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曾有齐白石，余墨尚存人世间。
若问余墨哪里求，白石山堂少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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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从一个乡间牧童、木匠到最后成为一名世界级绘画大师,他所走过的历程是奇特的，而其“衰年变法”可谓是其取得高超艺术造诣的人生历程中的关键转折。认识他的“衰年变法”的实质,对认识其艺术的价值和探讨中国画的发展方向与途径无疑都具有十分重要而深刻的意义。
自1919年到1929年是齐白石探索变法的十年。面对西洋画的冲击,齐白石作为一名画家决不会像一些并不操持画笔的文化精英一般泛泛地讲一套漂亮的输人“洋画写实精神”“合中西而用之”口号,他要冷静地分析自己的情况,制定具体的方针路线并付诸实践。经过对西洋画的积极分析认识,他提出了自己的中西画观念。“得与克罗多先生谈,知中西绘画原只一理。现在已经老了,如果倒退30年,一定要画画西洋画。”这充分反映了白石老人的积极开放的思想观念和理性的自我把握选择能力。
齐白石画画中
齐白石对康有为、陈独秀批判的因摹写四王等而带来的技法内容题材的重复等而使中国画走向衰鄙的恶习的观点是赞成的。齐白石的好友陈师曾亦批判过“四王”画风:“积习既久,流弊遂深画道之衰,已达极点。”齐白石自己也批驳其流弊道:“今之时流,开口以宋元自命,窃盗前人为已有,以愚世人,笔情死刻尤不足耻也。”“匠家作画,专心前人伪本,开口便言宋元,此画非所自见形似未真,何况传神?为吾辈以为大惭。”明确声称自己的山水画为“胸中山水奇天下,删去临摹手一双”。而以“用我家笔墨,写我家山水”和“下笔要我行我道,我有我法”为追求。齐白石对所谓的“写实精神”也是有所借鉴的。他曾就自己的花鸟草虫等画说过:“未曾见过,不能大胆敢为也。"“绝不画我没见过的东西。”这种思想与中国传统重神写意传统的结合,就酝酿独创出齐白石“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和“要写生而复写意,写意而复写生,自然形神俱见”的重要理论观念。
那么,舍弃了引进西洋画法,摆脱了四王画的束缚,齐白石自己的家法是怎么形成的呢?也就是说,齐白石变法的主要养分是什么呢?我们说是明清徐渭、八大山人、石涛、赵之谦、吴昌硕等大写意文人画大师笔墨精神与民间质朴画风在齐白石炽热熔炉里的冶炼提纯、混合、融化、升华。也许有人会举出齐白石1920年的一则日记对我们的观点提出反驳。齐白石的那则日记这样道:“予五十岁后之画,冷逸如雪个,避乡乱来京师,识者寡,友人师曾劝其改造,信之,即一弃。”进而推出齐白石的变法是对雪个等明清等文人画大师的背弃反叛的结论。为了真正弄清齐白石对明清写意文人画的取舍态度及其对齐白石变法的影响,我们不妨翻一下齐白石的画集。我们会很直观地发现齐白石的绘画只是到了居京前后才从细腻、恬淡、工笔的画风逐渐走向疏放、恣肆的大写意的。
《白石老人自述》中也有一段其画风转变的独白:“我作画,本是画工笔的,到了西安以后渐渐改用大写意笔法。以前我写字是学何子贞的,在北京遇到了李筠庵,跟他学写魏碑,他叫我临爨龙颜碑,我一直写到现在。”这就证实了齐白石只是到了40岁“五出五归”的游历中才注意对明清大写意画进行学习的。大写意画的最重要特征即是笔墨本身表现性的突出强调,而笔墨技法及抒情表现性的掌握,却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至,而初居京华的齐白石对这些难说都已经掌握得很好,因而陈师曾评曰:“齐君印工而画拙。”从其当时题画的书法看,他显然已尝试用魏碑的笔意并效法吴昌硕行书的苍劲舒放,放胆自运但仍嫌稚嫩不成熟。陈师曾劝齐白石遗弃的决不是雪个的笔墨技法,而是他的“冷逸”、“孤愤”、“荒寒”的颓废没落情调。应该说直到晚年齐白石对雪个还是魂绕梦牵的。他在87岁为其早年所画《蜂果图》题跋云:“此白石四十后之作,白石与雪个同肝胆,不学而似,此天地鬼神能洞鉴者,后世有聪明人必谓白石颇妄语。”这段跋语不但说明了白石40余岁画此画时尚未涉猎八大山人的画，此画与八大山人画的相似乃是不学的天性相同而至。也从白石言此的自豪之情中,窥见其对雪个的看重推崇之情。
▲齐白石作品《蜂果图》·（选自：齐白石传人书画网）·中国齐白石书画院展览（齐白石版权拥有者）·少白公子汤发周供图
事实上,文人画自宋元兴起以来,笔墨自身的审美表现品格到明清徐渭、八大山人、石涛、赵之谦、吴昌硕等才被较充分地挖掘发挥出来。仅用一句没落衰鄙概括明清文人画的发展是不妥当的。甚至应该说,明清文人画随着心学自由浪漫思潮的兴起,它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高峰境界。而其最主要的贡献即笔。敏锐睿智超人的齐白石对此自不会像一些文人一样对其做出简单的笼统论断。《老萍诗草》中即清楚地记载了白石老人对此的深刻认识:“青藤、雪个、大涤子画,能纵横涂抹,余心极服之。恨不生前三百年,或为诸君磨墨理纸,诸君不纳,余于门外,饿而不去,亦快事也。”并赋诗云:“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
齐白石在《谈艺录》中亦曾谈到“扬州八怪”之一黄慎对他的影响:“获观黄瘿瓢画册,始知余画犹过于形似,无超凡之趣。决定大变,人欲骂之,余勿听也;人欲誉之,余勿喜也。”赵之谦对齐白石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在《齐白石书画集》中即载有白石居京后所临赵之谦的画。赵之谦画花鸟既用工笔又用写意,一反写意花鸟以墨为主、施色轻浅,画面过于恬淡的画风,而用浓艳明朗,对比强烈的色彩,如红、绿、墨之色等。吴昌硕则大胆地用西洋红画花,用很浓的绿、黄及焦墨画叶。自石则在继承前一者的基础上,大胆探索,用饱满的红色画花,用淋漓的墨画叶,因创“红花墨叶”花鸟画表现手法。齐白石画风的转变和自己家法的锤炼成熟也和他取法北碑及吴昌硕的浑雄苍辣而活泼的书法成熟有关。
▲齐白石作品《寿桃图》·（选自：齐白石传人书画网）·中国齐白石书画院展览（齐白石版权拥有者）·少白公子汤发周供图
齐白石对明清文人大写意画精华的再一次深入感受、汲取、挖掘、继承,大概也影响了陈师曾。就在齐白石潜心变法的两三年后,陈师曾写出了他的有违时尚的捍卫文人画传统的论著《文人画之研究》。他从中外艺术发展史和文人画与西方现代艺术比较的角度阐述了中国文人画所具有的艺术价值和应该弘扬复兴这一优良传统的观点。陈师曾能在众口一词批判文人画的当尔,挺身而出捍卫文人画,不能说没有他的好友齐白石的影响在。
陈师曾曾留学日本,深受西方文化熏陶,但他没有走借西画技法以改良中国画的路子,而是同齐白石一样,努力尝试采用传统文人画的笔墨技法去表现和反映时代生活内容题材,如《北京风俗画册页》等。简言之,技法上的溯古,表现内容题材上的现实主义,是他们开创自已画风所选择的道路。在陈师曾发表其宏著的第二年,他便携带着自己和齐白石等人的绘画赴日本举办了中国绘画联展,-时轰动东瀛,齐白石、陈师曾的画还被选送法国巴黎展出。惜陈师曾转年即过早病逝,白石因赋诗悼之曰:“君无我不进,我无君则退。我言君自知,九原勿相昧。”
▲齐白石作品《雁来红蚂蚱》·（选自：齐白石传人书画网）·中国齐白石书画院展览（齐白石版权拥有者）·少白公子汤发周供图
自然,齐白石画风的形成亦融合吸收了民间工艺画的大量养分,但民间工艺画的趣味基础应该说齐白石由于其出身和经历所至是早已具备了的。他虽然从胡沁园、王湘绮学画,努力的方向是传统文人画标准,但毕竟缺乏那种熟读经史子集的士大夫文人知识结构。“五出五归”的游历,能够开阔他的眼界胸襟和丰富他绘画的题材、内容,却很难补充其知识结构使其达到士大夫文人的思想价值观念。白石的衰年变法,不是用民间工艺画对传统文人画改造,而应该是早年掌握的带有乡土质朴气息的民间工艺绘画在进一步学习传统文人画,主要是明清徐渭、八大山人、石涛等写意画笔墨技法基础上提炼、融化、升华。
从骨子里讲,齐白石虽然在诗书画印诸方面都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但我们并不称他为严格意义上的传统文人画家。因为随着科举制的废除和清王朝封建社会的灭亡,传统意义上的士大夫文人阶层从中国历史上消失了,传统文人画也就宣告终结,其审美价值观如冷逸、幽寂、荒寒、恬淡、孤愤、颓废等等亦随之死殇了。但他们创造的笔墨精神不死。齐白石把它继承了过来,结合其自身的平民身世和其掌握的民间画风,运用现实主义手法表现平民:反映时代、展现生活,因而创造出一种具有浓郁乡间情调的平民精神、画面刚健清新充满勃勃向上活力的新画风,我们不妨称之为有别于传统文人画的新文人画。而齐白石绘画变法的实质最主要的即在于此。
▲齐白石作品《玉米》·（选自：齐白石传人书画网）·中国齐白石书画院展览（齐白石版权拥有者）·少白公子汤发周供图
对中国画的创新,是齐白石所选择的在充分继承传统精华基础上进行变法创新的一条途径。除此之外,还有如林风眠般大量吸收采用借鉴西画技法的遽变式和如徐悲鸿般谨慎借鉴西画的交融改良式。这三大类别的探索方式都不失其积极的意义。而齐白石变法创新的成功(当然还应该包括黄宾虹、潘天寿等),不仅向人们昭示,那种因国家落后而埋怨文化艺术统统落后的民族虚无主义思想是荒谬的,优秀的传统文人画是我们可以汲取继承的营养,而且第一次证明了最让人瞧不起的民间画和平民生活也是中国画创新的丰富源泉,甚至是更能够体现和反映近现代社会平民文化民主精神的最好文本。它或许有理由让我们反思中国的平民文化才是中华民族文化主体精神的真正代表。
齐白石的变法和他同代同道探索的成功,使20世纪的中国绘画史具有和前古的中国绘画史可以竞相媲美的璀璨光辉,使1920世纪之交承受西方文化冲击的中国人能够获得一种自信的慰藉。那么,在20、21世纪东西方文化再次激烈撞击交汇之即,我们能做些什么呢?不是有些人又提出了中国画又到了穷途末路之日了吗?不是有人说齐白石、黄宾虹、潘天寿等是中国画潜能发展的最后一代大师吗?对照我们现在和当年齐白石所处的境状,其是何等的相似,我们学习齐白石不能仅限于学他创造的技法图式,更重要的是应该学他的精神,就像他对明清文人画笔墨的继承最重要的是继承其精神一样。依着齐白石矗起的闪亮灯塔和路标,我们在宋元明清的溯源之外,还可溯到隋唐、汉魏、南北朝以至先秦三代;我们不仅究心于笔墨,还可以究心画像石、青铜器、石窟、壁画、远古陶文、岩画等;不论是文人画、民间画还是宫廷院画等,都是我们吸收、利用、提炼、融化、升华的对象,然后再让我们走入如火如荼的火热现代现实生活,如此庶几可以挥毫绘出无愧于我们先人及后代的瑰丽画卷。而这或许正是齐白石变法给我们的最好启示。（未完待续·选自：齐白石传人书画网、齐白石书画院）收藏书画，就找“白石传人”的齐白石书画院，版权所有，现场创作，齐白石画派，百年传承，一脉相传，只做真迹书画，集聚众家之长，现场创作，可根据藏家要求定制字画，可合影!常年售收高端书画，寻找合作高端书画经纪人、合伙人、大区负责人，主要运作齐白石生前的同款画画毛笔、齐白石画虾专用宣纸、齐白石墨块、齐白石自制颜料配方、齐白石画工笔草虫秘法、齐白石小女齐良芷藏父亲齐白石书画遗作真迹展及齐白石小女齐良芷自藏书画名家专场拍卖、齐白石传人、中国齐白石书画院院长汤发周致敬齐白石诞辰160周年重现齐白石笔下的微观世界书画展等项目，还有运作齐白石、张大千、吴昌硕、徐悲鸿、齐良芷、齐媛媛、齐良琨（齐子如）、齐良迟、齐良已、齐良末、齐秉正、齐秉颐（齐九十）、齐自来、齐秉慧、齐晓溪、齐展仪（齐秉声）、齐秉淑(齐二澄)、齐寿余、齐育文、齐丽霞、齐由来、齐佛来、齐慧娟、齐硕、齐景山、齐水莲、齐燕君、齐社君、齐驸、齐艳芳、齐艳喜、齐晓清、齐晓红、齐江山、齐昆山、齐君山、齐世源、李可染、李苦禅、娄师白、郭秀仪、王森然、王雪涛、卢光照、王漱石、王天池、王文农，杨秀珍、傅石霜、王铸九、崔广五、汤发周等齐白石传人价值百千万以上的书画、印章真迹作品，亦可接受NFT、数字藏品、元宇宙、、跨界品牌联合，文化赋能资源整合等操作，欢迎有实力的网络公司竞标。（图文选自：齐白石传人书画网）（本文图片素材选自：齐良芷眼中的齐白石、齐白石书画院、齐白石传人书画网）
注：以上图文节选自讲座《少白公子趣说齐白石》 主讲人：汤发周
甲辰年 【龙年】编撰于华东上海齐白石书画院（上海浦东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