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事情脑补封神史》第313期：凤凰
文/王事情
我们常以龙、凤并称，如成语有龙凤呈祥、龙飞凤舞，古代一国之尊，也以皇帝为龙、皇后为凤。封神中有龙族，哪吒闹海就是和他们起了冲突，后来才割肉剔骨还于父母而死。至于被打死的巡海夜叉和龙王三太子，李艮封了大祸星，敖丙封了华盖星，皆为群星列宿之一。
至于飞禽，原著中孔宣为孔雀得道、羽翼仙为金翅大鹏雕得道。但凤族呢，整本书中，似乎并无凤族高手登场，他们去哪里了？
其实凤族一直都在，上古明君尧、舜在位时，与民偕乐，以仁德化天下，不事干戈，不行杀戮，便引来“景星耀天，甘露下降，凤凰止于庭，芝草生于野”。
尧舜二帝在禹帝之前，禹子启建立夏朝，享国约400年，封神开篇有诗“承平享国至四百，桀王无道乾坤颠”，说的正是此事（按夏商周断代工程，夏朝起迄约为公元前2070~前1600年，享国约530年，此处按原著，见谅）。桀为夏朝末君，成汤伐夏建立商朝，享国640年（按原著）。也就是说，在千年之前的夏初，这世间是有凤凰的。
武王在朝歌登上天子之位后，因为德行能与古之明君相匹配，又引来凤凰出现，所谓“万民乐业，人物安阜，瑞草生，凤凰现，醴泉溢，甘露降，景星庆云”，又重现了上古尧舜之世。凤凰非明君在位不出现，这也证明了西周的崛起确属天意眷顾。
这只凤凰极有可能与商朝、周朝都是老熟人。两个帝国的崛起，都与一个神秘谶纬有关。
1、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玄鸟是什么？有三种说法，一说是燕子，一说是白鹤，一说是凤凰。
这句话出自《诗经》，说的是商人始祖契的降生。传说他的母亲简狄在野外沐浴时，捡到玄鸟产下的一枚蛋，吞服之后怀孕，遂生契。契长大后协助大禹治水有功，舜帝封其于商。传十三世生太乙，即成汤。成汤伐夏，遂有中国。
2、凤鸣岐山，今生圣主。
这句话在封神原著中屡有提及，首先是女娲娘娘所说，其次是姜子牙说，后来截教之人也说，如云霄娘娘、李平都说过。可见岐山之上确实曾有凤凰鸣叫，这个景象先被圣人知晓，后来几乎传遍修真之界，所有人都知道西周当秉天意代商而立。
封神中没听说有凤凰殒落之事，那是因为凤凰本身就非常强大，它们不单能浴火重生（这个传说出自西方的不死鸟菲尼克斯，经《凤凰涅槃》一诗广为人知），更是百鸟之王，《大戴礼记·易本命第八十一》有云：
有羽之蟲三百六十，而凤凰为之长。有毛之蟲三百六十，而麒麟为之长。有甲之蟲三百六十，而神龟为之长。有鳞之虫三百六十，而蛟龙为之长。有倮之蟲三百六十，而圣人为之长。
这里将凤凰、麒麟、神龟、蛟龙四神兽与圣人并列。
但在封神中，圣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堂堂龙族竟被七岁小孩儿哪吒欺负得敢怒不敢言，可见其地位之低下。西游中也是一样，天庭的宴席上经常有道叫“龙肝凤髓”的菜，虽然有可能就是蛇肉鸡肉，但以龙凤命名，亦见其轻贱。
龙族被欺负之后，打又打不过，只好上天庭找玉帝告状。是的，封神中确实有玉帝，经龙王之口屡次提到，可见龙族归属于天庭势力之下。同样的道理，羽、毛、甲、鳞四族地位一般，自然都该是天庭的附属种族。
这事实上解释了兴商兴周的那只凤凰来自哪里。
什么是天意？就是上天之意。上天的人格化是天帝，权力机构便是天庭。天意兴商，凤凰便奉命产下大商的血脉；天意兴周，凤凰便到岐山上鸣叫，凤鸣即即，凰鸣足足（据《凤凰涅槃》诗作）。当凤凰从朝歌启程飞向岐山的那一刻，就代表了天帝灭商的旨意。
为什么是女娲最先说出“凤鸣岐山，西周已生圣主”呢？
原来女娲即天帝之妹。封神中，玉帝即是天帝，全称是昊天上帝。杨戬二入火云洞求药时带去了一封信，抬头便是：弟子黄龙真人、玉鼎真人薰沐顿首，谨书上启辟天开地昊皇上帝宝座下……而这封信是给伏羲圣人看的。昊皇上帝即昊天上帝，更进一步说，天皇伏羲就是昊天上帝。而伏羲与女娲乃是兄妹，所以女娲乃天帝之妹，由她最先说出上天之意正是理所应当。
封神中昊天上帝还有一女，名叫龙吉公主，后来嫁与截教洪锦。龙吉公主因在蟠桃会上奉酒时有失规矩，被谪贬凡尘。但天帝之女，即使犯戒下凡，所居仍然是凡人一辈子也到不了的清幽出尘之地。她的洞府叫青鸾斗阙，山名凤凰山。
殷郊反周，罗宣火焚西岐城，危急之时龙吉公主下山破之，乘坐的坐骑乃是青鸾。在此之前，三仙岛三霄下山，云霄跨青鸾，琼霄乘鸿鹄，碧霄乘花翎鸟，也与公主一般相似。青鸾斗阙有青鸾，正该如此；那么凤凰山上是否有凤凰呢？
当然也是有的。
其实青鸾就是凤属。鸿鹄也是，花翎鸟不知何物，但根据名字和三霄姐妹推测，也当是凤属。
青鸾、鸿鹄为五凤之一。《永乐大典》说：凡像凤者有五色，多赤者凤，多青者鸾，多黄者鹓鶵，多紫者鸑鷟，多白者鸿鹄。
《庄子·秋水》说：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食不食，非醴泉不饮。这就是通常所说“凤凰栖梧桐”的原始出处。
很多人疑惑，孔宣以圣人之下第一人、准圣巅峰之身，为何心甘情愿成为纣王麾下一个小小的总兵？
在本篇中也得到了解释。第一，总兵官职并不低，商朝末年，一共也才24个总兵官。第二，孔宣的本体乃是孔雀，而孔雀本为凤凰之子，《西游》中如来说：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大鹏。商王朝始祖契本为凤凰之子，孔宣实际就是契的兄弟，亦即商朝的叔伯。
纣王为成汤第28世孙，为契之41世孙，亦即孔宣之41世孙。孔宣说自己混沌初分出世，曾见开天辟地，又见出日月星辰，论其寿元，是可以做纣王的41世老祖宗的。
如来口中的大鹏即羽翼仙，本体为金翅大鹏雕，后被燃灯收服。此公下山轻率之极，申公豹说姜子牙骂他，他就下山助纣。如今看来，他并非情绪化，而确实有着和孔宣一样的理由。
所以原著中不是没有凤族高手登场，孔宣、羽翼仙都是啊，而且都是准圣。
有意思。
参考资料：
1、《封神演义》；
2、《大戴礼记》；
3、《凤凰涅槃》，郭沫若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