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一大会址,位于上海黄浦区兴业路76号,现在已经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鲜为人知的是,这里曾经长期被一家面粉店占用,直到建国后,才在周佛海的遗孀杨淑慧的帮助下,确认了这个地方就是当年的中共一大会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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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秋天,上海市长陈毅向上海市委宣传部下达了一个命令:明年7月是建党30周年,要尽快找到当年中共一大会议召开的地址。

这无疑是一项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任务,上海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姚溱,就立即把沈之瑜叫来,让他全权负责这件事。

这位沈之瑜,年轻时在上海上过学,是刘海粟的高徒,后来参加了新四军,上海解放后,成为上海军管委员会文艺处的一名干部,因为他对上海很熟悉,姚溱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起初,沈之瑜只知道中共一大是在当年的法租界开的,范围太大了,有点无从下手,但是,很快,姚溱就给他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当时,上海市公安局局长是扬帆,他的手下有一个叫周之友的副科长,就是当年参加一大会议的周佛海的儿子,周佛海虽然叛变了革命,但他的儿子却秘密加入了共产党,成为扬帆手下的一名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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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周之友(后左)与父母合影)

据周之友回忆,周佛海生前写过一本回忆录,里面记载了当年参加一大会议的一些事,可以找来看看,而且,周佛海的遗孀杨淑慧正在上海的监狱坐牢,她当年也跟着周佛海一起参加过一大会议,可以让她出来帮忙找一下。

有了这些线索,就好办多了,沈之瑜立即去图书馆找到了周佛海的那本书,名叫《往矣集》,找到了关于一大会议的那段记录,是这样写的:“我和毛泽东等三四人,住在贝勒路附近的博文女校楼上,当时学生放了暑假,所以我们租住。没有床,我们都在楼板上打地铺。伙食,当然是吃包饭。在贝勒路李汉俊家,每晚开会。”

这段记录提供了两个重要的线索,一个是他们住的地方,是在“贝勒路附近的博文女校”,另一个就是他们开会的地方,是在“贝勒路李汉俊家”。

这样一来,范围就大大地缩小了,就是在贝勒路上。不过,周佛海的这个记录其实是有误的,差点让大家白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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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路是之前的名字,1943年改成了黄陂南路,道路两侧足足有两千多座房子,而且李汉俊也已经牺牲了,要找起来还真不好找,只能请杨淑慧来辨认了。

不过,毕竟已经过去了29年,这条路上的建筑早已面目全非,而且杨淑慧当年只是跟着周佛海来过几次,印象也不深,所以,两人在这条路上转了足足一整天,也没能辨认出到底是哪一座房子,沈之瑜只好让她回去再好好想想。

过了几天,杨淑慧高兴地来找沈之瑜,说自己好像找到了。

为什么说“好像”呢?因为那座房子并不是在贝勒路(黄陂南路)上,而是在兴业路上,也就是以前的望志路。

在兴业路和黄陂南路的交叉口上,有一家“恒昌福面坊”,杨淑慧感觉很像当年来过的李汉俊家,但是,从外观上看又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杨淑慧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就让沈之瑜去调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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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瑜经过调查得知,早在1920年夏天,有一个姓陈的人在望志路建造了五座房子,用来出租,其中的两座被一个姓李的人租去了,把中间打通,变成了一座,这个姓李的人,就是李汉俊的哥哥李书城。

李汉俊从日本留学回来后,和哥哥住在一起,所以,当年中共一大会议,就是在这座房子里召开的。

不过,李书城后来又搬走了,李汉俊也在1927年牺牲了,这座房子就被做酱菜生意的董正昌租去了,后来,董正昌又租给了自己的亲戚,这个亲戚就在这里开了这家“恒昌福面坊”,一直到建国后。

到这里,应该就可以确定了,但上海市委还是有点不放心,就把这座房子拍了几张照片,派人送去北京,请毛主席和董必武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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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参加一大会议的13位代表,此时还在党内的只剩下毛主席和董老了,两人看过照片后,都表示确实很像当年开会的地方。

另外,中央还提到了一个人,就当年参加一大会议的李达,后来虽然已经脱党,但仍然致力于研究共产党的理论,此时正担任湖南大学校长,当年一大会议召开时,就是他和李汉俊一起筹备的会场,因此,如果有他来辨认一下,肯定是更有权威的。

李达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欣然前往,一到“恒昌福面坊”就激动地说:“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这里就是李汉俊的家!”

到这里,中共一大会议的地址终于被确认了下来,后来经过还原,恢复了当年的样子,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参考资料:《红色的起点》《党史博览》《南方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