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在山西正太路一带,驻扎着一支衣衫褴褛,形同乞丐的军阀部队,他们在饥寒交迫加白眼中艰难生存,谁曾想这支部队在后来的长城抗战中硬扛日军,打出了中国人的血性,在“七七事变”中打响了全面抗战的第一枪,但随着抗日战争的全面爆发,这支在当时装备堪称精良,拥有十万之众的一支精锐地方部队却表现差强人意,这是为何?所部后来的命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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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军余部蜕变为二十九军

由于奉系军阀张学良突然率领20万东北军入关助蒋,冯、阎在中原大战中战败。冯玉祥所部吉鸿昌、韩复榘、梁冠英、焦文典、葛运隆、孙连仲等相继率部投降蒋介石;庞炳勋、孙殿英、刘春荣等土匪出身的将领率部脱离冯玉祥,自谋生路。剩余约万余人在宋哲元、张自忠、刘汝明、孙良诚、秦德纯、冯治安等人的带领下,于慌乱中自河南之境渡过黄河,退入晋南一隅之地苦苦挣扎,企图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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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底,张学良奉根据国民党三届四中全会决议对西北军残兵败将进行收编。宋哲元率领的这部分残部被改编为东北边防军第三军,6月改名为名义上隶属于南京中央政府的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驻防山西正太路一带。

1932年8月,国民党中央行政院会议任命宋哲元为察哈尔省主席兼二十九军军长,所属部队随之向西北一带转移,其军队扩编为三个师辖八个旅。

1933年2月,二十九军被调往北平以东的通县、三河、蓟县一带驻防,未久,奉命参加著名的长城喜峰口、罗文峪抗战,有效地阻击了日军侵略,名震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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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6月,《何梅协定》签订,蒋系关麟征、黄杰等部被迫撤出平津地区。在日本人的操控施压下,具有半独立性质的“冀察政务委员会”成立。宋哲元出任日本人策划成立的半独立性质的“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冀察绥靖公署主任,控制了冀、察两省及平津地区。

有了地盘后,宋哲元和老式军阀一样,开始做起了土皇帝,截留中央收入的关税、盐税、统税、铁路交通税等钱财,打着准备抗战的幌子,以各种名目大肆扩军。

对此,蒋介石曾对何应钦慨叹道:“我们只能希望宋哲元等几个人听命令,并不能命令他们。”无奈之状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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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期可谓是二十九军的巅峰时期,扩充到四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两个保安旅、一个独立旅、一个特务旅——共五师四旅的兵力,另外有直属军事教导团,冀、察、天津保安队,总兵力达到了10余万众,普遍装备捷克式步枪,配备有德式伯格曼冲锋枪和二十响驳壳枪,一度号称中国战斗力最强的部队之一。

二十九军逐渐分崩离析

1937年7月7日,日军以失踪士兵为借口,发动了“卢沟桥事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由于对自身实力的高估,和仍抱有“谈和”的幻想,战争一开始,二十九军损失惨重,副军长佟麟阁,132师师长赵登禹先后战死,平津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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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0日,退至保定的宋哲元闻讯天津失守和日军咄咄逼人的气势,头脑从“谈和”的晕眩迷梦中清醒过来,致电蒋介石,自承对日军应付不当又未做好应变准备,以致爆发事变并使平津弃守,有负重托,表示请罪。所任二十九军军长职务,已委托冯治安代理,请中央明令发表。

31日,副军长秦德纯呈蒋介石与何应钦电,谓:“宋军长精神时有错乱说话有时失常。军部现在保定,由冯师长治安代理二十九军军长职务。嗣后如有谕示,务恳径电保定冯师长为祷。”蒋复电同意由冯代军长职务,并望宋早日销假视事。

同日,秦德纯再次电呈蒋介石,谓,如今之计,只有战和两途,如战则出兵分三路北上,“由钧座统一指挥,则一举而平、津可下,直捣长城沿线。……如不战而和,则拟请中央派员到平、津与日方直接交涉,或可敷衍一时。倘不和不战,则国家前途不堪设想矣冒昧直陈,敬请鉴察。”蒋在此电上批示:“拟复。所见甚佩。现已到最后牺牲关头,已无何之可言。除已积极准备外,希我二十九军一面从速整理,一面占领阵地,构筑强固工事以赴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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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8月6日,二十九军扩编为第一集团军,宋哲元为第一集团军总司令,下辖四个军一个师,由原所属的四个步兵师整编而成。原二十九军冯治安的三十七师和赵登禹的一三二师合并扩编为七十七军,以冯治安为军长。原张自忠的三十八师扩编为五十九军,军长由宋哲元兼,李文田代理(张自忠未归队)。原刘汝明一四三师扩编为六十八军,以刘汝明为军长。郑大章的骑兵第九师扩编为第三骑兵军,郑大章为骑兵军军长,原所属几个混成旅合并为一八一师,由石友三任师长,另外增加一个新编第六师,由高树勋任师长。

按刘汝明的说法,扩编后的“七七”“五九”“六八”三个主力陆军的番号,数字相加都含两个“七”,一个明的“七七”,两个暗含的“七七”,暗示二十九军不忘“七七事变”这个日子,团结奋斗,意义深长。由于新编第一集团军名声不响,世人称这支部队仍习惯旧称二十九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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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第一集团军内部矛盾重重,诸将领相互疑忌,连战连败,一触即溃。南京政府决心对二十九军进行整顿、分割。

10月下旬,刘汝明六十八军调离第一集团军归第三战区序列。

1938 年3月,宋哲元被剥夺军权,调任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的命令,第一集团军番号随之撤销,所属部队交由张自忠、冯治安与刘汝明分别统率。自此,宋哲元成了一个徒有其名的光杆司令,经营多年的原二十九军分崩离析。

主要将领结局各不相同

1940年3月,宋哲元到夫人常淑青的乡四川绵阳养病,这是 25 年前宋哲元在川驻防,也是和夫人常淑青结婚的地方,4月5日医治无效溘然长逝,终年 55 岁。宋哲元死后,周恩来代表我党赠挽联:“失地未收回,虎威昭垂芦沟月;绵阳惊不起,鹃声啼破锦江春。”1940年5月18日,宋哲元被重庆国民政府追晋一级上将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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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德纯在抗日战争一开始就离开了二十九军,1938年调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点检委员会副主任委员。1939年任军事委员会战区军风纪第五巡察团主任委员,负责巡察陕甘晋等地。1940年任军法执行总监部上将副总监。 1944年任兵役部次长,1945年调任军令部次长。1946年任国防部次长。1948年任山东省主席,旋兼青岛市市长。1949年12月去台湾。1950年任台湾地区领导人办公室战略顾问委员会顾问。1959年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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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忠在事变发生时,负责出面与日本周旋,试图和平解决,因此被舆论误解为“汉奸”。9月3日,张自忠逃离北平。在副军长秦德纯的陪同下,到南京向蒋介石请罪。经李宗仁向蒋介石说情,蒋介石遂放张自忠回部队任五十九军军长。在1938年3月的临沂战役中,五十九军与敌鏖战七昼夜,击溃号称“铁军”的板垣师团,保证了台儿庄大战的胜利。1939年5月随枣会战,张自忠率部在田家集以西的大家畈歼灭日军辎重部队,迫使日军放弃渡河攻击襄阳(原襄樊)。1939年12月张自忠率领右翼兵团参加冬季攻势,歼灭日军第十三师团第一零三旅团,此役是抗日战争期间正面战场国民党军发动的唯一的战略性进攻战役。1940年5月枣宜会战中,任已三十三集团军司令的张自忠率军东渡襄河,在南瓜店被日军包围,于5月16日下午4时壮烈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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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治安在张自忠壮烈殉国后,接任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枣宜会战使三十三集团军元气大伤,又由于一直属于杂牌部队的缘故而得不到中央粮饷弹药补充,部队越打越少,战力每况愈下,三年后参加常德会战时已失去了锐气,沦为二流部队。抗战结束以后,三十三集团军改为第三绥靖区冯治安任国民党徐州绥署副主任,兼第三绥靖区司令官,驻守徐州。张克侠、何基沣起义后,冯治安前往南京请罪,被蒋介石下令撤销了第三绥靖区及所属七十七军、五十九军两个军的番号,余部划归邱清泉指挥。不久,冯治安即带着全家飞往台湾,1954年12月16日(59岁诞辰),突发脑溢血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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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战役中冯治安第三绥靖区副司令张克侠、何基沣,共同率领五十九军两个师、七十七军一个半师共二万三千余名官兵,在国民党防区贾注、台儿庄一带宣布起义。他们的举动,受到了毛主席、朱总司令的嘉勉。朱德总司令还高度评价起义,认为“对战局影响很大,使敌人原来的部署大为混乱”。

张克侠率部起义后,参加了渡江战役和解放上海的战役,先后担任人民解放军三十三军军长,并兼任上海淞沪警备区参谋长,1955年被授予一级解放勋章。建国后,张克侠曾任林业部副部长、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院长,1984年7月7日,张克侠因病在北京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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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克侠(右)与何基沣

起义后,何基沣任人民解放军三十四军军长,率部参加渡江战役,参与解放南京。1955年,何基沣荣获一级解放勋章。建国后先后担任水利部副部长、农业部副部长等职,980年1月20日病逝于北京。

刘汝明,自卢沟桥事变之后,在绥冀晋一线为保存实力和争地盘,不惜与兄弟部队捣乱和大动干戈,做了一段时间的“准汉奸”。后在全国军民一致声讨中,稍有收敛,但仍没有大的改观。1940年以后,刘汝明部活跃于豫、鄂接壤处,并多次与日军作战。1943年3月,刘因军功晋升为第二集团军总司令,1944年授予上将军衔。1946年,刘汝明由第二集团军总司令改为第四绥靖区司令官,驻开封,淮海战役中,刘汝明所部改编为第八兵团,刘任司令,驻守蚌埠,已投降我军的原西北军将领一○七军军长孙良诚和原军统南京站站长周镐前去劝说刘汝明起义,被刘出卖,致使周镐被蒋介石枪杀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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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战役兵败之后,刘汝明率部退到江南,改任京沪杭警备总司令部副总司令,负责铜陵到九江间的防务,总兵力仍有七万余人。渡江战役后,刘汝明部败退漳州、龙岩地区,1949年 10月,厦门失守,刘汝明率残部仓皇败退台湾,乘船到达高雄港口时,不让刘部下船,不给水喝,不给饭吃,饿了三天后,形同乞丐,全部缴械就地分发解散,至此,经历十八年的轮回,原二十九军骨架坍塌,血脉荡尽无存。

经过八年抗战和三年内战,声名赫赫的二十九军由兴盛走向消亡,著名将领除佟麟阁赵登禹、宋哲元、张自忠等四人死于抗战期内,淮海战役中起事的张克侠、何基沣,在内战结束后分别出任过新中国的林业部副部长、农业部副部长等职,极具荣光,双双活到 20世纪 80 年代去世。随国民党军队撤往台湾的秦德纯、冯治安、刘汝明等,皆失去兵权在军政机关做一些幕僚方面的事宜。

虽然在历史的车轮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但每个人的结局各异,可见在命运的转折点,选择是多么的重要!

不管怎样,二十九军在抵御外辱中做出的贡献,人民永远铭记,为民族作出牺牲的将士,人民永远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