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爹结婚前面都没见过,你姥爷巴结你爹把我嫁他的
仅仅
2024-12-06 15:38内蒙古
我娘,普通的农村妇女,四十年代生人。
还记得小时候,在豆子那么大点的灯头儿下,总喜欢纳着鞋底给我们讲她年轻时候的故事,讲的最多的就是我姥爷咋把她嫁出去的,嫁人之前他连我爹的面都没见过。
我爹是个老实憨厚的人,他沉默寡言,喜欢下了工就坐在炕头抽烟。
每当我娘讲到这件事的时候,他也会插一句,我也是被你爹给骗的。
如今再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说再也回不去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走了有些年了,今天写出来就权当给人生留个纪念。
我姥爷叫胡有才,解放前是地主,继承了先人给他留下的几百亩地。
也算是吃喝不愁,家里还雇着长工帮着干活,那日子叫一个潇洒。
我娘出生的时候还没解放,可以说是地主家的大小姐,连奶妈都有,也算是享了几年的福,只是这福换来的却是大半辈子的苦,马上就要山河变色、乾坤倾覆。
土改一朝进行,姥爷立马就傻眼了,忙不迭的往上面交出所有土地。
一番努力之下,地主成分是没跑了,好在没被扣上地主分子的帽子。
从大房子搬到破旧的茅草屋,姥爷还洋洋自得,幸好他的反应快。
这老头儿咋说呢?那就是一辈子精明,算计一辈子,也苦一辈子。
开大会批斗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能把自个儿十八代祖宗骂上一圈。
承认错误更是当机立断,闹得好些人都觉得批斗这样的实在没意思。
姥爷也因此没算被整的很惨,最多也就是从地主生活体验了一把贫农。
他也算是不容易,年轻时候啥重活没干过,五六十年代却生生干成一把好手,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就连八辈贫农都看傻了眼,没想到这地主还这么会干活,有他干活的本事,大家说不定也不是贫农了。
不得不说他这一手挺高的,到了六十年代初的时候,再开大会就是表扬,他是那种被改造好的典型代表,也因此让我娘他们少受了不少的罪。
只是这老头儿再精明,也没想到大运动会来的那么猛烈,四五十岁的他再次被拉上台子,还没等开始“表演”,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弄得他都不会了。
然后乖乖承认错误,挂着牌子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拿着扫帚跟一群“牛鬼蛇神”扫大街、掏茅厕,我姥姥这地主婆也是一样,就连我娘都是“地主崽子”,也要跟着一起扫大街。
当时那年头,越穷越有理,贫雇农是成分最好的,属于是根正苗红的积极分子。
我爹就是其中一员,他和我娘年纪差不多,解放前我爷爷是姥爷家的头号长工。
所以我姥爷对我爹还算是挺熟的,他最喜欢的就是我爹那贫雇农的成分。
这成分就跟“免死金牌”似的,只要是挂上那一辈子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我爹是积极分子,在村里还是跑腿管事的,当然不算是大队干部。
大队干部那时候可是了不得,一言九鼎、威风八面,厉害得不得了。
我爹充其量就是预备干部,平时帮着跑跑腿管管事, 记一记工分啥的。
姥爷看我爹“前途无量”,就慢慢地动了心思,想要跟我爹结一门亲事,筹码自然就是我娘了,他闺女虽然三个,但岁数差不多的也就是我娘。
只是应该怎么结亲呢?姥爷也有办法,那就是思想汇报。
那时候隔一段我姥爷就得去向大队干部做一次思想汇报。
他是有文化的,那汇报做的肯定是极为生动,只是干部们没啥文化,一场汇报做完干部们都听得头昏脑涨,还得频繁点头,最后还要给个指导意见,搞得是烦不胜烦。
姥爷就是故意这么干的,等到人家不耐烦了,他就趁势提出给年轻干部做汇报,让年轻干部帮着分担,大队那些人一听觉得挺好,那你以后就向冬生(我爹)做汇报吧。
我爹还不知道咋回事就被派了活儿,倒也觉得没什么,汇报就汇报好了。
姥爷的交际手段那必须要佩服,循序渐进和分寸把握是他最大的能耐。
先是按时汇报,要多深刻有多深刻,弄得我爹都觉得他是个老好人,是正儿八经认识到了错误,对他提出的一些思想上进步积极鼓励,对于生产上的建议也是积极采纳和向上反应,到底是实诚人,根本就没看出我姥爷的“险恶用心”。
后来就忆苦思甜,跟我爹讲起来老年辈子的事情。
说他是多么的仁义,有个多么好的兄弟,俩人一起长大、情比金坚。
这个他口中的兄弟自然是我爷爷了,我爹回去一问,我爷爷思来想去也没觉得俩人关系多好,但是姥爷说的那些事倒也有印象,确实对他也不算赖。
这感情牌一打,我爹对他的印象更好了,经常汇报完思想工作俩人聊会闲篇,姥爷总能发现我爹当时的难点,几句话或一个主意帮着他解决掉困难。
比如对于当时开展副业的事情,我爹是其中的主力,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一般的大队都是开个油坊、开个磨坊或者开个豆腐坊拉倒,半死不活也就那样,反正能交差就完事,我爹是个实在人,他真是想给队里弄出点亮眼的成绩。
我姥爷笑了笑说这有什么难的?咱有三个方向可以选择,做好了都能给大家伙带来好收益,也能让咱队里在公社露个脸。
我爹一听惊喜莫名,他想了很久都没想出啥好主意,人家转眼就拿出三个来,赶紧请教姥爷应该做什么,姥爷就开始在那分析了起来。
第一,开个饭店,我们大队紧守着南北一条主通道,在明清时期都是官道,如今虽然还没修成马路,但南来北往的车辆还是不少的,附近最近的国营饭店在公社那边,距离大概有十来里地,如果建了饭店绝对能留住一批运输车司机,再配上给车加水啥的,不怕人家不来这里吃饭,到时候挣了钱这副业自然也就有效果了。
不过麻烦的也有,那就是要到公社去申请,程序上比较麻烦。
我爹继续问第二个呢?姥爷说第二件事情就是养蜂,公社没有养蜂场,倒是几十里外有个专门的养蜂场,构不成直接冲突,这边也有天然的优势,那就是咱们这边除了冬季哪个季节都有花,槐树多春季有槐花蜜,到了夏季河道两侧更是百花齐放也不愁蜜源,哪怕就是其他季节,咱守着这条官道,大不了拉着蜂箱去南方干几个月,只要蜜交上去就能换成钱。
然后就是第三个,那就是计划外的集体养殖,这个是姥爷不太建议的,因为风险比较大,养的禽畜种类也就那么多,不是猪就是羊,还要让食品站回收才能拿到钱,倒是可以剩些下水啥的,给队里的人改善下生活。
一番分析入情入理,我爹佩服得五体投地。
拉着他就去找大队干部商量,商量之后就决定搞饭店,这玩意儿投入小,找间空房子弄个厨子就能干,厨子也是现成的,当初给我姥爷家做厨子的刘三勺就行。
姥爷也被口头表扬一番,他也不在乎,本身他也就是出个主意的事情。
饭店我爹做总管事,很快就热热闹闹的开张了,刚开始还挺好,司机路过下车吃碗面、吃个大锅菜啥的,还夸赞他们做的味道好。
只是半年后人就少了,甚至车路过都不下来吃饭。
我爹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找人商量也分析不出原因。
这时候又想起我姥爷来了,爹就去找姥爷请教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