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昨天晚上九点多,工地的电焊火花刚刚熄灭,我正在收拾工具准备下工。三月份的天气,晚上还是有点凉,工友们都裹着军绿色的工装外套往宿舍走。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家里的座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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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小帆吗?"电话一响,我就赶紧摘下沾满灰尘的手套接了起来。工地噪音很大,我特意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

"爸爸..."电话那头传来儿子软软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后天就是我七岁生日了,你能回来陪我过生日吗?"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靠在工地的铁皮房上。透过铁皮房的小窗,能看到工友老张正在收拾工具,他儿子前两天刚考上重点中学,整天高兴得合不拢嘴。而我,已经整整三个月没见过小帆了。

上次回家还是元旦,那时候小帆还是个圆圆的小胖子,穿着我买的红色羽绒服在院子里追着小狗跑。现在,他的声音听起来瘦了很多。

想到这里,我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想点一支,但看着手机屏幕上儿子笑嘻嘻的照片,又把烟放了回去。

自从去年和他妈离婚后,我就来到省城的建筑工地。从小工干起,学会了瓦工、钢筋工,现在每月能挣五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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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小帆留给了父母照看,一来农村空气好,二来父母年纪大了也有个伴。每个月我按时往家里寄两千块钱,可望着通讯录里儿子的合照,总觉得亏欠他太多。

"好,爸爸一定回去。"我强装轻松地说,努力掩饰声音里的哽咽,"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上次你不是说想要那个会变形的大黄蜂玩具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信号断了的时候,小帆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不要礼物,就想爸爸回来。"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夜色中,工地的大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工友老张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儿子想你了?"我点点头,使劲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明天得请个假,回去看看。"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收拾好了行李。一个旧帆布包,装着前两天刚发的工资和给小帆买的新衣服。趁着工地领导还没来,我先跟包工头请了假。包工头知道我情况,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坐上早上六点的长途车,车上乘客稀稀拉拉的。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带着些许暖意。路过服务区的时候,我买了小帆最爱吃的奥利奥和一件印着超人标志的T恤,这是用省下的烟钱买的。

02

四个小时的车程,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梦里全是小帆奶声奶气喊我"爸爸"的样子。等到镇上车站,还要走半个多小时的山路。三月的山间小路两旁开满了油菜花,黄灿灿的一片。我加快脚步,想早点见到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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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村口的时候,远远看见老槐树下坐着几个熟人。李大娘、王婶还有总爱摆弄收音机的张大爷正在闲聊。

"阿富回来啦!"李大娘先看见了我,招呼道。但我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王婶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蒲扇。

"小帆最近表现怎么样啊?"我放下帆布包,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口问道。

"唉,孩子大了难管教,你爸妈也是为他好..."李大娘说这话时,眼神飘忽,手里的蒲扇也停了下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和村里人寒暄,拎起帆布包快步往家走。远远就听见从我家院子里传来嘈杂声,小帆的哭声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

刚进院子,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柿子树"哗哗"作响。平日里最爱在树下玩耍的小土狗今天却缩在角落里,看见我也不敢过来。这让我更加不安。

"你这死孩子,说!钱到底是从哪偷的?"父亲的怒吼从堂屋传出。

我冲进屋里,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血气上涌:小帆被绳子绑在我小时候坐过的那把老藤椅上,身上的白色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露出来的手臂和小腿上有几道清晰的红痕。母亲站在一旁,手里攥着块手帕,一边抹眼泪一边颤抖。父亲手里握着一根晾衣杆,杆子上还残留着几根折断的竹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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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我怒吼一声,冲上前去。颤抖的手指好不容易才解开那几道死结。绳子一松开,小帆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扑进我怀里,紧紧搂着我的脖子,放声大哭。

"爸爸...爸爸..."他的小身子不住地发抖,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

"这孩子太不像话了!"父亲气得脸色发青,晾衣杆在地上重重一顿,"今天早上我在他书包里发现了五十块钱,问他从哪来的,死活不说。这不是偷是什么?"

"他才七岁!你们就这样对他?"我紧紧抱着儿子,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发抖。昨天电话里那个怯生生的声音此刻仿佛还在耳边,原来他是在这样的恐惧中给我打的电话。

母亲抹着眼泪,手帕已经揉成一团:"他这几天总往外跑,早出晚归的。今天早上你爸检查他作业,在他奥数习题本里发现了这五十块钱。问他钱从哪来的,他就是不说,急得你爸..."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蹲下身子,轻轻擦去小帆脸上的泪水,他的小脸已经哭得通红:"宝贝,告诉爸爸,钱是从哪里来的?爸爸相信你不会偷钱。"

小帆抽噎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是...是姑姑给的...上周她来看我,偷偷塞给我的...说让我买点好吃的..."说完又往我怀里钻,似乎害怕挨打。

03

听到这话,我长出一口气。妹妹从小就疼这个侄子,每次来都会偷偷给他零花钱,怕父母说她惯孩子。没想到这次竟会酿成这样的误会。想到孩子受了这样的委屈,我的心都在滴血。昨天他在电话里说不要礼物只要我回来,原来是在向我求救。

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我一把抓起厨房墙上那把用了二十多年的老菜刀。刀刃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寒光,映出我扭曲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