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0月18日,费席尔先生作为“飞虎队”旅行团团员来到中国,他一到中国,就成为了媒体报道的热点,记者们纷纷要求采访他。原来,他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朝鲜战争老兵,曾经也是一名王牌飞行员。此行,他要见另一名中国同行韩德彩空军中将。
这天晚上7点半,费席尔准时到达上海天益宾馆。“这就是你要见的韩德彩将军。”当有人向他介绍韩德彩时,头发已经花白了、有些驼背但依然很精神的费席尔马上向韩德彩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接着两人热烈握手、拥抱,真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久别重逢。
四十多年过去了,费席尔仍记得曾经的对手韩德彩,谈到当年的往事,费席尔说:“我曾在苏联《红星报》上看到过一版关于韩先生的事迹。这也是我得到的韩先生唯一的消息。”接着,他回忆说:“朝鲜战争是美国打的一场错误的战争,中美之间不应该对抗!”费席尔深有感触地说:“在我的心中,中国和美国应该在一起。”
韩德彩将军笑着说:“我们谈过去是为了将来,过去我们打过仗,今天我们是朋友。”费席尔激动地把两手合在一起,成握手状说:“是的,我们永远是朋友。”
这两位昔日对手之间的一段特殊奇缘。
这个故事,要从抗美援朝战争说起。
故事的中国主人公叫韩德彩。他1933年出生在安徽省凤阳县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这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地方,有一首民歌唱到:“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10年倒有9年荒”。后来名扬天下的小岗村也出自这个地方。韩德彩小时候生活非常艰难,全家都挣扎在饥饿边缘。为了生存,他放过牛、扛过活也讨过饭。1949年2月,他所在的小村子被解放军解放。年仅16岁的他加入了解放军。虽然只读过一年书,但在当时我军普遍是文盲的那个时候,也算是个“小知识分子”。1950年6月,作战英勇的韩德彩被空军航校招收,成为了一名 “天之骄子”——飞行员。
虽然在陆军算是“小知识分子”,但在高技术的空军,就和文盲差不了多少。因此,他被送入飞行预备学校学习。后来,由于抗美援朝急需大批量的合格飞行员,1950年12月,他被送到飞行学院接受飞行员训练,当时他17岁。1952年初,经过航校一年多培训的韩德彩奉命出征抗美援朝战场,这个时候的他在米格-15上才飞了大约30个小时,算是个“雏鸟”。
而他面对的对手,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美国空军,很多飞行员都是参加过二战的“老鸟”,普遍飞行时间超过1000小时,超过2000小时的也很普遍。且很多在二战时间战功赫赫,击落过多架战机。并且飞机性能更好。
就是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韩德彩先后击落了5架先进的美国战机,曾经一次空战就击落了两架美军战机。因为战绩优良,他先后荣立一等功2次,还被授予中国人民志愿军“二级战斗英雄”称号。
在遇见费切尔之前,韩德彩已经击落了4架美国战机,堪称志愿军空军“王牌”,而哈罗德·爱德华·费切尔也是美国空军王牌飞行员,且还是“双料王牌”(即在海军和陆基航空部队服役期间都曾击落敌机5架以上)。这个时候的费席尔已经在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F-86“佩刀”式飞了500个小时,而且总飞行时间超过了3000小时。
1953年4月7日,“王牌”对“王牌”之间的巅峰对决开始了。当时,韩德彩和长机在掩护机群安全着陆后,突遭费切尔驾驶的F-86型飞机偷袭。费切尔凭着高度和速度优势,将长机击伤。危急时刻,韩德彩为掩护长机脱险,冒着油料即将耗尽的危险,加大油门将飞机拉起,勇猛地冲向美机。费切尔见势不妙,慌忙摆脱,但韩德彩紧追不舍。在韩德彩的掩护下,长机摆脱了美机的威胁,安全降落了。
看到长机安全了,韩德彩可以专心对付狡猾的费切尔了。但此时因为没有长机的掩护,也更加危险了。
这个时候的费切尔经验老到,企图以下滑右转的动作引诱韩德彩跟下来,以便利用 F-86较好的水平机动性能,急速转弯摆脱。机警灵活的韩德彩迅速识破了他的这一诡计,没有上当。不仅没有追下去,反而轻轻一拉机头,上升了一点高度,始终占据着高度优势。韩德彩死死地咬住费切尔,稳住机头,将美机套进瞄准环,在距离300米时猛烈开炮,击中了F-86。团团烟火从美机身上蹿了出来,费切尔赶紧跳伞逃命,被志愿军活捉。在战斗中,韩德彩的飞机也受到重创,机翼尾部被击穿一个大洞,险些打断操纵杆。
多年以后,韩将军在评价那场战斗时坦言,美国飞行员的技术的确比中国飞行员好。费席尔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当时他本打算追击一架苏联米格机,但突然看见了另一架中国的米格机在他前面。这个很小的机会,稍纵即逝。但是他立刻做出反应,开火并打中了米格机的引擎,他的这种能力(反应快)显示他的确比中国飞行员强。只有看到别人的长处,努力学习才能不断壮大自己。
战争结束后,韩德彩继续在空军服役,历任大队长、副团长、师独立大队大队长、团长、副师长、师长,副军长兼参谋长、军长。1983年5月至1993年任南空副司令员。1991年晋升空军中将军衔。1993年离休。
费席尔被俘两年后获释。返回美国后,他仍然在空军服役,后升任上校作战官,1978年退役后开始经商。
后来,离休后的韩德彩得知老对手费席尔的近况后,通过“飞虎队”的朋友带口信给费席尔。当他得知韩德彩的盛情邀请后,费席尔非常激动,他早就有到中国来的愿望,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韩德彩的邀请,正好满足了费席尔的多年心愿。书写了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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