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除工农街虹桥,曾松 摄于11月29日)
今天,群友曾松说,前天他去五通桥,看到正在拆除虹桥。我不太相信,又不得不信。毕竟镜头上便可见,已拆掉靠花盐街的那边虹桥。我百度了下,没有任何拆除虹桥的消息和报道,这和工农街改造中,拆掉黄葛树老茶馆和吴家大院的风格类似,悄无声息,便成定局。
(拆黄葛树老茶馆)
(吴家老院被拆前后)
当地LD曾说过,两河口历史文化街区叫保护性修缮,政府做水电路厕所等基础设施,原住民也不会都迁走,不会改成商业街。真的有价值的老房子,每块石头每根房梁都是编了号的。也许,吴家大院这样的民国老宅,竟不是那号称被记录的石头,至于老茶馆,虹桥这些解放后的老建筑老桥,就更不在统计范畴了。好奇的是,既然说有统计编号,能公布留和拆的房屋和石头吗?
我在工农街一家豆花饭的抖音上,证实了这条虹桥拆除的信息。这个播报男子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就李道熙旧居旁卖豆花饭的那个男子,抖音里还有豆花饭店那个大嫂的声音,好像在喊这个播报大哥少发这些。
我的外公,外婆,妈妈,三孃,舅舅,以前都住在工农街,我的老家,自然也算在工农街,加之又在向阳小学读了小学,对工农街我最难忘的三个地方,就是外公的老宅(吴家院子的一部分),虹桥,黄葛树下的老茶馆,之前外公老宅和老茶馆已拆,今日,虹桥在拆了。寄托我乡愁的工农街三大件,都没了。所以,对地方上喊着要恢复乡愁的所谓打造,我是不怎么信的。当然,如果拆了的老茶馆,吴家大院,能按期修起盐业博物馆,美术馆,也算没牺牲的轻如鸿毛。拆了一年是有了,回去过几次,却不见有任何动静。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和邻居弟弟,背后是大石包和虹桥)
(我向阳小学的毕业照,粟启毅 摄于1991年)
三十多年前,我每天都要经过这座美丽的小桥,有两位漂亮的女同学,也住在虹桥的那边,她们都去大城市生活了,虹桥早已成了危桥。陈松家开的那家虹桥黄葛树下老茶馆,儿时觉得市井味很巴适。
看看虹桥的老照片,我儿时记忆里最美的镜像之一。
(虹桥和老茶馆,河川 摄)
(黄葛树老茶馆,方长哲 摄)
(虹桥,高路川 摄)
(虹桥和工农街,曾松 摄)
(虹桥,图据网络,感谢摄影师)
(高坝子和宝庆街,黎雄才 绘)
(虹桥,杨循 绘)
(黄葛树下老茶馆,吴冠中绘)
(茫溪河泛舟,郭劲松 绘)
(五通桥虹桥,幸星 绘)
五通桥旧时的美,有几个是常入画,打卡,入摄影大师镜头的,虹桥和老茶馆曾是的,老茶馆拆后,虹桥是仅存的之一了,如今也拆了,旧时小西湖之美何处可寻?
看民国黎雄才写生集,以旧时记忆描绘的五通桥,让人向往,而现在茫溪河崭新的护栏、步道,整齐划一的两岸护坡,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协调和不对劲。记忆中,那蜿蜒的河岸、垂柳、榕树、灌木、渔船,还有龙舟,这里终于渐渐失去了以前的味道,失去了薄雾中渔舟咿呀划破宁静湖面的自然美。
虹桥的主体,是1972年为改变农业生产建设灌溉渠道通水,用的一根横跨茫溪河的虹管。1973年至1975年,虹桥由茫溪建筑公司建成,桥共四跨。虹桥下面的倒虹管,可解决茫溪、柑子、杨柳、牛华等地农业的水利灌溉,上面的桥面,供行人通行。一桥两用,小巧玲珑、美观别致的虹桥,由于地处白鹤林露天茶园,外地游客常来树下品茗。碧水青天,一“虹”飞天,令人魂游天外,因此也被人们称为"彩虹桥"。桥既引水,又过人,颇为别致。
后来,虹桥被鉴定为危桥,两边都封闭,不再让人通行。但是,虹桥依然是一处景观,拍照打卡的人很多。
游韧的老家,也在虹桥旁,他回忆:小时候喜欢在虹桥下面钓鱼,主要是钓麻沙姑儿,拿回家油炸来吃,那个时候的麻沙姑儿好钓的很,用大头针弯个鱼钩穿一小截蛐蟮儿,丢在它面前,上来就是一口。
(五通桥实验幼儿园的孩子和虹桥)
前两年,五通桥实验幼儿园老师组织学生去看了虹桥,主题叫与桥的邂逅。在寻桥的过程中,孩子们与虹桥、老桥进行了亲密的约会,从不同角度观察桥的形态和构建。
孩子希琰说:我的爸爸是用无人机拍的桥,这样我就知道从上往下看(俯瞰)桥是什么样子的。
孩子昊昊说:我的家就住在虹桥的对面,我每次一出门就可以看到它(虹桥)。
孩子修修说:我拿我的小相机给虹桥拍了照片,但只能远远地拍,虹桥已经封了,人不能在上面行走。
(笑在虹桥,图源五通桥老画册)
这是一张五通桥老照片,叫“笑在虹桥”。看照片上的孩子,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如今年纪和我应该差不多。图片中,这些可爱的五通桥小孩,你们还好吗,是远在他乡吗,你们还会来看工农街吗?你们知道,你们笑着合影的虹桥也要拆了吗?
曾经的工农街和花盐街,是两条真正还能看到过去岁月的老街,如今这里的街道和建筑,自然的变老,死亡,一些老房子,没有住人了,但还是有不少原住民坚守在这里。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让这两条街成为小西湖硕果仅存的古朴风景。而在改造面前,古朴和风景,会不会都消失,让人担心而遗憾。
虹桥为什么今天要拆,肯定有理由,无需让你知晓。今后是原址修个浮桥还是廊桥,或就此无桥,也不知道。虹桥的被拆,是五通桥又一个传统文化符号和地标的消失,对此爱虹桥的人,遗憾而无力。看着虹桥的被拆,想起朋友、老乡宋石男所说,任何一个人都决定不了自己故乡的命运,只能看着故乡像橡皮泥一样被捏来捏去,像盲盒一样被拆来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