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6月6日,中印双方举行军长级会晤,就双方在边境线上的紧张形势进行谈判。而再往后9天,是加勒万河谷之战四周年。四年前,我们有四名战士,长眠在了那海拔五千多米的共和国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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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公开资料较少,从官方公布的视频,一些退役军人的回忆资料中抽丝剥茧,我们可以大概复原战斗的过程:一开始是祁发宝团长带十余名官兵前出交涉,印方动手后我方80人的前锋队伍赶到支援,将印军约600人的部队挤压在河谷中,到了天黑时分,我军后续全盔全甲的大部队赶到,开始全面返攻。

序:

连续不断的照明弹升空,加勒万河谷瞬间犹如白昼。

在我军迂回分队成功运动到印军侧背之后,正面部队发起总攻,中印双方瞬间攻守异形,印军突然陷入夹击的包围中。孙子曰,“死地则战”,印军指挥官巴布上校在印度的国防学院时应当是没有学习过。

我看网上有消息说桑托什·巴布(Santosh Babu)上校之前是印军第三步兵师师部的参谋,刚从师部机关下到比哈尔联队第16营当营长。我个人理解,这条消息极有可能是真实的。如果巴布是刚从师机关下到基层营队当营长,一是对他的第16营官兵们掌控能力是不足的,按照印军军官和士兵吃饭都要分食堂的实际,估计他在第16营人都还认不全;二是对最一线的情况不明,极有可能是第一次与中国军队交手,对中国军队的打法、习性、特点都不是非常了解。

从后面的超高战损比来看,印军在与我军对峙大半天,我军支援部队赶到的情况下,没有及时有效的组织起来,无论是撤出山谷还是分兵拒敌,在我军发动进攻之前,印军没有抓住机会,一旦我军抢了先手,印军想要赢,就只剩下三种可能:(1)印军指挥员具有超神的战斗指挥能力且对战士们具有“如臂使指”般极强的控制能力(参照战神项羽);(2)一个印度士兵可以打十个中国士兵(参照尼赫鲁的想象);(3)其他不可抗力因素(参照位面之子刘秀)。

这三条:第一条看来巴布上校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作为印度南部特伦甘纳邦人去领导北部比哈尔人组成的队伍,也是难为他了(毕竟印度各邦之间关系太复杂,甚至还在因为领土争端干仗,以后有机会细聊);第二条虽然比哈尔联队在印军中属于战斗力上乘的部队,在与巴基斯坦的交手中也屡立战功,但是……;第三条,显然佛不佑印度,加勒万河谷没有出现昆阳之战中从天而降的流星神迹,也没有吹起朱棣当年在白河沟时的那场大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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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军的打击之下,印军无论是防御体系还是指挥体系都全面崩溃,经过短时间而又高强度的对抗后,更多的印军开始想办法自行脱离战场。

更糟糕的是,这支陷入绝境的军队似乎完全没有“不抛弃不放弃”的理念,大量的受伤人员滞留在逐渐被我军控制的战场。

战斗的结果:

中方这边:

6月17日,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主持例行记者会时表示:2020年6月15日,印方部队严重违反双方共识,越线非法活动,并对中方人员进行挑衅、攻击,导致双方边防部队发生严重肢体冲突,造成人员伤亡。

8个月以后,中方《解放军报》刊发综合性报道,证实中印在去年6月的边境冲突中,中方有4名官兵牺牲,1名团长重伤。

印度方面,有点乱:

事发后第二天即6月16日,印度官方宣布有3名印度军人在冲突中死亡。

6月16日深夜,印度军方表示,又有17名在加勒万河谷肢体冲突中受伤的印度军人由于暴露在零度以下的高海拔地区死亡,印度军人的死亡人数从3名增加至20名。

消息一出之后,印度国内哗然,质疑印度官方公布的数据。

不久,印度国防部公布印军战报:印军共死亡20人,其中包括上校指挥官桑托什·巴布,伤76人,被俘10人(已被中方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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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先来看一下冲突爆发地点加勒万河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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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万河谷之战爆发地点位于中印西线边界,距离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480公里,距离印度首都新德里550公里,距离北京3400公里。印控的拉达克地区与我方控制的阿克赛钦地区之间有喀喇昆仑山脉阻隔,中间仅有若干山口能让军队通过,加勒万河谷就是这样一个河流谷地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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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一下加勒万河谷周边的地形,以后有机会专门讲一讲中印西线的形势图。简单说:加勒万河谷东西向横亘在中印边境,加勒万河自东向西流,汇入什约克河,而什约克河谷是印军从后方前往印度在喀喇昆仑山脉以东的战略要地德普桑平地的生命线。如果印军想侵入我阿克赛钦腹地,德普桑平地将成为其机械化部队集结展开进攻队形的首选之地。只要我军控制住加勒万河谷,便随时可以沿河谷西出切断什约克河谷道路,使印度在德普桑平地的军事力量成为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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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卫星图中,南北向较宽的是印军通向德普桑平地的生命线什约克河谷,图中能看到有沿河谷有建有公路。东西向为加勒万河谷。

二、然后再看一看冲突爆发的背景:

我们来解读一段官方的报道资料:

2020年4月以来,印度边防部队在加勒万河谷地区持续抵边修建道路、桥梁等设施。中方多次就此提出交涉和抗议。

解读:4月开始,我方在加勒万河谷一带的力量已经侦察到印方开始靠近双方实际控制线搞事情。相信此时,我西部战区的部分野战军事力量已经开始战备拉动,进入阿克赛钦地区疏散待命。

2020年5月6日凌晨,印度边防部队趁夜色在加勒万河谷地区越线进入中国领土、构工设障,阻拦中方边防部队正常巡逻,蓄意挑起事端,试图单方面改变边境管控现状。中方边防部队不得不采取必要措施,加强现场应对和边境地区管控。

解读:印方试探性地搞事持续了一个多月,在一个凌晨正式越线,印方的行为性质陡变,我方军事力量采取了必要措施,相信此时,除边防力量之外,我野战军事力量也顶上一线了,双方想必已经发生了一些摩擦。我看过一些老兵回忆录,双方在对峙一线大多数时候是手持冷兵器互相问候,印方总是嚷嚷着“FUCK YOU”,“Don't fingting,or you will die” ,我方也会问候对方的家人。

6月6日,两国边防部队举行军长级会晤,就缓和边境地区局势达成共识。印方承诺不越过加勒万河口巡逻和修建设施,双方通过现地指挥官会晤商定分批撤军事宜。

解读:这样的对峙持续了整一个月,双方的军一级首长开始谈判,这个级别的谈判必然代表的是国家的意志。想必应当是双方约定好,以实际控制线为界,一起往后撤,在实际控制线两侧留出一定空间,避免双方接触发生矛盾。我从卫星地图大致量了一下,中印双方的实际控制线在加勒万河汇入什约克河的河口往东大约3~4公里左右的位置,印方承诺不进入加勒万河谷。按照这样的约定,双方自然是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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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冲突第一阶段:

6月15日,这一天是双方军长级会晤谈判达成共同分批后撤的共识后一个多星期。因为双方军首长已经明确双方通过现地指挥官会晤商定分批撤军事宜,所以祁发宝团长此时会出现在加勒万河谷一线,我猜想在这一个多星期里,祁发宝团长和印军的指挥官在最前线的会晤帐篷里已经有过不少于一次的会面和接触,对于后撤的问题应当是已经达成了一定共识,祁团长和印方后来阵亡的巴布上校应当是已经见过面的。而且,对于边防官兵来说,不打的时候,双方是可以友好交流的,战士们我扔给你一瓶红牛,你递给我一支香烟都是时有的事。

但是就在15日这一天,我前线的分队发现印军的士兵正在往万河谷双方应当撤离的区域搭建帐篷,一个没完,又要搬来另外一个。我军的一名中校军官,应当是一名营长或教导员,带了六七名战士前出先行与印军交涉,此时印军在现场人数十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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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方框里正中间戴荒漠作训帽戴口罩的是我军的中校军官,戴棉毛的是我军士兵。我军的着装是有严格要求的,都是以旅一级为单位或者单独集中的部队为单位统一行动。从视频中我们可以看出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没有着凯夫拉头盔,说明此时,想必是表达和平诚意,我方最一线的部队已经放下了高度戒备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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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画面中,祁发宝团长在于印军一名白胡子的年长军官谈判。画面中五个人,从左至右分别是我军翻译、祁团长、我军前期沟通的中校军官、印军翻译、印军白胡子指挥官。从这个画面我们猜想,我军的中校军官前期谈判沟通无果,双方的指挥员都赶到了最一线进行谈判。大家可以去看一下央视军事频道公布的“中印加勒万河谷冲突现场视频”,通过祁发宝团长说话时候的手势其实可以看明白他表达的意思:“你们全部撤出河谷,我们往后撤6公里(猜测,祁团长比了一个6个手势),双方互相抵近挨着,势必搅在一起产生冲突。”

四、冲突第二阶段:

祁发宝团长还在最一线没离开的时候,大量全副武装的印军冲进山谷。距离冲突爆发点三四公里的河口处有印军的营地,这批印军应该就在河口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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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出印军人手持防暴盾牌、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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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看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印军可以看出来,印军是带枪出动(画面最右的印军背挎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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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祁团长顶在最前面,面对数量众多的武装印军,印军这一方气焰也很嚣张,我军的一名战士冲到团长身边,中校军官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拉着祁团长的衣角示意团长有危险、后撤。

为什么说情况不对,我们分析一下。1.印军白胡子指挥官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谈判完之后离开了现场;2.祁团长还没有离开现场,从祁团长等几个人的站位来看,我方已经从谈判的河对岸撤了回来;3.现场已经看不见印方搭设的帐篷了,说明表面上谈判的结果是祁团长已经说服印方白胡子指挥官拆除了河谷中的帐篷;4.谈判结束,印军白胡子指挥官离开,祁团长还没有离开,这个时间差不会很长。冲突爆发地点离河口印军营地有三四公里,5000米高原环境下行军速度不会很快,而几百名印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集结并全副武装冲进河谷,只有一种可能,印军早就做好了谈判不成动粗的准备。(从后来印度陆军前参谋长纳拉瓦内的回忆录中,他也坦言印方在冲突前就计划了代号为“雪豹”的行动,试图通过偷袭来夺取中国实际控制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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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一帧画面,我们可以看到祁团长(图中红圈为祁团长)已经带几名亲随后撤,但是印军紧追不舍,我军有大约三十余名官兵已经披防暴盔、防暴服结成了一字防暴队形,但是没有枪。这些官兵应该就是驻守在这个点位上的一个排。本来想尽量不带个人感情地去述说一下这件事,但写到这里,真的不得不感叹一下祁团长真牛逼,面对密密麻麻、杀气腾腾的敌军冲过来,第一个冲上去,到这里依然顶在防暴队形的前面指挥和交涉,我脑子里面只想到中山先生那句“贪生怕死勿入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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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帧画面里有一个细节,画面左边是我军老式的84A班用帐篷,说明冲突的地点已经到了我方哨位的面前。而通常情况下,边境线不是一条线,而是有着几百米的宽度,中印双方哪怕是对峙时搭设在边境线上搭设帐篷都会互相离着对方一两百米。冲突地点来到了我方前哨帐篷的跟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印方已经越过我方的边境线。这里,祁团长已经不可能再后退一步,所以大规模冷兵器肉搏应当就是在这里开始的。

想与大家分享一段金宋战事的记载:

“……和议已定,金人遣十七骑持文字报其国中,经由磁州。李侃以身为兵官,且承掩杀之旨,乃率禁军民兵二千往击之。……十七骑者分为三,以七骑居前,各分五骑为左右翼。而稍近后前七骑驰进,官军少却,左右翼乘势掩之。且驰且射,官军奔乱死者几半。”

五、冲突第三阶段

上节我们说到祁团长带领三十余人已经退到了我方前哨的帐篷前,已经不可能再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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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视频画面,我们看到印军的人数众多,而且源源不断地沿着河谷往冲突一线赶来,而此时我军的官兵人数我数了一下,也就三十多人。

有一段战士们的回忆回忆资料,从描述细节来看,真实度很高:

事发当天,陈红军穿着单兵防护装具,急匆匆的从指挥所跑回来,口中喊着:“所有人备勤,准备登车!”道路崎岖难行,陈红军不顾近5000米的海拔,带头蹚河,跑着往前冲。
当看到团长祁发宝受到攻击重伤倒地后,陈红军面对数倍于己的外军,带着两名盾牌手突入重围,用身体和盾牌挡住钢管、棍棒、石块的攻击,掩护战友将团长救了出来。

我们来读取一下这段资料里的信息。

我们在加勒万之战中牺牲的营长陈红军,穿着单兵防护装具急匆匆的从指挥所跑回来。所谓跑回来,就是回到营里。当时陈红军所在旅应当是在离最前线一定距离的疏散隐蔽区域,陈红军应该是作为营指挥员在上一级指挥所(应当是旅指)开会。部队带装备出动在野外,通常根据战术要求呈疏散配置,并进行伪装隐蔽,营指离旅指一般都有一定距离,一来防敌侦察,二来便于迅速展开。

此时一定是后方收到了祁团长所在冲突最一线发回来的支援信号。山谷中所有的无线通信设备信号都会受到限制,几乎瘫痪。我看网上有人说是祁团长命令战士跑回去报信叫人,这是大大低估了冲突一线距离后方大部队疏散隐蔽地域的距离。最有可能的报信方式应当是有线单机电话报信或者短距离运动通信+有线通信的方式。

陈红军回到自己营队的疏散区域,召集人集合登车。陈红军所部营队应该是旅的应急营,而这一波出动的应当是该营的应急处突分队80人,成为了支援前线的先锋力量。

营应急处突分队一般由连长或得力的副连长指挥,这次营长直接指挥出动,可见后方已经感觉到事态紧急。通常来讲,能够进入应急处突分队的,都是各班各排挑选的精干力量,这80人的队伍,都算得上是精锐。后来牺牲的肖思远、陈祥榕应该就是在这支队伍里。

我军各级的应急处突分队经常进行应急演练,人员全时在位,出动哨声一响,几分钟内就能集结完毕出动。但是这一次,陈红军、肖思远、陈祥榕没有想到,这一去,就再也……

下图是当时我方在加勒万河谷中的道路情况,我方道路修到了红框位置,陈红军应当是率部乘车至此换徒步急行军向西沿河谷赶到最前沿一线。我通过卫星地图大略地量了一下这一段山谷中的徒步距离,长达16公里。5000米海拔,普通人躺着都喘不上来气,陈红军带队一路小跑赶到最一线时,祁团长已经支撑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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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陈红军率部赶到时,祁团长等人已经深陷重围。陈红军立即组织官兵突入密密麻麻的印军之中,救人、然后组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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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通过画面我们可以看到,祁团长头部已经受伤,满脸是血。我军一名上尉军官(图中左1),应该是一名连长正在使用三角巾为祁团长进行包扎,没错,我军几乎每一名官兵都熟练掌握战场急救的技能。在祁团长的身旁,我们还看到那一名戴眼镜戴口罩的中校军官始终跟祁团长在一起。我们还有很多的无名英雄……

80人先锋队赶到,我军此时人数在110余人,与印军600余人展开混战。由于第一任务是把陷入包围的我军官兵救出来,一开始势必是一场混战,我军与印军交织在一起,刀盾棍棒,乱作一团。

混战之下,我军没有占到便宜,我陈红军、肖思远、陈祥榕应该就是在这场混战中牺牲的。

人都救出来之后。这支先锋队开始操作了,根据老兵的回忆,我们可以大致复原当时的战斗情形:我军这支百余人的部队将六倍于己的印军赶下了河,印军退至对岸,被挤压在山谷一线,印军前有加勒万河后有高耸的绝壁,不得前进一步,再次形成对峙之势。

我军如何击退的印军呢?

应当是得益于我军长期组织的防暴演练,我军官兵善于组织各类防暴队形对敌进行打击。四散混战,由于人数劣势,我军肯定要吃亏,但是一旦我军稳住阵脚排出队形,以印军的战斗力,基本上就难以向前突破了。我军再辅以队形变换一边向前压迫一边组织打击,印军只能退至河对岸等待机会。

但是,印军等到天黑,等来的却是我军的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