974年一直担任“喜儿”的主伴唱。时隔数十年,朱逢博站在聚光灯下,再度一展歌喉。“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嘹亮的歌喉引得掌声连连。
一听到《北风吹》就想起芭蕾舞
《白毛女》是民族题材与芭蕾艺术的结合典范。舞剧演出的最大难点,也恰恰在于源自西洋的艺术形式如何“中国化”。
不同于西方芭蕾舞剧传统,《白毛女》充满着中式元素,演员一出场便手持油灯、窗花、红头绳等。辛丽丽介绍,“这部戏分为一个花旦、一个青衣、一个老生、一个小生……往往声音先出来,角儿才出来。要瞪眼睛,要回头亮相。”
在音乐设计上,《白毛女》大量运用地方传统戏曲和民间小调,例如河北花鼓、山西梆子。上海芭蕾舞团团长季萍萍说:“其实我们朱逢博老师的唱词,也是在中国舞剧中第一次运用,现在大家一听到《北风吹》都能知道这是芭蕾舞剧,我觉得这是一种突破。”
为了展现《白毛女》中角色的“精气神”,芭蕾舞演员需要摆脱古典芭蕾的训练习惯。《白毛女》中最为知名的片段,便是喜儿逃入深山后,历经“春夏秋冬”,头发由黑转白的过渡。“春夏秋冬”的演绎颇具革命浪漫主义色彩,也极其挑战演员的基本功。辛丽丽回忆说,《白毛女》的主要创作者胡蓉蓉老师一直强调,“所有的技术、调度,都要基于中国人的喜怒哀乐,不能把中国的‘喜儿’跳成西方的‘白天鹅’”。
除了技术上的中西融合,《白毛女》也见证了芭蕾舞剧在题材上的转型,着眼历史背景下的人物故事,注重叙述性。“白毛女”的故事,最早由《晋察冀日报》记者李满天在冀西的采访见闻创作而成。李满天写下小说《白毛女人》,延安文艺座谈会召开后,鲁艺集体又创作了歌剧《白毛女》。季萍萍认为,《白毛女》真正的成功在于,它的故事源于民间、从生活中来,自然而然能在观众中形成共鸣。
《白毛女》结尾处,“喜儿”在八路军的帮助下重获自由,与“大春”建立幸福的家庭。沃佳/摄
《白毛女》结尾处,“喜儿”在八路军的帮助下重获自由,与“大春”建立幸福的家庭。沃佳/摄
中国原创舞剧的魅力,不仅在于活用民族特色,更在于“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季萍萍说,“西方经典芭蕾都是在天上、在云间……我们要西为中用,结合中国传统文化的思想内核,这样的作品才会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