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默沙东、康乐卫士后，万泰的九价HPV疫苗也获批开展针对男性的临床试验了，这是未来内地男性也可接种HPV疫苗的先兆。
“‘520’爱她就带她去打HPV疫苗”的宣言，也许很快就要附加一句针对男性的新词，“爱她就去接种HPV疫苗”。但男性会为HPV疫苗下半场买单吗？市场会给出怎样的答卷？
一、HPV疫苗为何要开放男性接种
1、市场层面
宫颈癌是全球女性常见的第四大恶性肿瘤，同时也是唯一一种病因明确且预防措施完善的恶性肿瘤，HPV持续感染是宫颈癌的“罪魁祸首”。HPV疫苗的研发正是为了预防女性的宫颈癌，降低其发病率。目前相关指南的建议与WHO立场文件相似：9-14岁的女孩作为常规疫苗接种的主要目标；在可行、负担得起且具有成本效益的情况下，将15-26岁的女性作为次要目标人群；26岁以上的女性可以在个人层面接种疫苗。
事实上，由于产能扩大，国内针对女性的HPV疫苗接种已经不再紧张，供需关系逆转，“一苗难求”不复存在，甚至国产HPV疫苗的地方采购价都跌到了“一杯奶茶钱”。
随着女性存量市场的缩小，不少企业就把眼光瞅准了男性这一“增量市场”。
2、预防层面
2023年，《Lancet Global Health》的一篇研究显示，15岁以上的男性中，近三分之一的人感染了至少一种HPV，约五分之一的男性是高危可致癌型HPV病毒携带者。男性感染HPV可引起尖锐湿疣、阴茎癌、肛门癌和口腔癌等，且大部分男性都可能成为HPV的隐形携带者，对男性感染HPV的防治可以有效减少其伴侣感染HPV的风险。
虽然男性不会患宫颈癌，但他们是HPV病毒的主要传播者。接种HPV疫苗是控制HPV感染并最终控制HPV相关疾病最有效的长期一级预防干预措施，男性也可从中受益。所以，在国外很多国家HPV疫苗是男女均可以接种的疫苗，这也是男性适应症获批的根本原因。
二、HPV疫苗的男性适应症及其保护效果
在全球范围内，男性生殖器HPV感染率高于女性，尤其是在未施行包皮环切术、HIV阳性和同性恋的男性中。截至目前，全球已有75个国家和地区的国家免疫规划涉及到青少年男性接种HPV疫苗，涉及青少年女性接种的有141个国家和地区。但HPV疫苗男性接种率在全球来说，都是低于女性的，这主要和HPV疫苗预防的男性适应症及其保护效果有关。
HPV感染可引起男性不育、生殖器疣、呼吸道乳头状瘤等良性疾病和相当一部分的恶性肿瘤。
1、生殖器疣
持续低风险基因型6型和11型的HPV感染很少与癌症有关，但是与90%生殖器疣有关，他们是最常见的病毒性传播疾病，一生中感染率达10%，无论对于男性还是女性均具有较高的感染率 ，而且还具有高度传染性，64%的性伴侣会受到感染。这也是男性HPV患者最常见的病毒感染表现形式。
2、男性不育
HPV通过感染精子来影响男性生育能力。不育症人群中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在于男性，一项精液HPV感染率的研究显示，不育组人群中的HPV精液感染率高达10.2%。国内一项对615例不育男性的研究结果显示HPV阳性占17.4%，表明HPV精液感染是导致男性不育的危险因素之一。
3、阴茎癌
阴茎是男性最容易感染HPV的部位，且HPV的高感染率与较低的包皮环切除率有关。而阴茎癌是一个主要发生在中老年男性的罕见疾病，具有较高的病死率。发病主要集中在发展中国家，尤其是在非洲、亚洲和南美洲一些地区，可达男性恶性疾病的10%，阴茎癌的发病率与宫颈癌有明显的地区一致性。
4、肛门癌与口咽癌
肛门癌是一种以鳞状细胞癌为主要类型的罕见恶性肿瘤，全球范围内的发病率逐渐上升。HPV感染是引起肛门癌的主要因素，尤其是高危型HPV16。肛门HPV感染在不同性别和性取向之间有很大差异，女性相比男性的感染率较高，HIV阳性个体或者男男性行为者（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MSM）的肛门HPV感染最常见，HIV阳性MSM的感染率更高。肛门癌发病的分布与HPV的感染相似，男性HIV阳性人群、 MSM的发病率较普通人群高。
HPV感染是口咽癌发病率增加的主要原因， HPV相关口咽癌的男性发病率是女性发病率的2~ 3倍 。与肛门癌类似，HPV阳性的口咽癌发生主要与性行为方式的改变、首次性行为的年龄及性伴侣的数量有关。HPV相关口咽癌主要与HPV16及HPV18有关，其中HPV16相关者达95%。
综上所述：这两种癌症的感染个体存在明显共同特征，男性HIV阳性人群、MSM。而一般男性感染HPV的死亡和重症风险事实上并不高。
根据统计，HPV疫苗可以预防世界上近90%的宫颈癌、22.8%的外阴癌、24.5%的阴茎癌、60.7% 的阴道癌、79.0%的肛门癌、21.3%的口咽癌、4.0%的口腔癌和2.7%的喉癌。其中，HPV疫苗对于预防男性（主要是MSM群体）HPV16相关肛门生殖器感染（持续接触>6个月）的有效率为46.9%，预防持续性口腔HPV感染的有效率为88%，预防肛门上皮内瘤变2级和3级的有效率分别为61.9%、46.8%。表明HPV疫苗能够有效预防男性HPV感染及黏膜损伤。
接种HPV疫苗对于普通男性来说，降低感染，避免出现生殖器疣以及不育是最为主要的目的。
三、普通男性接种HPV疫苗的必要性及其意愿
此前，韩国人气男子组合Super Junior成员曺圭贤前往医院接种九价HPV疫苗引发公众对男性接种HPV疫苗的关注。
相关新闻引发众多女性在帖子的评论区@男友接种HPV疫苗。甚至有媒体推测，男性接种HPV疫苗有可能会被当成婚前“必备项”。
然而，从已有男性HPV疫苗获批上市的国家和地区接种情况来看，男性群体的消费者教育难度远高于女性，往往需要更长时间的市场教育。虽然HPV病毒也会导致其他癌症，但比起女性宫颈癌，男性患病的概率要小得多。
目前对此有需求的人群，大多数也是MSM。就连HPV男性适应症在国内的临床研究入组要求都是以MSM为基础的。那普通男性接种HPV疫苗的必要性可能更多的在于对女性的保护上，出于自我道德要求，这必然会降低其接种意愿。
此外，很多男性认为女性接种HPV疫苗后可以给自己提供保护，应该就不需要男性承担这个责任。
在2014年的一项研究中，挪威国家卫生局宫颈癌筛查咨询委员会的研究人员对比了男女接种HPV疫苗的成本，他们发现，虽然为男孩接种疫苗有益，但提高女孩的疫苗接种率更有效、更经济，并且可以通过群体免疫帮助男性预防HPV相关癌症，所以应该女孩优先。
因此，企业如果寄希望让男性来买单HPV疫苗后半场，大概率不会比女性市场好，甚至会大大低于预期，只能说是一个有胜于无的加分项。即便有很多国家和地区已经把男性HPV疫苗纳入其常规免疫规划中，但男性HPV疫苗接种率和完成率仍然很低。2019年全球男孩HPV接种率和完成率约为5%和4%，远低于女孩的20%和15%。
四、除了女性外最应该接种HPV疫苗的群体
目前HPV疫苗对于女性的益处和接种的必要性已形成共识，然而特殊人群（MSM、HIV感染者以及配偶一方HPV 阳性的另一方等）也属于HPV感染的高危人群。
有文献指出，与男性发生性关系的男性会比普通男性更容易感染HPV，这可能是因为发生性行为过程中，容易造成局部黏膜破损，因而让HPV有机可乘。有研究表明，HPV疫苗针对这类特殊人群具有保护作用。这也是为什么各国会批准男性HPV疫苗的适应症。
2014年免疫实践咨询委员会（Advisory Committee on Im⁃ munization Practices，ACIP）建议MSM、HIV感染者在26岁以前接种疫苗，并且根据以往的研究结果，对MSM、HIV感染者以及配偶一方HPV阳性的另一方等进行疫苗注射也是很有必要的。
从现实情况看，这类特殊人群毕竟占比不高，如果希望以此扭转HPV疫苗“供过于求”的现状，并全面打开男性市场，还是有相当大的难度的。
参考文献
1、WHO官网
2、Xu XQ, You TT, Hu SY, Qiao YL, Zhao FH. [Global development of human papillomavirus vaccination guidelines: a systematic review]. Zhonghua Yi Xue Za Zhi. 2021 Jun 24;101:1890-1898. Chinese. doi: 10.3760/cma.j.cn112137-20210114-00130. Epub ahead of print. PMID: 34192845.
3、杨婷婷,李福平,尹如铁.人乳头瘤病毒感染与男性不育的研究进展[J].现代预防医学,2020,47(15):2862-2865.
4、滕秋丽,牛茂源,刘玉莹,等.HPV感染对男性的危害与HPV疫苗接种对男性的保护[J].中国免疫学杂志, 2022(004):038.
5、Malik S, Sah R, Muhammad K, Waheed Y. Tracking HPV Infection, Associated Cancer Development, and Recent Treatment Efforts-A Comprehensive Review. Vaccines (Basel). 2023 Jan 1;11(1):102. doi: 10.3390/vaccines11010102. PMID: 36679945; PMCID: PMC9860736.
6、Zhang Y, Wang Y, Liu L, Fan Y, Liu Z, Wang Y, Nie S: Awareness and knowledge about human papillomavirus vaccination and its acceptance in China: a meta-analysis of 58 observational studies. BMC Public Health 2016, 16(1):216.
7、Zhao F-H, Tiggelaar SM, Hu S-Y, Zhao N, Hong Y, Niyazi M, Gao X-H, Ju L-R, Zhang L-Q, Feng X-X: A multi-center survey of HPV knowledge and attitudes toward HPV vaccination among women, government officials, and medical personnel in China. Asian Pacific journal of cancer prevention: APJCP 2012, 13(5):2369.
8、Zhang X, Wang Z, Ren Z, Li Z, Ma W, Gao X, Zhang R, Qiao Y, Li J: HPV vaccine acceptability and willingness-related factors among Chinese adolescents: a nation-wide study. Hum Vaccin Immunother 2021, 17(4):1025-1032.
欢迎来到医食参考新媒体矩阵
2023年疫苗接种攻略
阳过了，该怎么打疫苗？最全接种指导手册来了
撰写| 立早
校稿| Gddra编审| Hide / Blue sea
编辑 设计| Al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