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肖永银调任到南京军区担任副司令员,一到办公地他就拜访了司令员许世友。一见到许世友,肖永银开门见山就提起30年前的一件往事:“要不是30年前你的一句话,我几乎肯定会惨死在茂州了。”许世友听罢大笑: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躺在担架上那小鬼会是你呀!

1932年,枣阳新集一仗惨败后,红四方面军被迫西行,向川陕撤退。撤退途中,肖永银到红军总医院当号兵。不久,红军总医院减员,肖永银背个军号到十师去报到,一到师部,十师的号官愣了:“你怎么到我们这里来啦?”

肖永银一看,眼前的号官竟然是以前的战友。当年两人在一个号兵班,肖永银是班长,那号官是战士。

肖永银一笑:“我是犯了错误来的。”那号官毫不理会:“大肃反杀掉了许多好人,你作为班长太冤了。你当兵,我当官儿,这不行,我怎么能领导你呢?咱俩还是调换一下。”号官死活都要主动让贤,结果不久,肖永银就升为班长。

红四方面军驻军通江时,肖永银又升迁为11师33团的号长。

1935年,为解中央红军之危,红四方面军放弃了建立两年之久的川陕根据地,紧急西进,然而川军紧咬住不放,33团奉命上了江油西边的大岗山,阻击了10多天,部队伤亡惨重,眼看川军潮水一般往山上涌,团长张昌厚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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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团长,你把部队交我,我给你打下去!"

张昌厚一回头,小号长肖永银正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望着他。张昌厚一愣:这小号长说话蛮胆大,号吹得不错,但还没有领兵打过仗呀,可吹号能把敌人吹跑吗?

"团长,你让我打,打不下去,你杀我的头!"肖永银立下军令状。

张昌厚一听,眼睛倒亮了一下,平时他就很喜欢这个只有17岁的小鬼,这小鬼脑瓜子机灵,说是个号长,其实,又是团长不挂名的文书和参谋,论起用兵之道来,有时能让他听得翘起大拇指。

此时情况紧急,张昌厚也顾不上多想:"好吧,给你两个连,你给我打下去。"

"遵命!"

肖永银响亮地应了一声,立即指挥着两个连向敌人扑过去。张昌厚站在山头上观战,过了不久,川军就丢盔弃甲地溃退了。只见肖永银飞身跃出战壕,指挥队伍赶着敌人下山,一口气撵到半山腰,敌人慌乱了,满山岭四下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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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好哇!"张昌厚兴奋地叫道。肖永银一时打得得意,撒开脚丫子猛追,他的前边,跑着一个川军指挥官,手里一柄崭新的快慢机盒子,他想缴获它。

突然,像是有人朝着他的胸口"噗"地吹了口热气,瞬间,他歪歪身子,扑通趴倒在山坡上。

一颗冷枪打中了肖永银。肖永银被抬了下来,张昌厚俯身看去,肖永银苍白的圆脸上和瘦小的躯体上几乎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张昌厚默默地直起身子,卫生员告诉他:“一颗子弹在肖永银的左肺上穿了个洞,从前胸穿透后背,直进直出,连弹头都没留下。”

张昌厚皱皱眉,骂了句:"妈的,这小鬼,打仗太不要命了!"

肖永银三天三夜,不动不哼也不睁眼。摸摸,鼻子有呼吸;听听,心脏有声。张昌厚纳闷:"卫生员,你说这是咋回事哇?"卫生员也不知道咋回事。

第三天换药,药刚换完,肖永银突然"哼哼"出两声,眼睛也慢慢睁开了。团长大喜:你这个号长又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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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油战役之后,红四方面军转移到茂州,很快就要进雪山草地了。这时,上头下了一道命令:所有团以下的重伤员就地安排在附近老乡家里。当抬着肖永银的担架从张昌厚身边经过时,张昌厚叫了一声:"停下!"

张昌厚绕着担架一连转了三圈,望着躺在担架上的肖永银,越看越舍不得。这时,四军军长许世友走过来了,他见张昌厚这样,望了一眼担架:"谁呀?"

张昌厚嘴里嘟哝一句:"这小鬼,让人舍不得哇!"

许世友肥厚的巴掌往团长肩上一拍,爽朗地挥挥手:"舍不得?舍不得就抬上走嘛!快抬走!"

许世友偶然一句话,竟改变了肖永银的命运,肖永银被抬上了雪山草地,踏上了长征路。

当时在长征前夕,被安排在茂州一带老乡家里的伤病员,在红军撤离后,几乎都被敌人搜出来惨遭杀害,肖永银当时伤势非常重,本应安排在茂州附近那位老乡家里,其后的命运就可想而知。

1968年,肖永银又调任到南京军区,担任副司令员,成了司令员许世友的副手,一到办公地他就拜访了许世友。见到许世友,肖永银开门见山就提起30年前的一件往事:“要不是您当年的一句话,我几乎肯定会惨死在茂州。”许世友听罢大笑: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躺在担架上那小鬼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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