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编辑部在川大博物馆回归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打了卡,但一次怎么看得够,这不,就在前两天,咱约上小姐妹又去二刷。
这一看,便在博物馆的一楼发现了一座千年古寺:龙兴寺。看见这三个字时,我是兴奋的,因为我的家乡彭州就有一座远近闻名的龙兴寺。
这个发现,让我一度以为又打开了家乡什么惊人的宝藏,结果定睛一看,这龙兴寺,原来是邛崃的。
而它的背后,则是另一段传奇。
一块残片与龙兴寺。
上个世纪40年代,一场特大洪水,让邛崃境内一座隐没于历史的唐宋古寺,重显于世。
川大博物馆先后多次派考古专家前往,共采集遗物200余件,通过展区的陈列,我们能够看见,当时出土的遗物主要有佛教石刻,陶、釉陶、砖、瓦、铜、铁制品及残损建筑构件。
不过在介绍这些宝贝之前,我们首先要说说龙兴寺。
正如刚刚提到,龙兴寺在全国范围内似乎并不少见。在搜索框里输入这个名字,比较出名的,既有浙江台州龙兴寺、安徽滁州龙兴寺,也有陕西府谷龙兴寺、山东青州龙兴寺,以及四川彭州龙兴寺。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龙兴寺?
这与古代皇权统治离不开关系。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后武周、中宗及玄宗时,分别有三次诏建官寺、改名之事。
比如诸多有关这段历史,都会提到的公元705年:武则天下令诸州置寺、观,以“中兴”为名,两年后,中宗即位,为避忌讳,中兴寺、观均更名为“龙兴”,甚至下令,内外不得言“中兴”。
在邛崃龙兴寺遗址出土的纪年材料,最早的为“永隆二年三月廿一日”(681年),这表明唐武周时期它已存在。
而它名称的确认,则来自于一块残片。
这是考古专家成元恩在第5次赴邛崃进行采集时发现的刻有《佛说观无量寿佛经》经版残片,能够清晰地看到残文中有“龙兴寺”的字样。
至此,这座来自千年前的古寺,有了它的身份和姓名。
以南朝造像为序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龙兴寺是一种政治象征,由于级别较高,几乎都是当地香火较盛的寺庙,因此内里多藏奇珍异宝,所以邛崃这座古寺在历史上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不过,步入展厅,当我们与这些宝贝相见之前,首先要与几尊来自南朝的造像打个照面。
之所以特地提到这几尊佛像,是因为在我国佛教造像艺术达到第一个高峰期的南北朝,南朝造像实物与北朝相比,只能说,那是相当的稀少以及珍贵。
或许,你还曾记得与川博万佛寺造像相见时的惊鸿一瞥,而在川大博物馆,虽然数量少,但那种美,却依然令人动容。
喏,久经岁月的佛头像,具有残缺美的菩萨造像及释迦像,它们兼采南北,飘逸优美、精细雕琢,独成风格。
它们在某种程度上,彰显了当时成都作为交通及文化枢纽的重要地位。
跨过这段历史,我们便“钻“进了以龙兴寺出土为主的场域。陈列在展柜里的建筑残件,让我们窥见了唐代的空间之美。
仰莲凤鸟纹造像台座构件,至今能看到清晰的鳞片和优美的尾巴;屋顶兽面残件,看起来有些萌萌哒,但这种起源于战国时代的纹路,在当时却是建筑等级的象征。
尤其是兽面纹瓦当与莲花纹瓦当的对比,形象地勾勒了建筑审美风格的变化。
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作为一种古老的纹样,兽面纹层在秦汉时期式微,魏晋南北朝时期又再次兴盛,唐宋之后,逐渐取代莲花纹瓦当广为流行。
这个部分,比较吸引我的,还有这件“大吉”铭文砖,打眼看去,它很像一张刻在石砖上的人脸,但仔细看,才发现是“大吉”二字的铭文。
菩萨和武士的传奇。
看过建筑残件,迎接我们的便是大量的菩萨造像,这也是龙兴寺出土数量最多的造像类别。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国目前的唐宋寺庙遗址发掘工作中,龙兴寺遗址的发掘,据说是中国南方地区规模最大的一次,菩萨造像更是丰富多样,形态各异。
其中,占据视觉C位的,便是这位被郭沫若称为“东方维纳斯”的朋友。
其采用四川本地红砂岩雕刻而成,身高近2米,双臂残缺,立于展厅一隅,远远望去,有崇高之感。
其慈眉善目,体态优美,尤其宝冠、发髻更是相当精美,衣衫飘逸灵动,勾勒出丰腴的身姿,系于身前的缨络也纹理清晰、精美细致。
不过,谁曾能想到,这样一尊高大华丽、庄严肃穆的单体菩萨造像,最初与考古队见面时竟然碎为四段,散落在河滩各处。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其修补痕迹,在进行重组之时,专家们还贴心地根据菩萨的尺寸及造像材料,为之量新制了一个莲花底座,让它看起来更加端庄精美。
而在“东方维纳斯”的斜对面,我们还能看见一尊造型特别的神像,它就是毗沙门天王。
听着名字那可是相当陌生。
不过,别着急,我们先看看眼前这尊天王像,面部浑圆,有点萌萌的喜感,身披精美繁复的甲胄,又有几分自带傲娇的威风,双腿之间,还有一位“地神”冒了出来。
可惜的是,神像的手部缺失,但手臂微抬的样子,分明是拿了什么东西,那么,当我们想象着为之补全会是什么呢?单方面猜测,很有可能是一座塔,或者一把伞。
看过《封神榜》和《西游记》的朋友此刻该反映了过来,这可不就是哪吒他爹“托塔李天王”吗?没错,经典文学形象“托塔李天王”据说便是从毗沙门天王演变而来的。
他本是印度四大天王北方守护神,由于其“战神”、“财神”的身份定位,在丝绸之路上,深受商旅崇拜,传入我国后,历经融合,其中毗沙门天王与唐代“战神”李靖的融合,是最家喻户晓的传说之一。
当然,“东方维纳斯”与毗沙门天王之外,此部分还有不少其他菩萨造像、天王像和佛造像,以单体为主,大小不一,每一个背后都拥有不同的故事。
比如这尊菩萨造像,体量上非常小,以陶烧制而成,在它背面刻着“西塔”,表明它曾经装饰于西塔之上,对后人研究寺庙的布局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再看这尊造型奇怪的狮及狮奴像,前者双目圆睁,张开大嘴,后者为着裙装的胡人形象,生动地诠释了当时造像艺术的高超,也传达了狮子在佛教文化中的重要含义。
以抄经为生活方式的唐人。
告别刚刚的朋友,继续往前,会发现很多刻有密密麻麻经文的柱体,它们叫经幢,一般由幢座、幢身、幢顶构成,作为一种特殊建筑,多见于寺院和墓地。
在佛教文化兴盛的唐宋时期,对经文的崇尚是一种修行方式,修建经幢也有了特定的文化意义。
但发展到今天,当我们再次看向这些建筑,会发现吸引人的,不仅是文字,更是刻于其上的那些雕琢精细的造像技艺。
敢相信这是这是一个经幢顶吗?如果不看展签,我甚至会以为这是某座什么塔,精细繁复之中,每一层的雕刻内容都不相同。
而在川大博物馆展出的这些经幢,不少还有署名,大概因为作者和雇主不同,它们风格各异,不知道是否类似于今天的私定。
除了经幢上的文字,手书经卷也是当时的一种时尚,作为当时普遍流行的一种生活方式,在唐人看来,抄经大概代表了一种对美好生活的祈愿。
在展厅中我们不仅能看见敦煌写本,也能看见回鹘文写经残片,不过这些在博物馆陈列中禁止拍照。大家感兴趣的,可以赴博物馆一看。
龙兴寺,一座隐没于历史中的千年古寺。
它兴盛于唐宋,在唐代史上曾有大规模拆毁佛寺的“会昌毁佛”时期,从龙兴寺遗存宝藏的丰富来看,作为一座高级别的官寺,它在这场劫难中得以幸存,但却逐渐湮灭于后世。
其中原因,站在千百年后的我们,不得而知。
但留存在川大博物馆的这些宝贝,却为我们窥见当年的故事,留下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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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丨牙尖儿
图源丨牙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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