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兰今年71岁,身子骨硬朗,满头白发却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条泛着淡雅花纹的红色旗袍,脚蹬一双黑色皮鞋,显得干净利索。身旁的手提包里装着她最近的“大事情”——一张拆迁款存折,账户上赫然写着“150万”。这是她意外得到的财富,原本以为,她会把这笔钱存进银行,安稳过后半生。可事情的进展,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刘玉兰的儿子李军成家住市区的一处老旧小区,原本他一家三口就住得满满当当,怎么可能还留有多余的空间让母亲住进来?尤其是在得知母亲拆迁款到账后,李军心里有些不悦。
“妈,150万就让你住进酒店了?”李军见母亲搬着行李从门外走进来,皱起眉头。“我们家里不是有空房吗?你就不能来这住住?”
“这哪里比得上酒店舒服?”刘玉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这把年纪,倒是想享享清福,住酒店吃喝不愁,想什么时候去散步就散步,没人管着。再说了,你们家一团乱,谁受得了?”
李军脸色有些发沉:“妈,你也太……跟个孩子似的,能不能过过正常的生活?”
刘玉兰叹了口气,放下手提包,走到沙发旁坐下。她平静地看着李军:“儿子啊,你不懂,咱这一辈子,多少为了家操心、忙碌,到了这个年纪,我也不想再管什么。现在有点钱,不用担心生活,我想过我自己的日子。你和你媳妇整天忙着工作,孩子也要照顾,你们也不缺我一个老人。至于家里,我先不打扰你们,等你们安定了再说。”
李军愣住了,心头有些愧疚,但转念一想,又有些生气:“妈,你怎么说话这么让人难受?我也不过是希望你能在家待着,别总一个人待在外面,至少能有个家。”
“家?”刘玉兰轻笑了一声,“家里人都在忙,家里又那么杂乱,怎么能叫家?我到酒店可轻松多了。酒店里有人伺候,房间干净,环境也好,我没理由不享受我的晚年生活。”
李军沉默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知道,母亲一直是一个固执的人,而且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想说服她,又总是觉得没什么办法。
刘玉兰的决定已经做出。她没有再去儿子家住,反而搬进了市区一家四星级酒店。那天,她拖着行李箱,在前台办理入住,服务员看着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忍不住惊讶:“大妈,您是来住吗?”
“是的,给我安排一个最安静的房间。”刘玉兰淡定地说道,眼睛里带着一丝满足。
这座酒店在市区算得上是高档,刘玉兰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清晨,她准时起床,坐在阳台上喝茶,欣赏着窗外的风景;然后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偶尔会和几个邻近的老人聊聊天,讨论着天气、生活琐事;到了中午,酒店的餐厅会为她准备可口的午餐,她坐在那里,静静享受美好的时光。
不过,最让她享受的,还是每天那几位年轻的服务员。每当她走进大堂,服务员们都会热情地打招呼:“刘奶奶,今天要出门吗?”“刘奶奶,您的房间有什么需要的吗?”这些关怀让刘玉兰的心里很温暖。
“唉,儿子家再好,也没这里舒服。”刘玉兰每天都在酒店里过得如鱼得水,而李军时不时打电话来劝她:“妈,您就不能回来住吗?酒店再好,终究是外面的地方,家才是最温暖的。”
“家?”刘玉兰笑了,“我倒觉得,酒店才是最温暖的地方,儿子,你也不必再劝我了。你和媳妇的生活,孩子们的事情,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住在这里,不用打扰你们,也能过得舒心。”
李军无奈,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妈,您可别这么说。我们不是不愿意接你,是怕你住不习惯。你要是在外面不开心,还是回来吧。”
刘玉兰沉默了几秒,才说:“你忙你的,我过我的。再说,酒店也不差,我这年纪,也应该享享清福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李军逐渐接受了母亲住酒店的事实,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他明白,母亲这一步已经迈得很坚决。自己也渐渐忙起了工作,孩子们渐渐长大,家庭的事情变得繁忙起来。
然而,有一天,李军接到母亲的电话:“儿子啊,我准备把拆迁款的一部分捐出去,帮助一些需要的人。”
李军一愣:“妈,你怎么突然想到做这些?”
“年纪大了,总是觉得有些东西该留下来,有些东西该放下。那些钱,不用一直留着我这,我也不需要那么多了。”刘玉兰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平静又温和,“我在酒店过得很好,生活也不差。给我自己一个小小的享受,也让别人过得更好,岂不是更好?”
李军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看着窗外,突然觉得母亲的选择似乎没有错,她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甚至有权去选择如何度过自己的余生。
母亲的这份从容,让李军反思了很多。人生,不应该让生活的琐事束缚了自己,追求幸福的方式也不必拘泥于传统。或许,母亲给了他一个重要的教训:人生的幸福,应该由自己掌控。
几天后,李军和妻子一起,带着孩子去看了母亲,刘玉兰的微笑依旧温暖,那份淡定与从容,也深深感染了他们。
“妈,您过得好,儿子也安心。”李军低声说道。
“我过得挺好,挺自在的。”刘玉兰微笑着,抿了一口茶,“孩子们都健康,老了,能享受清静也不错。”
刘玉兰没有再回到儿子家,而是继续住在那间酒店里,过着她自己的生活,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宁静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