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个月的退休金先给我吧,刚好家里要交学费。”女儿林芳站在餐桌边,双手搭在椅背上,语气带着点强硬。
我低头搅着碗里的粥,没有抬头看她:“芳芳,上个月不也是你拿的吗?我留点买药的钱,剩下的全都给了你。”
“妈,你别这样说,好像我逼你似的。”林芳一屁股坐下,皱着眉,“您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不卖也白放着,干嘛这么抠?”
“房子是我养了一辈子的家,我还能住几年?”我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无奈,“再说了,卖了房子你是想把我接过去,还是想拿了钱自己花?”
“妈,您怎么能这么想我!”林芳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我不是为了您好吗?您一个人住多危险,卖了房子咱们一家还能住得宽敞些。”
我放下勺子,抬眼看着她:“芳芳,我老了,住不宽敞也没关系,可家没了,我还有什么?”
林芳还想说什么,这时我的小儿子林峰从门口进来,满身烟味。
“妈,车钱给我报销一下呗,最近跑客户,油费都快让我赔光了。”他边说边伸手从我的钱包里抽了几张百元大钞,脸上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林峰!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来找妈?”林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那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妈的钱都被你拿走了,我拿点怎么了?”林峰一边反击,一边把钱塞进兜里。
我坐在椅子上,听着两个孩子互相指责,心里说不出的酸涩。84岁了,我有一套130平的大房子,有每月5000的退休金,可日子过得却像个可有可无的累赘。
一天傍晚,我下楼倒垃圾时,不小心摔了一跤。邻居老李赶紧把我扶了起来,脸上满是关切:“老林,你一个人住也太危险了,孩子们咋不来多看看你?”
我勉强笑了笑:“他们忙,有他们的事。”
老李叹了口气:“你得为自己想想啊,别啥都依着他们。”
晚上,林芳和林峰赶过来了,但不是来看我的,而是为了房子的事。
“妈,您这次摔得不轻,要是再有个万一,我们可怎么受得了?”林芳一边给我倒水,一边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我觉得,您还是听我的,卖了房子跟我们住吧。”
“对啊妈,”林峰也附和,“要不咱把房子卖了,换两套小的,您和我姐一人一套,各住各的,互不打扰。”
我抬眼看着他们,心里说不出的寒意:“你们是真怕我摔了,还是怕我不卖房子?”
“妈,您怎么总怀疑我们?”林芳有些恼怒,“我们是为您好,您还不领情!”
“是啊妈,这房子空着浪费,卖了钱还能改善大家的生活。”林峰的语气比他姐更直白。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我心里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发了:“够了!你们一个要退休金,一个惦记房子,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这个人?”
两人顿时安静了,脸上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不满。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看着他们,声音颤抖却坚定,“这房子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不管我活多久,都不会卖给你们‘分’了!”
从那天起,我不再主动联系他们,退休金也开始只留一部分给自己。邻居老李推荐我去附近的社区老年中心,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
没想到,那里的日子比我想象中丰富得多。我学会了做手工,认识了几个同龄的朋友,甚至参加了社区组织的合唱队。慢慢地,我发现自己的心情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重。
林芳和林峰几次来找我,都被我挡在门外。我知道,他们对我态度的转变并不是关心,而是继续惦记我的钱和房子。
“妈,您别太偏执了,房子和钱留着干嘛?”林芳在门外喊。
“林林,我活着就够了,这些东西不是你们的。”我冷冷地回她,然后关上了门。
后来,我决定立一份遗嘱,把房子捐给社区养老基金。那一天,我坐在窗前,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84岁,退休金5000,130平的房子,看似不错的条件,却没有让我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但我明白了,人生最后的幸福,不在于钱和房子,而在于自己如何选择余生的生活。
从此,我把每一天都过得踏实而安宁,虽然孩子们可能对我失望,但我终于对自己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