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同叔。
前天讲了一起母女遇害的悲惨案件,今天这起,有些类似……
1986年8月19日,上海市玉屏南路发生一起重大刑事案件,一对母女在家中双双遇害身亡。
当天傍晚6点钟左右,上海市某国营工厂的工人潘某,突然气喘吁吁地推开周家桥派出所的大门,满脸惊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公,公安同志,出大事了,我老婆和孩子被人杀死了,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你们赶紧去看看啊。”
辖区发生人命案,而且还一下子死了两个人,这样大的刑事案件,已经超出了派出所的职能范围,周家桥派出所马上就给上级直属长宁分局打电话做了汇报,说明情况,请求支援。
然后,派出所人员几乎全员出动,跟着潘某赶回玉屏南路的家里,封锁现场,查看情况。
据悉,潘某时年34岁,在家中遇害的妻子名叫徐某芳,时年31岁,女儿潘某某,年仅3岁。
母女在家里双双遇害,市局刑侦处接到通知后,不敢怠慢,带着法医专家李延吉和张泰运同志赶往案发现场。
当时,未来的警界传奇、法医大拿阎建军刚刚从部队退伍,虽然他是毕业于军医大学法医系的高材生,但毕竟刚参加工作不久。无论是经验还是资历都有所欠缺,当前第一要务是以学习为主,所以,大家都没打算带他出现场。
可这种无视,让年轻的阎建军感觉没办法容忍,就自己骑了一辆摩托车,跟在大部队的后面,一起去了现场。
众人进入现场后,发现这里确如报案人潘某所言,家里所有的柜子、抽屉都被打开,而且有明显的翻找痕迹。
衣服、裤子、锅碗瓢盆等各类生活用品全部不规则地散落在地,显得格外凌乱。
被害母女徐某芳和潘某某,摊开双臂,双腿并拢,呈“T”字形,平躺在地板的血泊里,头部、四肢和躯干,有多处被钝器物体击打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体表流出的鲜血已经凝结。
在母女俩尸体的不远处,摆放着一只电熨斗,上面充斥着大量的鲜血,毫无疑问,这就是杀害母女二人的凶器。
由此可以作出三点初步判断:第一,案发现场基本符合入室盗窃现场,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在盗窃期间被发现,最终起了歹心,酿成人命案。
第二,犯罪嫌疑人进门时并未携带凶器,而是随手抄起桌上的电熨斗,将母女二人活活砸死。
第三,凶手很有可能是第一次杀人,惊慌失措,以至于在离开现场后,连凶器都没有处理。
不过这仅仅是勘验现场后给出的推理,具体情况如何,还需要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年轻法医阎建军在案发现场辅助李延吉和张泰运两位师傅对母女进行尸检期间,听说报案人潘某正在派出所接受审查询问,立马来了兴致,就骑着摩托车赶往派出所。
阎建军到达后,发现询问气氛比较严肃,不好大声喧哗,悄悄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的动作被审问的刑侦处负责人张声华看在眼里,公安刑侦领域中,最欠缺的就是人才,阎建军虽然只有30岁出头,但法医专业技术却学得很扎实,还精通犯罪心理学,善于发现别人忽视的细节,有点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意思。
所以,张声华很看好阎建军,认为他日后必成大器,既然如此,让他听听也好,没准儿还能有一些意外收获。
据潘某回忆:当天下午5点半左右,他下班回家,在路口处看到几名老头正在下象棋,潘某也是个象棋爱好者,就站在边上看了很长时间,期间,他还忍不住出声指点了几句。
一直到快6点的时候,潘某才发现时间不早了,准备回家,但当他刚一推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然后就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家里乱糟糟的一片,妻子和女儿静静躺在地上的血泊之中,早已没了呼吸,潘某当场被吓得精神崩溃,大喊着“杀人了”跑出家门,到派出所报案。
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但张声华毕竟从警多年,身经百战,自然不可能偏听偏信,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他。所以就又追着询问了一些关于案件的问题,但潘某都对答如流,回答得非常顺畅,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阎建军一边皱眉听着,一边默默点头。
突然,阎建军目光一闪,注意到潘某左手的虎口上有一个尚未结痂的新鲜伤痕,看样子很像是用牙齿咬出来的,阎建军怀疑这一伤口或与母女凶杀案有关系。
紧接着,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又回到案发现场,重新对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进行检验,尤其是徐某芳,阎建军直接扒开了她的嘴,观察她的牙齿。
结果,还真的从徐某芳的牙齿中发现了残留的人体表皮组织和血迹。
紧接着,阎建军在徐某芳双手的指甲缝里,也发现了少量人体组织碎屑,很明显,已经被法医专家李延吉和张泰运提取过了。
而当阎建军骑摩托车再次回到派出所时,对潘某的例行询问已经基本结束,并未发现疑点,稍后只要在笔录上签字,就能让其回家等消息。
阎建军推门而入,一把拽起潘某的左手,劈头盖脸地问:“你这伤痕哪儿来的?还有牙印,说,是谁给你咬的?”
潘某闻言,脸色大变:“你不要瞎讲,胡说八道,没人咬我,这是我自己咬的,不信的话,你看我的牙印符不符合……”
说着,潘某张嘴就咬向自己的虎口,看他这个样子,张声华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这明显是毁灭证据的表现,急忙高声喊道:“摁住他,不能让他咬下去。”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潘某不停反抗,想要挣脱公安人员的束缚:“你们不是不信这是我咬的吗?那我咬给你们看难道还不行?”
“不要这么激动嘛。”阎建军蹲在潘某跟前,淡淡问道:“我刚才看过你左手虎口上的牙印,与你的牙齿可不符合,不可能是你自己咬的,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讲,这到底是谁咬的?”
“就是我自己咬的,你们爱信不信……”潘某的神色虽然慌张,但死不松口。
“到底是不是你咬的,你自己心里清楚。那我倒是很好奇啊,你没事咬自己干嘛?还咬得这么狠?怎么,咬着好玩?还是伤心难过啊?”
阎建军一句话,问得潘某哑口无言。
阎建军不理会他,接着说:“把他的衣服脱了,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随着潘某的上衣刚被脱掉,他后背上的八道新鲜抓痕映入眼帘,从后背肩胛骨开始,向下腰部延伸,还带着一丝尚未干涸的血迹,很明显,就是当天新抓出来的。
“你说你左手虎口的伤痕是你自己咬的,那这背上的伤痕,也是你自己抓的?”阎建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
“当,当然,这当然是我自己抓的。”潘某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依然试图狡辩。
“哦,又是你抓的?”阎建军冷笑连连:“看来你很仇恨自己的身体啊,又是咬又是抓的,那这样吧,我们放开你,你再抓自己的后背一下,最好你抓的和你后背的伤痕完全一致,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潘某听完,打了个哆嗦,冷汗浸湿后背。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难道还要狡辩吗?”阎建军看着潘某的反常举动,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给出了自己的推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不妨听我说说如何?你妻子女儿全都是被你所杀,是也不是?
你在杀害妻子的时候,被她死死抱住了腰背,你在挣脱的时候,恰好被妻子的指甲划伤后背,一共八道血痕,就是你犯罪的证据。紧接着,你的妻子临死前,一口咬在了你左手虎口之上,再次留下证据。
你还是不是个人了?连同床共枕的妻子和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
阎建军的话彻底打破了潘某最后一丝侥幸和幻想,双腿一软,瘫软在地,两眼通红,汗如雨下:“说,我全说……是我杀了她们,谁让她不同意和我离婚?活该!”
原来,在此之前,潘某和妻子就已经同床异梦,感情破裂,潘某觉得这样过下去没意思,就提出了离婚。
没想到妻子每次都以女儿为借口直接拒绝,夫妻俩天天吵架,还经常动手打架。慢慢地,潘某生起了杀妻的心思,加之潘某重男轻女,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连带女儿潘某某也一起杀害。
当天早晨,趁着妻女还没起床,潘某直接抄起桌上的电熨斗,对着睡梦中的妻子当头砸下,徐某芳吃疼,拼尽全力抱住潘某的腰背,不仅在潘某背上抓了八道血印,还直接一口咬在潘某左手的虎口上,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保护女儿。
但她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是潘某的对手?只见他手提电熨斗,对着徐某芳的头就狠狠砸下。
不一会儿,徐某芳就脑袋一歪,彻底断了气。潘某杀红了眼睛,继续将罪恶的魔爪伸向亲生女儿。
杀害人后,潘某细心地擦掉电熨斗上的指纹,然后将家里的柜子和抽屉全部打开,将现金、存折和金银首饰等值钱物品装进塑料袋,藏进卫生间的马桶水箱,伪造一个入室盗窃的杀人现场。
做完这一切,潘某就像往常一样,到厂里上班。
傍晚5点半,潘某下班回家,特意在路口看了半个小时的象棋,并刻意指导了几步棋,目的就是为了加深别人对他的印象,企图伪造不在场证明。
一直等到傍晚6点,他才返回家里,然后装作惊慌失措、痛失妻女的模样,到派出所报警。
在潘某的指认下,警方从卫生间的马桶水箱里发现了被他藏起来的财物。同时,经严格比对,确认潘某左手虎口的伤痕的确为妻子所咬。
至此,上海玉屏南路杀人案彻底告破。
经法院审理,残忍杀害妻女的潘某被当庭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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