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开封与古都洛阳,各有一条承载着厚重历史文化的双龙巷。这两条双龙巷皆因与大宋皇帝赵匡胤、赵光义的渊源而得名,然而它们在岁月的长河中却有着不同的发展轨迹与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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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双龙巷

开封双龙巷位于顺河回族区,在市区东北部,东西走向。东起内环路,西止右司官口街,南至财政厅东街,北至东棚板街,长560米,宽9米。

开封双龙巷相传有二说:一是宋太祖赵匡胤和宋太宗赵光义曾在此居住。在古代,皇帝被尊称为真龙天子,故而得名。

另一说,相传该街有座龙王庙,街两端有两口井,出现两条龙,分别是东青龙与西火龙,因此被称为双龙巷。

此名自宋代沿用至1935年。1935年,与鸿影庵街并称法院东街,后曾名新棚场街,1937年复称双龙巷。街东口与东三道西口相对,西口与文庙街东口相对。街南侧由东向西依次与侯家胡同、白衣阁街、南刘府胡同相接,北侧由东向西依次与南聚奎巷、北刘府胡同相接。这里还有市第八中学、市北宋官瓷研究所、市糖果食品厂、市实验幼儿园等单位(据开封市民政局编《开封市地名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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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双龙巷因宋太祖、宋太宗居住于此而得名,被誉为开封“七角八巷七十二胡同”之首,有着 “开封第一巷”“天下第一巷” 的美称。此地历史文化厚重,高门大院鳞次栉比,历代有名人高士居住,包括北宋赵匡胤、赵光义两位皇帝,民国时期袁世凯和徐世昌两位大总统,以及张钫、陈慰儒、史可法、李瑜如、李俊甫、孔祥榕、罗章龙、刘岘、杨廷弼等众多名人。街区古民居较多,建筑以民国时期四合院为主,青砖灰瓦,宽檐深厦,具有浓郁的中原民居特色。这里现存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张钫故宅”1处,登记不可移动文物21处,历史建筑11处,是开封古城区传统风貌保存最完整、面积规模最大的历史文化街区。

在开封民间,关于两位皇帝在双龙巷的生活情景有着绘声绘色的传说。据说,公元937年,赵匡胤10岁时,随父亲赵弘殷举家从洛阳迁到汴京城“鸡儿巷”,落脚于破庙中。公元939年,赵光义出生于“鸡儿巷”,也叫寿昌坊。在一个寒冷的夜晚,赵匡胤、赵光义在破庙中被冻得啼哭不止,父亲赵弘殷生火为他们取暖。当时庙里的和尚梦见有两条火龙飞入庙内。和尚惊醒后对赵弘殷说:你的两个孩子是火龙啊!

赵匡胤后汉时入伍,随后跟随周世宗柴荣征战北汉、南唐,战功卓著,并成为禁军统帅。公元960年,在“陈桥兵变”中被拥立为帝,黄袍加身,建国号“宋”。公元976年,赵匡胤驾崩,赵光义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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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鸡儿巷”相继出了两个皇帝,遂更名“双龙巷”。明代《如梦录》记载:“双龙巷宋太祖、太宗旧居之地”。清代,在双龙巷的东、西两端各立了一尊龙头石雕,以示纪念。岁月变迁,两尊龙头石雕仅留下一只,双龙巷东口的龙头石雕不知去向,而西口的龙头石雕镶嵌于西口的北墙上,虽沧桑斑驳,却依然默默地诉说着双龙巷古老的历史故事。

开封双龙巷保存的古建筑大多与名人有关,古色古香,人文气息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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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钫故宅。张钫(1886-1966年),洛阳新安县人,辛亥革命元老,曾任河南省代主席、建设厅厅长等职,还参加了淞沪会战,1946年被授予中华民国陆军上将。1949年12月策动国民党第二十兵团、第十五兵团在四川起义。解放后任全国政协委员、民革中央团结委员会委员、中央文史馆副馆长,毛泽东主席称他为“中原老军事家”。张钫故宅位于开封双龙巷朝阳胡同(火神庙后),占地2.88亩,建筑面积800平方米,是张钫先生旧居。其东院是三进四合院,西院是二层小楼和后花园。张钫作为民国时期风云人物,其故宅曾有众多军政大员往来出入。2008年张钫故宅列入河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目前,宅内陈设有张钫生平展、开封百年沧桑变迁展等展览。官至国民党陆军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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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宅。李瑜如(1901-1989年)、李俊甫(1905-1981年)兄弟的旧宅,位于双龙巷76号院,是穴居式四合院。李瑜如、李俊甫兄弟,河南省洛宁县底张乡东磨头村人。李瑜如曾任国民革命军后方总医院军医主任、大学教授,著名解剖学家。李俊甫曾任大学教授、院长,河南省科学院副院长、省科协副主席等职。当年李瑜如花费8000块大洋购得此宅,兄弟二人长期居于此,积极支持并参加革命工作。李宅曾经是中国共产党和共产国际建立的秘密联络点,中国共产党驻共产国际代表团秘书武剑西曾经长期住在这里。

杜孟模故居。杜孟模(1904-1974年),河南杞县人,著名数学家、教育家,曾任北京大学党支部书记、北京东城区党支部书记,在开封从事教学和抗日救亡运动。解放后任开封高中校长、开封副市长、新乡师范学院副院长、河南大学和郑州大学教授、民盟中央委员、省政协副主席、副省长等职。杜孟模故居曾经是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工作秘密联络点。1947年3月,杜孟模、王毅斋、李俊甫等共同组织成立河南省民盟地下支部,开展民主运动,秘密向中国共产党提供情报,为配合开封和河南解放做出了卓越贡献。

兰封同乡会馆。刘岘(1915-1990年),原名王之兑,字泽长,中国二十世纪重要的版画艺术家,中国新兴木刻运动的参与者、开拓者。1932年,刘岘在双龙巷兰封同乡会馆举办了个人木刻木炭画展。刘岘在陕甘宁边区创作了许多革命作品。1939年,毛泽东为刘岘题字,今存中央档案馆。

此外,开封双龙巷还有孔子七十五代孙孔祥榕旧居,政治家罗章龙故居,举人徐氏兄弟的双桂承欢院,光绪武状元杨廷弼的状元居,以及妙莲、绕墙间、双龙别院、一尘等保存较好的民国初年的老建筑。

2018年7月,河南省人民政府公布了第一批15个省级历史文化街区名单,开封双龙巷历史文化街区名列第一。2022年12月开封双龙巷被省文化旅游厅、省发展改革委认定为“河南省省级旅游休闲街区”。目前,当地正在进一步提升打造这一街区,致力于将其建设成为一个集文化、旅游、商业于一体,融合自然、人文、历史的高品位新型历史文化街区。

洛阳双龙巷

洛阳双龙巷位于瀍河回族区,其范围自东关大街东与洛川街接壤处往北,到熙春西路、民族路为界,再北到北窑跃进门的部分。

洛阳双龙巷历经8个名字,分别是甲马营、夹马营、火街、火烧街、兴道坊、双龙巷、双龙街、爽明街,不过洛阳人习惯称其为夹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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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唐,河北涿县人赵弘殷是庄宗倚重的爱将,掌管禁军,常年驻扎于洛阳双龙巷一带,拱卫首都洛阳,因而叫“甲马营”,后来念转音了,叫夹马营。当时赵弘殷带家属居住“甲马营”西侧的八孔窑洞里,与军队驻地仅一墙之隔,居住地叫八孔窑。

公元927年,赵匡胤诞生于洛阳夹马营西侧的八孔窑。传说赵匡胤诞生时,甲马营一带瑞气环绕,赤光照街,异香经宿不散,众人误以为火灾而去扑救,却发现没有失火。因而把甲马营叫“火烧街”,简称“火街”,赵匡胤小名也由此取为 “香孩儿”。一说赵光义诞生于八孔窑;一说赵光义诞生于汴京开封,童年居住在洛阳八孔窑。

有一天,赵匡胤母亲杜氏一担挑着两个孩子,在甲马营东的桥边歇息,著名道士陈抟老祖路过时说:都说皇帝少,一担挑双龙。这桥因此被称卧龙桥。

公元960年,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登基作了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称帝后改“甲马营”叫兴道坊,并建造宫殿。公元976年,赵光义继兄为帝。从此,夹马营又叫双龙街、双龙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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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庙和八孔窑旧址。洛阳夹马营路西侧偏北,八孔窑东北方向,是夹马营旧址。明初建有宋太祖庙,抗日战争时毁于战火并于解放后拆除,其故址在今洛阳瀍河回族区环卫中心附近。八孔窑故址在今夹马营路以西,八孔窑街北侧,现在是民房,只留下了街牌“八孔窑街”依次编号。夹马营路以西,宋太祖庙以南,原有贾谊祠,同样在抗日战争时被日军炸毁,无复建。

迎恩寺旧址位于洛阳夹马营路东侧偏北,约今洛阳市第四高级中学位置。迎恩寺建于1624年,是明代福王朱常洵“费以巨万”为其生母郑贵妃所建,俗称东大寺。该寺建筑坐北朝南,沿中轴依次是山门、金刚殿、天王殿、正殿、延寿殿、藏经楼、假山,共占地120亩,规模宏大。其中山门镶青石门额,上刻“迎恩寺”三大字,门前有一歇山式高台戏楼。

1641年李自成攻破洛阳城,农民军从迎恩寺擒获福王,并将其押至洛阳周公庙斩杀。清代,迎恩寺成“当今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龙牌置放处,满朝文武、地方官吏,凡光顾途经洛阳,均要去拜谒龙牌。

1842年3月,林则徐充军到新疆伊犁,路过洛阳,也曾拜谒龙牌。清末,迎恩寺逐渐荒废。

1944年,迎恩寺被日寇飞机夷为平地。洛阳市第四高级中学门南,约今天的东关大石桥陈记驴肉汤馆附近,原立有“夹马营”石碑,现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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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马营路以东,迎恩寺以南,贾谊祠对面,依次原有三贤祠、千祥寺和存古阁,这些建筑在抗日战争时被日军炸毁,无复建。

洛神庙和卧龙桥、关爷庙旧址。位于洛阳夹马营路东侧的洛川街。元代,洛川街建有洛神庙。洛神庙前有一座砖桥,桥西建有魁星阁,阁上塑有关公。赵弘殷夫妇常带着赵匡胤、赵光义在桥上休息,关公老爷在暗中保护。后来百姓为报答关公老爷功德,在桥东边建了一座关爷阁,供奉关老爷,便有了“俩关公对脸护宋皇”的故事,这孔砖桥就是“卧龙桥”。洛神庙1944年被日军飞机炸毁。如今,洛神庙、卧龙桥、关爷庙旧址上,均已建起二至四层的民房。

老子故宅及问礼碑刻。沿赵匡胤家居住的八孔窑街向西500米,洛阳通巷社区二十四中学南院家属院,有老子故宅,今为洛阳市文物保护单位。传说是老子李耳故居所在地,与孔子庙(瀍东书院)、三灵侯庙(俗称“葛唐周”)一字排开,坐北朝南。今仅存老子故宅正殿,孔子庙、三灵侯庙无存。

2005年,在老子故宅临街墙发现清雍正年间的“孔子西向问礼行车地”碑和“老子故宅”砖雕,保存完好。“孔子入周问礼乐”碑楼位于夹马营街以西300米,东关大街与华林路东北角,是清雍正五年(1728年)重修文庙时,河南府尹张汉书丹、洛阳知县郭朝鼎所立,今为河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该碑楼原立于县文庙,民国军阀混战时县文庙被毁,仅存碑楼。

解放后,洛阳夹马营改名爽明街。近年,随着洛阳城市建设的推进,爽明街已经是南北四车道的城市干道,两侧是人行道和行道树,后又复改名字夹马营街。夹马营街还一直往南延伸,跨过煤渣坡、九都路,直至滨河北路。今天,在夹马营街,已看不到宋太祖庙、迎恩寺、贾谊祠、三贤祠、千祥寺和存古阁等古代建筑,仅有四幅崭新的彩色墙绘诉说着曾经的辉煌。这四幅墙绘分别展示了宋氏双龙皇帝、洛阳夹马营、孔子入周问礼、铜驼暮雨等内容。其中一幅彩色墙绘,讲了夹马营是赵匡胤诞生地、大宋始源,讲了宋史中赵匡胤诞生、黄袍加身、赵光义继位等故事,还有夹马营(甲马营)又称双龙巷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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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双龙巷,本是人文荟萃之地,因战争和城市建设等原因,留下遗迹极少,仅留下了“城西出了俩娘娘,城东一担俩皇上”“俩关公对脸护宋皇”“十里直沟出皇帝”等诸多传说故事。

开封双龙巷和洛阳双龙巷的发展命运截然不同,这不禁引发人们对文物保护、城市发展的思考。

洛阳作为“十三朝古都”,有着 “五都荟洛”的辉煌历史,文化底蕴极为厚重,但历经战争、盗墓活动的破坏,被毁文物众多,又何况一条古建筑所剩无几的双龙巷?而开封是“八朝古都”,地势比黄河还低,许多遗址淹没于泥沙之中,能保存下来的古代遗址数量有限。开封双龙巷能保存众多遗迹,实属万幸,这其中政府对文物保护的高度重视与大力投入是极为关键的因素。

如今,开封的万岁山、清明上河园等景点成为全国旅游热点,洛阳的洛邑古城、应天门、洛阳博物馆、古墓博物馆、老君山等也吸引着大量游客。在城市发展进程中,正确处理文物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至关重要。老祖宗留下的物质遗产、非物质遗产都是珍贵的宝藏,保护必须放在首位。对于那些已无法恢复原貌的古建筑,可以通过创新的形式赋予其新的生命力,使其在现代社会中继续传承历史文化,实现文物保护与城市发展的和谐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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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杨留生,河南省洛宁县兴华人,1969年12月生,中共党员,先后任职于洛阳市洛龙区统计局、洛龙区农业农村局,爱家乡,爱牡丹,爱园艺,参编《国花牡丹档案》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